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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就想笑/(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1帖)

(作者:;提交人:夏沫沫;提交时间:2020/8/4 17:16:04)

五月吧第424届风云『倚天屠龙记』第二轮赤练掌贴杀张三丰AG(独立刺烟花)(真身:看到自己就想笑)

想起了多年前的清明节

那时候你说,你感怀八九年前,是啊,离家的孩子,八九年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弹指一挥间,那就连就过去了。好多事情我们记得,好多事情我们也忘记。还有些事情,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在某一个瞬间,又突然记起,就像家乡田里的泥土,还有屋顶上的黑瓦。在异乡时,看到想同的颜色,脑海中出现的就是儿时的记忆。

那年的清明节,你说想起来光饼,我还问过你,光饼是什么,你说有机会回老家,给我捎上一点。可是一转眼,八九年,至今未能尝到光饼的味道,没能尝到你儿时的滋味。你总说在祭扫后,孩子们最盼望的就是大人会拿出光饼给孩子们解解馋,这样的故事你说过很多次,每次说的时候,我都像个孩子一样,分享着你的回忆,你的快乐。


在我的家乡,能让孩子们解馋的是青蒿粑粑,也可以叫做青蒿团。是用青蒿纸做的。孩子们跟在大人后面,在乡间采来野生的青蒿,回到家碾压成汁水,和到糯米面中。在乡间,孩子们都爱摘写野果,你说的那些野草莓,在我们哪儿可能也是有的,可能不是一个叫法。在我们家那儿,墓地是不好乱进的。有时候孩子们吓跑,跑到别人家的坟前,都会鞠个躬,生怕打扰到先人。可是真的打扰到怎么办,孩子们会拿出刚摘下来的果子,放在坟前。如果是自家的坟,孩子们还会再在坟前磕几个头。

这都是家里老人教的。在我们那儿小时候也是不时兴火葬的,这和残不残忍没有多大关系。我们家邻居也有一位老爷子,老爷子死后,他住城里的儿女要将他火葬,好不容易说通了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可是在收拾老人物品的时候,老人的枕头下写着遗愿,老人希望自己可以入土为安。这个老人也是幸运,在他入土后没多久,家乡就开始禁止土葬了。

在我们家那儿没有人说灵魂,也没有法事活动,十里八乡,只有一座庙,还因为庙中的古塔成为了景点。老家人都不爱烧香拜佛,就爱听长辈的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的话就是泰山,老人就是家里的老神仙。

如今,家里的老人越来越少,老神仙还有了吗?我想总有人老去了吧,成为老神仙。也有好多不知哪家的小孩,站在村口的老树下,一口一口地吃着青蒿粑粑。


38 张三丰AG 0 白 明蛋 是耶非耶

29 杨逍AG 0 黑 独立刺 赤练掌



/看到自己就想笑/(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2帖)

(作者:;提交人:琳琅;提交时间:2020/11/9 20:18:47)

“落……掌灯……起”
暮景桑榆,夕阳收起洒在运河上的最后一片鳞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运河西边,街市喧闹,人声嘈杂。掌灯时,行走的人们纷纷伫立,抬头向运河东岸望去,虽未能听见河东掌灯的号子声,却能看见隔岸,一顶硕大的灯笼缓缓升起,灯笼下连着一串长长的小灯笼,小灯笼正好十只。待到灯笼升至顶端,停稳得当,那最大的灯笼便看的清晰,灯笼正面赫然写了一个“汪”字。此时,城西传来一阵嗡鸣,大明寺里敲响了晚钟,和着钟声,再往隔岸瞧去,沿河的其他楼阁前的幌子上,渐渐都亮起了灯笼。

今儿十五,大明寺做了场大法事,寺内人山人海,寺外的保扬湖外游人如织。日昳时分,各路游人陆陆续续往城内返。掌灯时,仍有些许结伴行人。因为日子特殊,大明寺的古钟便多敲了几下,待到最后,钟声环绕整个保扬湖,惊起湖北观音山上飞鸟两行,飞鸟伴着钟声在夜幕下掠过运河,在运河两岸幌子顶端的灯笼照耀下,衬着绛色的夜空,留下几点黑影。

听说,晌午头,来大明寺里祈福的人是两淮盐运使司衙门里的大人。按理说,寺庙内早早就该清了场的。可是,除了藏经楼,主殿、配殿各个堂室都对百姓开放了。所以,这祈福的人到底是不是衙门里的人,谁也不知道。城里的百姓们只是听说今儿热闹,便往人头多的地方攒。谁料,入夜的城内比白天的保扬湖更热闹,运河两岸街道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不远处,提着货担的小哥已经被挤到河岸边,他干脆放下担子,就地叫卖起来。运河西边有座戏台,因为不是年节,戏台此时冷清着,倒是戏台前的那片空地十分热闹。空地上,十几个着番衣的大胡子脸正在耍把式。领头的大胡子单手撑起一根高杆,另一个小猴似的精瘦汉子飞快爬到杆顶,单手撑起杆顶倒立起来,空地上一片欢呼。

循着欢呼声,河东岸的楼阁栏杆前站满了人,也有临河位置好的,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河对岸的热闹景象。戏台正对着的便是河对岸最高的幌子,幌子上的“汪”字好不明显。这 “汪”字招牌下便是运河两岸最大青楼----晚停楼。那楼不仅幌子高,楼更高。楼沿河而建,正面朝西,前四层,后六层,两边各五层。沿河的五六两层皆为雅间,此时,雅间里的人靠着栏杆正往对岸眺望,忽的,一齐扭过头向北面望去。

呼啦,沿河两岸的人也都冲向岸边,一时拥挤,几个没刹住脚的冒失鬼便被挤进河里,河道中两条巡河的小艇双撸摇得飞快,不一会便将人救起,艇上的人刚舒了口气,谁料那边又传来噗通一声。

见到此景,晚停楼五层雅间里一男子顿时捂住了嘴,刚要格格笑出声,硬是憋了回去,他咳了两声,端坐起身子,双手不自在地放在膝盖上,扭捏几下,小心翼翼瞥向邻桌,可是周围没人发现异样,因为,邻桌的人们都探出了身子,纷纷向上游望去。

上游,丝竹齐鸣,悬灯结彩。一艘十余丈长的画舫朝着晚停楼的方向缓缓驶来。画舫飞檐翘角,隐了爪的五彩飞龙盘绕船身。舫高三层,层层雕梁画栋。船头船尾各站着七八位妙龄女子,她们提着灯笼,拎着花篮。画舫最高处,十几位女子正翩翩起舞,一阵锣鼓伴着三弦,十几位女子中闪出一身团花圆领褶子,隐约能听见水磨软语。人群霎时欢腾起来,一时间,唱得词曲便完全听不出来,只能照着服饰台步,大约猜到剧目。

晚停楼雅间里的那位男子看得好不欢喜,嘴里磕着瓜子,一会儿看看画舫,一会儿又看看对岸的杂技。不一会儿,小半碟瓜子便只剩下皮。

咦。

男子愣了愣神。

画舫上的舞蹈女子们拥着戏子退了下去,从二层扶栏上缓步走来一位女子,女子肤白貌美,甚是惊艳。她头戴金冠,只着抹胸,肩批一条七彩八宝祥云丝巾,女子走到画舫顶,站定,运河两岸肃然无声,云可言闻。此时,五楼的男子看了看雅间四周,静得出奇,只有他自己依旧咔哒咔哒地磕着瓜子。

画舫驶到晚停楼不远,一龟公模样的粗壮汉子站在东岸边,猛地挥臂,一块硬物便扔到了画舫上,舫上的老妈妈将硬物捡起来,是锭银子。此时,老妈妈向抹胸女子示意,站在舫顶的女子便侧身朝东岸边偎了偎身子。此刻,东岸喧腾起来,无数硬物纷纷抛向画舫,再往后,银锭换成了金锭,舫顶的女子原本面朝船头,这会,干脆转过身来,面向金主们。随着抛向画舫的礼物越来越珍贵,姑娘再也把持不住,抖起丝巾,转圈舞了起来。

东岸一阵欢呼,西岸一阵唏嘘。雅间里的男子则是一脸鄙夷,他噘了噘嘴,从什锦果盘中捏起一颗山核桃。嗒一声,两只轻轻一撮,山核桃便顺着纹路裂开,男子轻轻一扫,撇开果壳,将核桃仁掷入嘴中。

嗖,一声破空啸叫,一尖锐暗器忽的刺向船侧的老妈妈,老妈妈目瞪口呆,吓出一身冷汗。老妈妈双腿打着颤,斜眼看着暗器射来的方向,暗器擦着自己的耳朵,直直钉在了窗棱上。

老妈妈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暗器,揉了揉眼,这分明是一只红木筷子,只是筷子没入窗棱极深,差点没认出来。这一看不打紧,老妈妈还在哆嗦的腿都没来得及站直,便上蹿下跳起来,连忙招呼起下人。

吱……画舫在下人的指挥中缓缓停在晚停楼前的河边。老妈妈转身走到窗棱前,取下缚在筷子上的红丝,红丝绑着一张银票,老妈妈缓缓展开,山西宝通钱庄的银票,足足五千两。

当当当当,一阵锣鼓,慢板过门。舫顶的女子走近栏杆,朝着晚停楼的方向欠了欠身子,对着晚停楼唱了起来。

是秦腔。两岸鸦雀无声,秦腔高亢的嗓音响彻整条运河,西岸的把式也停了下来,瘦猴一样的人缩在杆顶,眼巴巴地望着女子背影,此时,仿佛河里的鱼儿都停止了游动。独独五楼雅间里男子,他似乎并不在意画舫上传来的歌声,男子从窗户探出一点点脑袋,往六层看了看,他知道刚才那根筷子是从何而来,只是,这一仰视并不能看到什么,男子重新坐定,若有所思。

啊……

“不好啦,落水啦”噗通噗通,一片惊呼。不远处横跨运河拱桥上的围栏经不住众人挤压发生断裂,靠近围栏的人纷纷落水。桥上一片混乱,人群往桥下两岸涌去。一不小心,脚下磕绊,下桥的阶梯上许多人摔倒在地,后面的人等不及前面的人站起来,直接踩踏过去。霎时间,惊呼声、哀嚎声、咒骂声、叫屈声四起,那画舫上再唱些什么就一句也听不见了。

河道里几艘巡河船飞快驶向拱桥,奈何场面混乱,越来越多的人被挤下水。嗖嗖嗖,画舫旁又驶出数艘乌蓬小船,乌篷里的人也钻了出来,站在船头,仔细一看,各个都穿着官服。

桥面上的人四散奔嚎,混乱的人群下了桥向两岸扩散。两岸也乱成了一锅粥,西岸空地上的人最多,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南面奔来的人群,惊惶起来,人群互相推搡,落荒而逃。混乱中,不知是谁一个不注意,撞到了举高杆的番衣大胡子,大胡子一个趔趄,将手中的高杆抛了出去。



高杆顺势倒了下来,砸向人群,人群忽的全部散开,幸好未砸到人,而杆顶的瘦猴却抱着杆头一起砸向了运河中的一只小船。

咚,不偏不倚,杆顶正好砸在了小船顶部。

“有刺客”小船内一阵惊呼。

刺客不是别人,正是杆顶上的那个精瘦汉子,瘦猴从杆顶跳到船上,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便向船内人群挥去。岸边鼎沸,没人发觉船中打斗,依旧往城北奔涌。空地上的番衣大胡子绕过人群,从随行的道具箱中抽出几柄长刀,跳上高杆,顺着杆子冲下小船。

小船四周本有数条乌篷船,奈何大多数都被调往拱桥处救人,余下三两条赶紧向小船靠拢,七八个官服模样的人跳上小船,与番衣大胡子缠斗起来。

番衣大胡子果然不是什么简单把式人,双方你来我往几个回合,竟斗了个平手,一时半会难解难分。晚停楼雅间中的男子挠了挠头,显然,他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后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微笑着看着双方缠打在一起,惊险处甚至鼓起掌来。
男子津津有味地磕着瓜子品着械斗,突然,他手上捏起来的瓜子又放下。不远处,画舫不听使唤地向小船移去。
咚的一声。
晚停楼内发出一片惊呼,画舫撞到小船侧面。舫上十几位戏服女子丢下手中的灯笼和花篮,从腰间抽出软剑,跳上小船,直刺过去。此时小船上的官服高手全在西侧抵御番衣大胡子,这下可好,东侧被画舫撞上,腹背受敌。


船舱炸裂,三两个功夫轻的女子被震入水中。这小船内,有高手。只见没了顶的船舱内,一华服年轻男子端得站立船中,临危不乱。男子左边站着一老僧,老僧双眉如雪,安禅入定,手上缠着一百零八籽莲台菩提呈无畏印。老僧貌古,气定神闲,看不出半点波澜却双脚一前一后,可攻可守。男子右边站着一官家模样的中年,中年不像是有武功的,身形臃肿,此时已经吓得两只脚挪不动位置。

又是一轮攻势,软剑破空而入,刷刷作响。老僧挡在华服男子身前,双袖如风,稳稳罩住正面,十几位女子攻而不得,被老僧一个气劲逼回到画舫上,几个功夫轻的嘴角已经渗出献血。

此时,驶出去的乌篷船终于回到小船边,刷刷刷,乌篷船上的官服青年纵上画舫,与画舫上的女子们拼杀起来。小船中官家模样的中年看到女子们被逼退,深深喘了口气,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画舫中那位金冠抹胸女子竟然避开了船上的官服青年,从天而降,伴着肩上搭着的彩丝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老僧看到这一身轻功非常惊讶,打量起眼前这位女子:“女施主,你们费尽心机做出此番,为何故?”

女子俏格格笑了声:“虚云大和尚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功夫果然了得,与少林那几位比起来恐怕也是不遑多让。真想不到,大明寺那么重的世俗香火,竟藏着如此得道高僧。只不过……”

不等虚云开口,女子彩丝已然飘了过来,柔软的丝巾瞬间硬挺起来,飞向华服男子,虚云一个弓步,缠在手上的菩提子瞬间与丝巾缠绕在一起。你来我往,菩提子与丝巾拉成一条直线。虚云毕竟内力深厚,丹田气沉,双脚生根,慢慢地将丝巾拉了过来。女子似乎落了下风,但是她不慌不忙,竟拉长丝巾,向后飞往画舫。

虚云武功本在女子之上,谁料想,船体一阵晃荡,虚云脚下突然一软,被丝巾拉倒在地。

船在下沉?

“哈哈哈”抹胸女子一阵娇笑,指了指水中,此时水中浮出若干人影,各个身穿紧身水靠,手中拿着錾子。女子不等小船上的人反应过来,已经将丝巾掷了过去,虚云拼死弓起身子护在华服男子面前,以胸膛挡住飞来的丝巾。

危急时刻,叮当一声。丝巾被挡了回去,华服男子和虚云和尚看了看眼前的船板,船板上斜钉着几粒瓜子。两人纷纷朝瓜子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东岸霓虹闪烁,晚停楼五六两层人头攒动。

出手了,这会看了个清楚,是晚停楼五层,又是几粒瓜子,啪啪啪,直接飞向画舫中的抹胸女子,女子飞舞起丝巾,破,几声脆响,瓜子被一一弹飞。

趁着间隙,虚云从西面杀出一条血路,一手扶着华服男子,一手掌风呼啸,踏着高杆从众多番衣大胡子中一路杀到西岸,刚一上岸,小船便沉入水中,连带着,搭在船上的高杆也落入运河,激起巨大水花。

那一边,抹胸女子看到逃走的华服男子等众人怒火中烧,看了眼晚停楼六层,又看了眼五层,脚下一点,直接飞向五层。将将落在五层窗棱前。啪啪啪啪,几枚暗器射了过来,抹胸女子一个侧身丝巾一卷,缠绕了数十道,终将暗器卸了力,又反向抖落,仔细一看,竟是些炒熟的松子。

女子大惊,不等她回神,又是一枚暗器飞来,这次飞来的竟是一粒山核桃,女子来不及格挡,被山核桃击中肩头,啊的一声,从窗口落了下去。

“师妹小心。”

说话的人站在晚停楼五楼与六楼间的楼梯口,他洒出一片暗器,暗器格挡住抹胸女子临危掷出的丝巾,结果,丝巾因被格挡改变了方向,从雅间男子发间穿过,男子发髻扎着的网巾被击碎,头发瞬间蓬开,居然是一缕青丝如瀑。

“师哥。”

夜静更阑
城外保扬湖畔。三个人,一匹马。头顶一轮圆月,马儿拴在湖边的树上,俯身吃着草。静静地湖面偶有一丝波澜,不远处的树丛顺着湖影沙沙作响。湖边的三个人各怀心事。

“你不是说此役必然成功吗?我们折了那么多弟兄,我妹妹至今生死未卜。”说话的人长髯飘飘,只是番衣已经换成了汉服。此人正是刚才西岸空地上耍把式的头领。

另一男子并未做回答,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从地上拾起一枚石子,向远处丢去,一声哀嚎,一只野猫当场毙命。男子顺了口气,灵识环绕四周,确定无人才缓缓开了口:“凤娇没有大碍,应天府圣手可以治得好。好在我师妹用的是核桃、瓜子,不是什么利器。”

长髯冷哼一声:“今天这事,你让我们回去怎么交代?”

男子摇摇头:“千算万算,谁能想到我师妹也在广陵。她不好好在家呆着,四处了乱跑。哎,坏我大事啊!”

长髯显然不满意男子的回答:“啐,过了这个村,便没有这个店。既然回去也没有交代,不如今晚你我带上剩余人马冲过去,拼个你死我活。”

站在长髯身边的瘦猴终于开了口:“大哥,使不得啊。那和尚未伤得一星半点,之前是趁他不会水,现在人家在陆地上,而且周围肯定防范更加严密。怎么拼?”

男子点点头:“嗯,我现在回去禀告王爷,这事我来担着。你们不必着急,凤娇的伤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你们不要擅自行动,我这就去淮南。”

长髯和瘦猴无可奈何,只好看着男子跨上马向城北奔去。

城外一处破败的道观,长髯安排好受伤的同伙,拉着瘦猴走向道观里屋。这会瘦猴先开了口:“大哥,你说那姓杨的会不会诳了我们?”

长髯摇摇头:“那倒不至于,他是六王爷身边的人,我们也是六王爷的人,他还能反了不成。不过这姓杨的嘴上念叨着凤娇,到了头,还是出手救他师妹,这人不知道按了什么心眼。哎,不管那姓杨的。只是这下子啊,十四王爷不死,咱们山陕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啦。”

瘦猴想了想:“是啊,十四王爷此次来扬州,看看扬州官场那些人,这扬州路的盐运怕不是以后都要归了他们家,哪还有我们山陕什么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长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大明寺能力挺十四王,那也是捐够了香火钱。今天这一战怕不是姓杨的藏了许久的身份要浮出水面。只是他未必就能代表师门的意思,他虽然是大师兄,可是他师妹才是他师父的亲女儿。虽然说他师父闭关已久,但他师妹突然出现在江湖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老子的旨意。姓杨的师父跟妙云那可是老交情。所以说,他师妹今晚出手救妙云,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瘦猴摇了摇头:“走吧,大哥,你休息会,我来值夜。”

长髯点了点头走出里屋。

屋顶,一双眼睛透过残瓦借着皎洁的月光盯着屋内二人的背影。夜行衣也遮挡不住的曼妙身姿腾的落下,一瞬间,消失在静夜。

“江湖,我来了。”


/看到自己就想笑/(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3帖)

(作者:;提交人:琳琅;提交时间:2020/11/9 20:19:11)

西泠夜问

难得清闲,周末无事。周五上午在国美观展,中午就在学校门口凑合吃了顿洋快餐,下午依旧是看展。绕着国美西湖校区转了一整天,晕晕乎乎,出门时竟有些怅然。蹲在校门口豪车展厅门口,隔着玻璃窗看了半个多小时的法拉利,到了饭点又吃了顿快餐,肚子还没填饱,一切索然无味。

饭后一个人在西湖边瞎晃悠,十景八景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眼里便没有了景致,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傻愣愣地盯着游人来往。游人中亦有不少古装汉服者,讲究的,脚上踏着纹锦翘头履,也有些附庸者,在旁边旅游商店随便买一顶纸伞,撑起来轻轻靠在肩头,拍起照来也挺好看。这一坐便是许久,直到天色昏暗,远处射灯闪耀,音响轰鸣起来。我可能就在等这个吧----喷泉表演。音乐是我喜欢的《千年等一回》。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有了这爱好,喜欢看喷泉。本来计划今年年初去西安,看看大雁塔前的喷泉,结果因为疫情也没能如愿。可能很多人会问,为什么不是去看大雁塔呢?鬼知道我啥时候开始有的这种买椟还珠的心思。其实也不单单是看大雁塔前的喷泉,因为我知道《川流》是大雁塔喷泉表演的保留曲目,正如同《千年等一回》之于西湖。

终于满足,看完表演,又是一阵瞎转悠,从断桥一路走过白堤,走走停停,到了楼外楼差不多已近九点,歇了会,又往杨公堤方向走去,这一歇,路上便没有多少同游行人,刚刚喧闹的喷泉奇景也早已作罢,此时,平湖水月如镜,若是三五年前,自己随口便会附和一句“月冷寒泉凝不流,棹歌何处泛归舟。”而现在,即便站在楼外楼门口,也不会如沐暖风,错把杭州当汴州。这会儿,我还想着楼外楼里能不能点个宵夜。

宵夜没吃成,也无心赏景,楼外楼周围一圈景观灯光闪得眼睛疼,灯光映着湖面,五光十色、五颜六色、五彩斑斓、五花八门,发正花里胡哨。大步流星,好不容易把这些抛到脑后,终于清静了些。转身竟鬼使神差一头扎进了西泠印社的南大门,当时跟在一个老头后面,老头手上提着一只小提琴盒子。

进了南门就顺着孤山往北走,往苏小小墓方向,孤山里曲里拐弯,走在我前面的老头没多久便不知去向,我也没多想,那时候肚子咕咕叫,想着赶紧到北岸,找个店面吃点什么。

周六开了一天会,晚上在广厦体育馆看的“马克西姆钢琴演奏会”。想当年,我是真舍得,买的vip。结果,1000多的票没看出1000多的效果。马克西姆一如既往地照顾中国观众,vip座位离他本尊大概也就三五米距离,这么近,老马手上的功夫清晰可见。距离近有很多好处,以飨vip之外,还能使得场内观众的数量激增,毕竟牺牲的是乐队的位置。不过,老马近年来还是有进步的,我第一次听马克西姆的时候,他压根就不带乐队。这会,他带了四个弦乐还有两个打击乐。

还是熟悉的音乐,还是熟悉的配方。经典曲目耳熟能详,当然来中国表演的外国人都很会照顾我们的民族情绪,黄河大合唱、茉莉花、梁祝这些差不多是必选动作。没能等到中国曲目的上演,差不多演了一个小时出头,我便偷偷低下头弓着腰从安全门溜了。当时正演奏的是《克罗地亚狂想曲》,这是我最爱的曲目之一,不过,那天晚上,乐队的弦乐组,四把琴拉得煞有介事,我听得津津有味,仔细一看,四把琴居然连个麦克风都没有。和着弦乐放的是伴奏啊,乐手就是做做样子,真要是这样,我上我也行。

有点心疼钱,更心疼自己。大晚上走出体育场,一阵热风,熏得我差点醉了。还好,出来早,不用抢出租车,随手拦了一辆,想都没想,一车呼到西湖边,吹湖风去了。

夜晚的西湖还是安静,就是不能抬眼看,情愿园林管理处把这些恼人的景观灯光给关掉。虽说西湖边无栏杆,但借着月光也绝不至于失足跌落进湖里。我几乎是小跑着,三步并两步,跑了半晌,抬头一看“石藏东汉名三老,社结西泠纪廿年”,终于到了。

进了山门,清净许多,未做停留,沿小径一路向东,其间乱石叠嶂,高树矮灌,透过月色,返着石阶两侧青苔,夜晚的孤山散发出丝丝腐味,有点点泥土腥,小风过后,更多的是清新。穿过楼阁古塔,往南折去,这西泠,很有些滋味。可是,此时不应往色生心,便低着头朝着昨日来时的路找去。

在孤山绕了半圈,终在鹤庐听得弦响。声音有些低,暗暗的。踏着月色,奔向锦带桥,听清楚了,是马斯奈的《沉思曲》。越往南,声音越清晰,跑到锦带桥,靠在桥边山石上,静静地听完了半曲。再等下一曲时,半天没有动静,只听得两声虫鸣。有些失落,复又奔往仰贤亭。结果,四下张望,亭内空无一人,垂下头,一屁股坐了下来,倚在美人靠上,叹了口气。

此时回想起这两天的种种,闭上眼,眼前一片漆黑,耳畔却有回响,小小的仰贤亭内,余音绕梁。

好久没有这般安静过,偌大的西湖,觅得此份静谧,颇有点无车马之喧,不出户庭之感。没有人规定隐陵薮还是隐朝市的具体姿势,我也没穿唐装汉服。就算这凉亭石桥恐怕大多也是后来造。毕竟,西泠印社不过百余年历史。

想到此,便没有多少遗憾,半曲沉思,即便是西洋乐,与这孤山西泠也没有半点违和。起身,出发。穿过山门,白堤阒其无人,望着初夏平湖秋月,远处净慈寺连绵南屏,围绕整个西湖,远黛青山,浩渺烟波,与白日里景象云泥之别。不知是景变了,还是观景的人变了。

作别西泠,重上断桥。断桥回首,遥问西泠。问山,问湖,问禅,问印。墨磨日短,人磨日老,小小印章方寸间皆学问,金石气节平正、浑厚。做不得浮夸、圆滑、事故。这番问答,趁着夜静更阑,忽得就上了心头思绪。

与断桥处,再往南望去,昨日的喷泉处悄无声息。我想,打心底里,还是崇古的,见此月夜,无论想到的是德彪西亦或是左宏元,心中都曾探寻着那一份美好。如同《千年等一回》中大量电子音乐的使用,骨子里却是黄梅调。也如同西泠,今日刀笔直追魏晋,隶切楷碎,秦风汉骨。


/看到自己就想笑/(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4帖)

(作者:;提交人:狼埔机器人;提交时间:2021/1/27 21:14:13)

狼埔军校第58届『中国传统色』D队喵喵旗帖(散文)(真身看到自己就想笑,散文)

寻色



诗书画印,诗排第一。

诗词是雅事,也曾为之。僻处蛮乡,无师讲究,不过信笔涂鸦。那是初中、高中时候的事了。


也不完全无师讲究。后来进了科班。一日,跟着宿舍里的通儒硕学、麒麟大才子J老弟去老师家拜望。说是拜望,其实老师与我们年龄大不了多少。大家平日里一起喝酒吃饭、打牌踢球那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们都叫他军哥。


那日,军哥家里有客,客人我们也熟识,是学校里的在读博士。该博士曾受军哥邀请给我们班上过几节课,上的是堪舆学,书画中的易学思想。博士姓顾,所以我们都叫他顾仙儿。去时军哥正与顾仙儿手谈坐隐,两人潜心笃志、屏息凝视。我与J老弟见此也不好打扰,便来到茶台前,自顾自喝了起来。


喝了两泡,棋尚未至中盘,闲着无聊,便在老师家转悠。老师画案前摆着几张新画尚未装裱,其中一幅工笔人物惹人注目。画中高树耸立,树旁鱼沼飞梁,桥上一把椅子,斜靠着簪花仕女,仕女手执团扇双目微闭。见此,聊将诗兴,随口附和了一首。刚念完,那边棋也停了。说话的是军哥,军哥似乎感觉冷落我俩太久,跟顾仙儿打了声招呼,从棋盘前撤了下来。军哥一边往我们这边走一边提点了几句,大概意思是诗中“高墙”是唐朝发饰,而“螺钿挂灯”是明朝家具。


说到这,顾仙儿和J老弟都笑了笑。我有些忸怩惭愧,跟军哥解释,这是高中时候写的,并非即兴而作。军哥又让我读了几首自己的旧作,末了,铺纸研墨,写了首《示子遹》。这副字虽然有落款但未盖章,最后还是被J老弟求了去。


“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至此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写诗填词。


军哥写完字,出了道题------《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军哥说了,回去多翻翻资料,“朱阁”怎么画,“绮户”怎么画,“青天”又怎么画。我带着问题,J老弟带着字,我俩回到宿舍。J老弟刚回到宿舍就铺上羊毛毡子,笔墨纸砚一一伺候好,又从书架上拿下来一套日本二玄社出版的历代名画选集之类。


我正欲开口,J老弟端着册子竟品读起来,读的不是画,而是典故。典故说的是明人吴俨其子酷好书画,被人问讦何以知其名画?我算是明白了,J老弟这是在嘲笑我附庸风雅。毕竟没有一千多的选集册子,也不会动辄一本《雁塔圣教序》就要两百多元。在认识J老弟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二玄社的存在,所以自己未有名誉何须沽钓,他说什么,我听着便是。


J老弟翻着画册,跟我说起了二玄社的历史,说到一半感慨起国内印刷出版行业不堪造就,而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从印刷出版业又说到传统文化保护,从文化保护又说到经济发展。什么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最后又上升到民族本性、工匠精神。把国内相关产业批的一无是处。


有些蒙,未敢作声,不置一词。其实我就想听听J老弟讲讲“明月几时有”。J老弟不慌不忙,从锦盒中取出一锭日本墨运堂的朱雀赤口墨,拿着墨在那方老端砚上磨了起来。一边磨一边开示,从朱砂的分类讲到各个斋堂品级,从各个斋堂品级又讲到性价比。而我的脑海里已经反转不下数十首诗词: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这些都有“朱”。


J老弟研磨了十几分钟,开示了十几分钟,临了也没在纸上画一笔“朱阁”。我倒是无所谓,其实,我想问的是“青天”。


这道作业最后我们四个人都忘了,J老弟也没有交,而军哥只字未提。不过,那个问一直萦绕在心头,“朱阁”怎么画,“绮户”怎么画,“青天”又怎么画。


经过J老弟开示,以及他的实修亲证,我大概顿悟,为了找寻答案,彻底着了二玄社的道。好在那时候父母生活费给的足,自己也能挣些外快。后来的字帖画集一概二玄社出品,而原来的一大箩筐马利颜料也扔给了同学。又花了三千买了一只清晚期青花瓷砚,感觉这样才能给接下来的墨运堂带来必要的仪式感。


后来,甚至为了寻得一种金色,让远在日本的好友找遍了所有斋堂,功夫不负有心人,朋友辗转数个城市,终于买到,不过那也是花了大价钱。朋友有些不解,问我这是为何?我也没遮掩,把那套J老弟开示的民族本性、匠人精神什么的一股脑倒了出来,并表现出对于好友的艳羡,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朋友听后有些尴尬,给我说了他自己的事。


朋友的硕士毕业论文开题报告数次未通过,最后导师提醒他写点自己熟悉的,题目最终落在了中日音乐比较研究上,而且绝大部分篇幅写的是中国传统音乐,论文中大多数资料也是回国找的。朋友言下之意自己多少有点舍近求远,舍本逐末,不过好歹混了个洋文聘,但是朋友对于我的行为就有些茫然费解。


我也迷茫了。


难道不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吗?难倒不是浮梁巧烧瓷,颜色比琼玖?难倒不是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说好的工匠精神呢?


这个问题似乎J老弟已经无法开示,毕业后,他经我介绍,跑到日本去投靠我那个朋友。而我,毕业后投奔了国内一所名牌大学的相关专业教授。


不算给教授打工,其实就是混,混的同时偶尔帮教授干点活。教授家学渊源,世代书香,是有门第的。教授父亲是省内的书画名家,而教授自幼学画,一脉相通,传承有序。只是教授成年后没有接过父亲的衣钵,大学毕业随即丢了纤毫丹青跑到美国喝起了洋墨水。回国之后凭着洋文聘在大学里教书,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工作室主要是画水墨风格的CG。而我一边跟着教授读书,一边在工作室帮忙。


可能是水平差强人意,心余力绌。在一次失败后,改做起了文案,那次其实不能完全怪我。一个美国大公司与日本公司联合开发一款游戏,甲方将人物设定交给了教授的工作室,其中一个中国风角色方案因为人物衣服问题数次驳回。问题有二,一是衣服的褶皱,二是衣服的设色。教授早就不拿鼠兔狼羊,怎么画都不对,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我,结果我也是个半吊子,在一堆“二玄社”和“墨运堂”中,把事给办砸了。别说日本人,美国人都不认这个设色。


因枝以振叶,沿波而讨源,这件事教授最后还是找了自己父亲。无巧不成书,教授父亲过生日,为了能在教授跟前继续混下去,通过母亲的关系,找到了徽歙某斋黄老师,希望通过黄老师从某斋内部购得一批墨送给教授父亲。这次我学乖了,再也不敢打墨运堂的主意。跑了趟黄山,把前后原因告诉黄老师,老师得知来意,并未收费,送了我一副试验墨。


这墨是日本书画名家在某斋专门定制,一套梅兰竹菊,松烟古法制成,正面斋号,反面描金四君子。这套墨模便是黄老师所做,老师正好留着成品前的试验品,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赠送与我。那日,老师还拿出一幅字:


“道性本来尘事遐,独将衣钵向烟霞。定知行尽秋山路,白云深处是僧家。”


不明就里,浑然不觉。黄老师解释道,这是日本书画家在斋里试墨时写得字,写得是一首日本诗随后惠赠给了斋里。斋里礼尚往来,敬赠了一副,毛主席的《沁园春.雪》。


扬眉吐气!


将墨送给老爷子,老爷子开心无比。方案之事也早已解决,跟着教授继续混了一年,偶尔做点文案,至此再也没有拿过纸笔。因为教授说过,我写得比画的好,这儿不是写书法而是写文案。


我又迷茫了。


哀莫大于心死,人生最悲催的事不过于此。并不因为艰难困苦而失去斗志,那儿好歹有一条荆棘密布的道路,怕只怕,悲惨得连路都没有,甚至是方向。没有去日本,也没有去美国。咸鱼上打包卖掉了所有二玄社和墨运堂,工作室里的那台高配电脑也打折处理给了新进的门生。


从教授那儿出来,便去了趟黄山,徽歙某斋。游完而已,未曾想过要做一名制墨人,黄师傅也没准备收我当徒弟。只是黄师傅空谷幽兰、闲云野鹤,见着有客来访,不亦乐乎。跟着黄师傅在斋里欣赏了一天制墨全程。看着他鸠工庀材、大匠运斤,手法细腻、娴熟,小小一锭墨竟蕴含着规矩方圆、归玄韵味。制作过程中不断飘出的淡淡麝香更将视觉享受延伸至嗅觉。这大概就是美吧,这大概就是艺术。非一般工匠同日而语,也绝非工业生产线同年而校。虽未入门,但我觉得应当尊称他一声黄师父。


黄师父知道我的专业,参观后饶有兴趣得和我聊起了墨,谈话中我隐去了J老弟曾关于各类斋堂,各种品级的说辞。但是黄师父却记得我们拿日本公司分包项目的事情,他也记得曾和我说过日本书画家订墨之事。黄师父聊到了他的爱好----摄影。也给我讲了讲他对于摄影的理解。


黄师父从来不用单反,不是因为买不起。他用更贵的莱卡135胶卷相机。黄师父告诉我,日本尼康公司掌门人曾说过,胶片机相较数码相机最大的不同就是成像方式以及显像方式。而显影液就如同娘胎里的羊水,这是一个孕育的过程。随后黄师父拿起了一锭墨,研了起来。


墨分五色,浓淡干枯湿(或浓淡焦干湿)。影响墨色的是水。书画的精髓正在于此,对于水的把控。或者墨飞春涧时,或者墨痕生夏雨。四季皆宜,数景非同。可山、可水、可石、可树。大道至简,大色无色。


墨分五色出自《历代名画记》。无论是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还是谢赫的《画品》,不敢说倒背如流,起码信手拈来。但是站在墨房中,听着制墨大家对于墨的理解,别有一番滋味。对于我这个新硎初试、羽毛未丰的后学,这差距,远不是几本画论丛书的厚度。


临走时黄师父送给我一只端砚,装在香樟木盒子里。又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号码主人是他的好友,一所大学的W老师,W老师有事相托,烦请玉成。


不敢怠慢,见到W老师是一天之后。他家住在大学附近教职工宿舍,宿舍还是六七十年代的筒子楼,年老失修。室如悬磬,瓮牖绳枢,家中最值钱的大概就是那台电脑,显示器还是CRT。而且W老师不会拼音,也不会五笔,只能用写字板写字。家中有一独子比我还要大几岁,还有一位老母亲久病在床,一家四口就挤在这两室一厅六十平的旧屋子里。


W老师显然对我的疑惑早有准备,他告诉我,CRT显示器看图片颜色比液晶更好。说完,他把我领进屋子,打开五斗橱,五斗橱是经过改造的,里面放着一台书画恒温储藏箱。W老师打开恒温储藏箱,取出几幅画。


震撼!黄宾虹山水四条屏!壮观!浑厚雄异,彩墨灵动。


随后,W老师随口报了几个人的名字,名字都是如雷贯耳,其中一个更是军哥的授业恩师。W老师捋了捋排序尊卑,按辈分当是军哥的师伯,这一下我竟不知如何称呼老师。随后W老师解释,原来,他的儿子要结婚,没有新房,如果再不想办法,老婆就要闹离婚。W老师素来清高自傲,根本不把那几位如雷贯耳、权威名流放在眼里,但是在本省又磨不开那几位。只好托我找关系,将字画送到北上广的大拍卖行,希望可以尽早拍出(大拍卖行上拍需要排队),且悄悄上拍,低调行事。


我也算尽力,给老师联系了嘉德以及西泠的同学。最终如愿上拍,而且拍出了一个很高的价格。W老师如愿给儿子买了套婚房,自己也置换了一套新的。剩下来的钱竟在另一场拍卖会上拍下来一套黄宾虹信札。我想这才是W老师卖掉四条屏的真正用意吧。


那套信札其实是黄宾虹与W老师祖父之间的来往书信,信中尽是书画心得。


与W老师一别,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触碰书画。略微有些遗憾,这么多年来仍不知“朱阁”怎么画,“绮户”怎么画,“青天”又怎么画。也许真的如军哥所说“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那是不是欲学画,功夫也在画外?


反正画笔也丢了,已然置身事外。然而自己终归是有了执念,做不到超然物外。不敢说痴迷,多少有点闲心。平日工作本与诗画风马不接,但是稍有闲暇,抑或假日出游,难免耿耿于怀。


在家时,书架醒目处、床头枕边都是爱读的。除了俞平伯、周汝昌、王国维,也爱读一些经典教材,譬如袁行霈、童庆炳。然而有些书,诸如宗白华、李泽厚这些与专业相关度更高的,自己却是越读越糊涂。


糊涂了就出去走走,去西湖边看接天莲叶,映日荷花。赏完荷转进浙江省博物馆,看一看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站在龙泉秘色前,想起的又是十年前考察河南名窑时的情景。那时候在清凉寺遗址,踩在一地的匣钵残片上,渴望在满地陶灰中找到一片天青色。正是那一年,周杰伦发行了新专辑《我很忙》,其中有一首便是《青花瓷》。虽然这首歌歌词里面有多处错误,但是仍改变不了全班同学对它的喜爱。


看着眼前的龙泉瓷,我还爱着它吗?也许,根本无法置身事外,索性置身其中。索性树色分扬子,潮声满富春。离开西湖,驱车前往富春山。山前、山间、山顶,高远、平远、深远。扁舟夜入,露白风高。这就是王维诗中的富春江吗?这就是黄公望画中的富春山吗?诗中的树色能不能诠释画中的皴法,而画中的皴法又能不能描摹诗中的树色。


关于王维,苏轼已经有了答案吧: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不满足于古人的回答,在耿耿于怀的路上,孜孜不倦、嗜此不疲。从杭州到汴梁,从南京到北京。对于诗外,也渐渐不满足于书画。可以与秦淮河赏香听琴,听一段金陵琴派之《酒狂》,也可以与国家大剧院中整衣危坐,看一出林怀明之《九歌》。


一晃而去近十载,陆游的问可能只有陆游能答: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十年之后,大概是15年吧,南京图书馆,陪一位弟弟拜访古籍部的老师。正巧碰见了顾仙儿,顾仙儿穿着白大褂,戴着发套。正在整理一套宋刻本,为了过一段时间的 “晒书大会”。多年未见,甚是想念。将师弟托给古籍部老师,跟着顾仙儿单溜出来。顾仙儿出来时吓了我一跳,脱去白大褂,竟然一袭褐色海青,头上还盘了个髻。


本来说好中午我请客,顾仙儿非要带我吃好的,结果一分钱没花,他把我领到灵谷寺,中午吃了顿斋饭。好在灵谷寺的米好菜也好,青椒炒香干甚合我意,只不过在庙里吃饭不同与俗世,不能说话。饭饱之后才跟着顾仙儿顺着景区到处转转。


没有多少寒暄,两人说了点近况。顾仙儿在南京一所大学教书,早两年堪舆学大成转而研习佛法,这倒是我意料之中,儒释道任哪一门,在他那个领域都不可回避。只不过他这一头发髻配海青的混搭风,着实让我惊讶。


本以为顾仙儿不食烟火,没想到他小孩比我家还要大许多。没结婚的是军哥,军哥比他岁数还要高,头发留得也比顾仙儿还长。军哥成日笔耕不息,焚膏继晷,偶尔关心关心自己目前几千块钱一平尺。同样没结婚的还有J老弟,老弟在日本待了一年便回到国内,这是我没想到的。回国后去了景德镇,给瓷厂画造像。平日里最爱干的事是抄佛经,用梵文。


物是人非啊,不知道军哥现在什么模样,还是当年手谈坐隐时的仙姿吗?也不知道军哥还记不记得当年出的题目吗?更不知道J老弟画出来没有。


雪松侧立,龙柏繁茂。与顾仙儿走在青苔石砖上,眼前的绿色遮住了眼,抬头时,也看不全蓝天。我想问些什么。顾仙儿先开了口,他问我还写不写诗了?我有些惊讶,旋即摇了摇头。他似乎更惊讶,问我为什么不写。


不置可否。


顾仙儿一脸的无奈,他特别不解的问我,陆游那首是古体诗啊,师出古人,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冲突吗?


是啊,曾经常挂在嘴边的句子,师出古人即为学习古人,外师造化即为学习自然,中得心源即为创造。可是为什么就不能知行合一呢?


那“青天”怎么画?

留白啊。


顾仙儿望着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我,目瞪口呆。他应该是不敢相信专业出身的我竟能问出这么不专业的问题。场面一度尴尬,打破尴尬的是顾仙儿的手机铃声。

《悟空》


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这么多年来,横亘在自己心头的不仅仅是一锭墨运堂朱雀,更是对于古人、造化、心源的迷茫。

可能这也是大多数国人面对传统文化时的疑问。

我们的传统文化在哪?

我们怎样去继承?

我们怎么样去发展?


也许国内有许多人与我,与J老弟一样,曾迷失与二玄社的精美印刷中。殊不知雅昌以及旗下机构已经几乎囊括世界所有印刷大奖。而国内宝玥斋等一众文化传媒机构也与近年相继出品高水平字帖画册印刷产品。


在传统文化继承发扬中,我们不落与人,不落与日本人。为此,应该感谢雅昌,感谢宝玥斋。用崇古求精的精神将每一寸中国色印刷得更加精美。


我们还要感谢黄师父,W老师这样在非遗或者相关领域做出贡献的大家。让我们在寻色的时候,知道根在哪儿。


同时也应该感谢亚洲近邻这些年来的反哺,以及从未停止过的,与所有文明之间的相互交流。


中国传统色,绝不止是某一种颜色,也不是某一地区,某一族之颜色。我们可以吸纳一种信仰,将 “坏色”纳入传统,我们也能将苏麻离青这种中亚钴料烧制成传统纹样的青花瓷。


就像是水墨,孕育着色彩。而瓷器用火来证明。也有金石,在刀走凌云间绽放异样光彩。


这么多年来,困扰我的,困扰我们的不过是知道从哪儿来,不知道到哪儿去?其实答案古人早就告诉了我们。学诗如此,寻色亦是如此。


诗经为楚辞汉赋之传统,楚辞汉赋为唐诗宋词之传统,而所有这些皆为当代之传统。多少年后,也必然有后人,以我辈为传统。如今多少人哭嚎、悲鸣,诗歌已死,传统不在,试问华夏文明之延续,何以亡于我辈?纵观千年,诗词曲赋之发展何曾食古不化?师出古人而不泥,必然外化自然,中得心源。


不必囿于四六,或者绝句律诗。白日依山,黄河入海,不会因为换个词牌而改变。诗词也好,书画也罢,描摹这片土地上的色彩,丈量华夏大地的宽广无须预设任何形式。我们习得传统,将传统延续,以笔触传移模写、象形生动,去古人从未达到的地方,或珠峰之皑皑、或南海之湛蓝。以诗词刻画颜色作为传统,留于后人。这些绝非莱卡、尼康所能记录,绝非异国文字所能表达。


这便是华夏文明,这便是传统,这便是中国传统色。泱泱大国浩浩汤汤,几千年的文化底蕴就是它最优算法,而青山绿水草长莺飞不需要任何滤镜。


学诗,寻色。师出古人,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这就是中国传统,这就是中国传统色,好学不倦、包容并蓄。

还有章法有度、协调精美的留白,天地万物,遐想宇内。




/看到自己就想笑/(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5帖)

(作者:;提交人:夏沫沫;提交时间:2021/6/4 9:20:28)

五月吧第448届风云『衣香鬓影』第三轮B九重春色贴杀司马懿17(联合剑)(真身:看到自己就想笑)

玛塔冲进聚能塔,塔内环绕着淡紫色的光。玛塔正准备将能量石扔进反应堆,一张无形的网禁锢住了她。正当玛塔寸步难行的时候,无形大网渐渐消散,玛塔浑身没有力气坐在地上。大网变成了人形。“我亲爱的孩子,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觉得你可以冲破神圣力量吗?”“爷爷,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哈哈,好可笑。你的力量还是我赐予的,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也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玛塔这才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这还是以前的爷爷吗?这还是小时候教她们如何保卫家园的爷爷吗?此时的爷爷悬在半空中,身上布满了管线。这些管线连接着反应堆,反应堆冒着得淡紫色正向爷爷体内输送能量。“爷爷,为什么要这样?”“玛塔,你有没有感受到一股能量?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终于,经过无数次试验,我打通了星能与人类之间的通道。再不久的将来,我将拥有无限力量”。“如果反应堆消失了呢?”“不可能,反应堆的能量是无穷无尽的,我的力量也是无穷无尽的”。爷爷打开了开关,玛塔看到聚能塔的四周都是培养池,培养池中有许多动物。每一只动物身上都插满了管线。在不起眼的角落,竟然出现了人形,玛塔仔细看了看“杰西卡”。“没错,杰西卡。等到充能完毕,他将是我最好的助手”。培养池中的杰西卡面无表情,任由紫色的光在身体中漫游。玛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她已经看到了杰西卡胸前的伤痕,那是上一次星际战斗中,杰西卡为了保护自己而留下的。玛塔紧紧地抱住能量石,害怕爷爷将能量石从自己的怀中夺走。“乖孩子,快过来,爷爷给你留了一个位置,不需要多久,你将获得杰西卡一样的能量。到时候,在这个星球上,将没有人是你的对手”。玛塔慢慢走向爷爷,似乎妥协了。正当爷爷展开怀抱准备接纳玛塔送来的能量石。玛塔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聚能塔中。“不”。爷爷高升喊着,疯狂地拔着身上的管线。能量堆发生了剧烈反应,紫色光环变成蓝色光环又变成黑色光环,光线顺着管道输送到体内。一些耐受力差的动物已经发生变化,渗出黑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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