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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卧雪/(共搜集有38帖,此为第91帖)

(作者:;提交人:苏词;提交时间:2014/12/21 18:03:11)

五月吧268届风云<蜗牛与黄鹂鸟府>第二轮漫步的风梦迷蝴蝶(杀贴)Post By:2014-12-14 21:50:14

西元九九九年冬月酉时,高大上城白富美小区五号楼202室,灯火辉煌,白家人团团围着金丝楠木餐桌,斗志昂扬、七手八叉肢解着白家老二小晓从A国空运来的大龙虾,高脚杯里盛的则是儿媳玉兰儿从他买网采购回来的F国原装红葡萄酒。
  显然,小晓的八卦是很好的下酒菜。小晓这回要嫁的是中东人,连白老太都知道中东地区水比油贵。玉兰儿的腮帮子鼓着龙虾肉,口齿不清道,“听说中东是大男子主义严重的国家,做媳妇的万一出轨了下场惨不哪!”“呸!”白小虎圆目一瞪,“你才出柜!人家是受西式教育的富二代!”“就是就是,”白老太的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小晓到底昏几回了,谁也说不清。比较清晰的有谈小日本那一茬,那个小日本少佐是个将军,玉兰儿的爷爷他爸就是给狗日的作践死,向来抠门的她顾不得越洋电话烧钱,极力劝阻,什么如果小晓和小日的有染,她就离开白家云云,小晓抗不住玉兰儿的血泪控诉,在笑纳了小日的10克拉昏钻之后,和小日的玩起了失踪。
  小晓比小虎小一岁,从小时起,就是班花校花的主,长得多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螓首蛾眉,皓腕凝霜,牙齿都跟贝壳似的排排,上天造人时把好的零部件都堆她身了,白老爹的左邻小李处长还说她头脑是万宝路,奥数都没难倒。“万宝路是什么?”少年小虎问。白老爹敲他的头,“傻B的反义词。”小晓是高才生,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和小虎同年级,一个年年第一,一个年年倒数。小虎恁是想不通,都是一个娘生的,咋差别就这么大。
  因此,白小晓读到留学生了,小虎还是留级生。
  小晓在大学里拿的是全额奖学金,追求者也是学霸,未来的诺奖得主,来自印度的阿耆尼,他俩在墨本大学一站,女的仙,男的佛,估计连悉尼大剧院古罗马大剧场都黯然失色。
  在她幸福无比无比幸福小鸟依人预备与阿比翼齐飞举案齐眉之际,阿耆回了一趟印度老家就和她失去联系。小晓那个伤心欲绝,甭提了,也就为这点,IQ急剧下降,连IDD很贵都忘了,捧着电话,跟白老太555了一晚上,第二天,又打给昔日同窗五月主管小蜗牛555了一晚上,当年的奖学金都5光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接着大病一场,复原后办了休学,好几月没动静,一向慈眉善目的房东老玛丽小姐都对小晓长期拖欠房租看待不下去,有要撵人的意思。
  这些难处,她都独自应对过来。白家人也是事后通过不同渠道才整理出个前后次序因果联系。此番谈起,不胜唏嘘。
  要说白家祖传的宝贝还是有几件的,其中一件司公务大圆鼎,价值不菲,供白小晓读完博士的经济条件是有具备的,哪里知道小晓自作主张抛弃了学位。
  按白家的期许,以小晓的天资,从事学术研究,足以养尊处优了,许是经过阿耆事件,小晓的EQ有了变化,从此不恋爱不可活,老外泡了一个又一个,昏没昏也没个完全的统计资料,但平均每两月谈回昏是要的,最快的昏一天,就那小日本,最慢的要数和南非钻石商音译摸彩的黑人的拍拖,其实摸彩不黑,血也是红的,牙齿比牙膏还白,若非小晓临时变卦,商人又意外殒亡,说不定白家真的迎来个黑女媳。
  总之后来的白小晓,抓住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处理好爱情与友情,事业与生活的正确关系,居然在老外的世界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还把密思甲波思乙豆特丙空特丁兜得团团转。那些老外人财两空了还能够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地,唯小晓是从,对她赞不绝口,“东方美人,OK。”
  这都天赋啊。当然老外的修养也不同一般。美人的潜力一经挖掘便不可收拾,小晓的米粒不是盖的,穿上旗袍就是风华绝代,下个厨房又是绝代风华,开口若宋美龄,转身胜赵合德,喝起酒来比玉环还醉,可惜她遇到的不是唐明皇。
  幸许她的命呢。白老爹如是发着感概。不然,小晓乐在其中,悠然享受F国香水Y国时装,热衷古国字画明清家俱,这还多亏前任米国男友古董商J的熏陶,教她重新认识母国的先进文化,至于攻读过的动物学,早被她丢到格林兰岛了。尔今于商界转悠,谈的是大买卖,玩的叫高兴。
  一家子七嘴八舌着小晓的感人事迹,还不时命令八岁的白小投开微信,上传亲情照。
  玉兰儿多喝了两口,脸儿倍加红润,作结道,
  “小晓越发比智能手机厉害,谈的老外一个比一个有油,狐狸精都没她精明。人不就是动物,咱家小晓就是人中凤凰,从小品学兼优,学习学习再学习,孜孜不倦,与时俱进,那个色香味俱全,福禄寿保佑,先进生产力的优异代表,无产阶级队伍的标竿女性,放眼中原,舍小晓有谁!啊,你的优雅,得体,从容,自由,啊,女!神!”
  果真吃了大龙虾,玉兰儿的嘴都做成了吸管,有张有驰,新闻联播里的词儿抄哪算哪,白小虎也添了几分酒意,听着玉兰儿信马由缰,不由得满心欢喜,手指儿沾着龙虾汁也不及洗洗,一把捧过玉兰儿啃了口,赞许道,“讲得真好,快赶上说书了,凭你这口才卖菜真是埋没了!”
  玉兰儿道,“对,不,不卖菜,咱卖,卖,”一时舌头打结,光顾着眼珠子对着白小虎的眼珠子,抬手抓起盘子里剩下的半截龙爪不容分说嚼了下去,作白痴状道,“难不成让咱家小晓天天空运大龙虾!”
  白老太慢腾腾地抽过纸巾抹把嘴,“你两别有事没事想着给小晓添负担!”
  “哪能呢,妈,”白小虎道,“水青小榭的鉴宝专家糖小宝前头来打探咱家大圆鼎的价钱。”
  白小虎打家传宝贝的主意不是一天两了,虽说向来没敢挑明,这会子借酒劲壮了胆,那点尾巴赤果果露出来了。白老爹早闻出儿子那点狐臊气,起先还忍着,彼时眉头一皱,敞开筷子往桌上一摔,“哼”地一声,“谁要不老实做人尽日想着不正道上的事儿,我就当没生过这孽种!”玉兰儿吐吐舌,忙不迭挟了块龙虾肉塞进白小虎嘴里。
  是时,窗外寒风扑朔,细雨迷离,屋内暖乐融融,消费着从A国空运来的大龙虾,据说还是北冰洋的大龙虾,真正的绿色低碳环保无污染,一家子无不思着惦着小晓的好处,白小虎作势举杯,白小投站到椅上,白老爹、白老太、玉兰儿,皆举过杯子,齐齐遥祝白家老二新年如意!爱情圆满!幸福安康!不远处哪家鞭炮响起来了,在杯盘间炸响,“吃了大龙虾,身子倍儿健。”连电视里的刘本山也跟着起哄了。




/咕嘟/卧雪/(共搜集有38帖,此为第92帖)

(作者:;提交人:槿;提交时间:2015/5/19 0:30:51)

五月吧第280届11周年庆【一生一世在一起】第二轮天伤星砍水若兰(南组) Post By:2015-5-11 22:00:57

杜瑛走在队伍前面,一夜失眠,行军的疲劳使得他身体发冷,坐在马上,手摸到马脖子,那里也是发油的感觉。
  
  五月的天气时好时坏,午后还暑热难当,看样子要变天,天空阴沉沉的,部队到达栗山脚下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副官孙进已下令原地休息。
  
  纸包不住火,赵将军的死讯已传遍军营。数年来,这支驻守边防前线的先头部队,靠着对赵将军和他所代表国家势力的赤胆忠心,披肝沥胆在所不辞。就在上周,杜瑛接到上级的指令,命令部队全线撤退转驻西南哨所。军人的天职是服从。然而就在昨天晚上,一位从北方来的军官带来了赵将军的死讯。
  
  如此算来,赵将军被皇上降旨处死已是半月前的事了。
  
  杜瑛是这支队伍的首脑,看着几名亲信在眼前走来走去,脑子里想起多年前赵将军到边境视察时和蔼可亲的情景。
  
  那时,他还是名不经传的小兵,在一次追击敌人的战斗中,一刀砍下对方的脑袋,赵将军虽是没有亲眼见到,还是从众多士兵中一眼发现他,抬着他轩昂的头颅,一手指着他结实的胸膛问道,“你叫杜瑛?”杜瑛摸不着头脑,大名鼎鼎的将军怎会识得他这个无名小辈?可是他分明看到将军眼里流露的信任和暖意,唇角撇了撇,响亮应道:“是。”赵将军转过头和后边跟着的军官附耳说些什么。杜瑛从那时起升任这支分头部队的头脑,带领队伍长年驻扎在边陲小镇,筑城御虏,当地气候恶劣,边晌还时常遭到克刻,即使在最困难的日子里,杜瑛也没有想到过放弃。他相信有一天赵将军会看到他和他的弟兄们对国家的忠诚,他希望能再次见到将军,他会证明他的眼光一开始就没有看错。
  
  孙进摇着酒葫芦,早已滴酒不剩。杜瑛望着他手中的酒葫芦,目光萧索陷入沉思。
  
  透过帐蓬的开裂处,星月无光,雨水还在滴答不止,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士兵进来燃起灯盏,并送来几个馒头。一晚上,杜瑛都没有话,昨晚听到消息时他还一度怀疑过消息的真实性。但是赵将军的死讯是确凿无疑的了,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方向。孙进犹在自言自答,入睡前又哼着他家乡的沂蒙山小调:人人(那个)都说(哎)……
  
  黑夜像死亡一样陷入沉寂。孙副官抱着酒葫芦打呼噜。半夜下起了瓢泼大雨,风狂雨哭,灯火摇摇坠坠。杜瑛毫无睡意,他想到小时奶奶每当点灯的时候告诉他,半夜不要回头。据说人的肩膀上有三盏火焰,会在夜里守候你的安宁,如果回头,那火焰便弱了。他在摇晃的灯火中渐渐看到赵将军的影子,映在蓬壁上越来越大,这时一阵狂风将灯火一把吹灭。
  
  天亮时,杜瑛做出了继续前进的决定。西南一带是钱将军的辖地,他打听到钱将军届时将带着他的眷属就宿在边城的怀远寺,如果马不停蹄,不出三天,他们就能抵达怀远。钱将军与赵将军一向不合,果然如此的话……,杜瑛暗地底拿定主意。





/咕嘟/卧雪/(共搜集有38帖,此为第93帖)

(作者:;提交人:槿;提交时间:2015/5/19 0:31:15)

五月吧第280届11周年庆【一生一世在一起】第五轮柳小鳐魄散天伤星(南组) Post By:2015-5-14 21:41:28

树丛里传来一声虎啸的时候,一条草和雪舞寒塘竖起耳朵戒备着。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虎啸声再度传来,穿过山谷,越过山尖,似乎更靠近了些。彼此都能感到对方双腿发软,牙齿格格作颤。在一起数年,共同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无论强盗抢劫还是天灾人祸,他们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山路上跑来数十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光鲜的模样,侍卫佩剑,家丁扛包,个个丢魂失魄呼天抢地,夺路而逃,不断嚷着,“老虎来啦!老虎来啦!”雪舞寒塘扯扯一条草的衫子:“跑吧!!”一条草打起精神:“别怕~”那班人边跑边喊叫,眨眼功夫一哄而散,跑了个无影无踪,声音也听不见了。
  天色大暗,月亮慢慢地钻出云层,挂在高高的树梢顶,青白色的月光洒在地面上,一只吊睛白额大虎缓缓地出现在山岗之巅,虎躯抵得上景阳岗上被武松打死的那只大老虎。他们藏在灌木林下的石头后面,一条草手心捏着全是汗,后悔没跟那帮人一起跑。雪舞寒塘的手心也湿漉漉的,跺脚道:“不跑来不及了!”只有等老虎过去再继续前进。
  约摸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条草觑着石缝侦察老虎的动静,可是老虎还没有半分要离去的意思。雪舞寒塘惊吓过度晕在地上,一条草扶她坐起来,打开水壶盖子,喂了几口水,雪舞寒塘眼睛才睁开来。雪舞寒塘抽抽鼻子:“这下可如何是好?”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月下闪闪发光,不像一条草面不改色。“这只老虎好生奇怪,蹲那儿还不走!”一条草自小胆子大,此时也不胸闷了,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他的胸闷的毛病就感觉好多了,气也喘得流畅起来。
  一条草觑着前头有处藏身点可能观察得更全面,就对雪舞寒塘说:“你呆在这儿别动,我去去就来。”
  “你不能把我扔下!”雪舞寒塘觉得一条草是要把他丢这喂老虎,感到很憋屈。
  这时,老虎低昂了一声,虎啸声贴着地面传来,量他一条草胆大也吓得噤若寒蝉,“嘘----”
  二人屏气凝神,四只眼睛圆滚滚地盯着老虎的方向。月亮比刚才更大了,老虎全身沐浴在月光下,步态雍容,慢悠悠地围着什么转来转去。还是雪舞寒塘眼尖:“一顶大花轿!”地面上竟然撂着一顶轿子,外形既有气势又讨喜,可巧的是,帐帘掀开了,一名红衣女子踮着脚尖,到是嫌裙子碍脚,将裙裾那么一提,纤细的足踝暴露在月光下洁白无瑕。下轿后,她揭下红布盖头,打扮的到是凤冠霞帔,纤长的身影投在老虎刚才走过的地方。老虎本能地向后一跃,退了一丢丢距离,老老实实地蹲着。女子走了几步,看到老虎弓着身子,伏着脑袋,她像枯木一样站了片刻,身子摇了摇倒在地上。一条草和雪舞寒塘都难过地闭上眼。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没听到任何动静,二人又睁大眼睛。吊睛白额大虎守在新娘子一旁,尾巴垂地,憨态可掬。夜晚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风吹松林,涛声阵阵,老虎伸了个腰,低低地昂嗷一声,到是生怕惊醒了晕睡的女子,绕着她走了几步,从轿里衔下一顶氍毹权当被子,盖在红衣女子的身上。“是个新娘子。”一条草一激灵,脱口而出。雪舞寒塘闪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分明说道:老虎新娘?





/咕嘟/卧雪/(共搜集有38帖,此为第94帖)

(作者:;提交人:风流;提交时间:2016/5/30 23:28:52)

那年冬天的一个下午,下完班和同事一起在公司门口等车,迎面来了一个阳光男孩,戴着耳机,有一米八,是公司新来的同事,还没打过交道,因为他坐在座位旁边,于是聊了几句。车开动了,他又插上耳机,我怔怔望着窗外的飘飘细雨想着本月的部门计划,好不心烦。那男孩摇头晃脑,看我投来疑惑的眼神,他摆着头拔下一边耳塞堵住我的耳朵,我来不及生气,耳里“哼哼哈兮”,乱七八的节奏震得姑娘我一颗宁静的心好不凌乱。我气愤地拔下耳塞,怒火燃烧,他倒满不在乎,身体俯仰不止,陶醉在音响里忘乎所以。
“我认识你。”他拔下耳塞,和我套近乎。听他一讲,竟然掌握姑娘最近在公司的动态。想到工程部和我们企划部就是隔壁,我是企划部经理,好歹是个头头,他认识我也不奇怪。暗暗还有点小得意。
“你听什么呀?”问完我就后悔不迭。想到大江南北流行的《双截棍》,“周杰伦吗?”赶紧追问了一句。“我是周的粉丝,他的歌我全会,”他长腿长腿踏着车厢的地板抖来抖去,“我在学校参加过歌赛,唱的就是他的歌。”说着,又将耳塞堵住我的耳朵。窗外细雨飞扬,原来坐车听歌也很意思。
自那以后,我们越来越频繁地遇到,大多上下班时,回去要同车,上班也一起搭公司的车来单位。有一次他在车上坐到我的座位旁,问我说,“人家说我长得像周董,”头抬起来。我一想还有点,又觉得哪里不对,气质差远了。
“晚上请你K歌听我唱歌好吧?”心想那还不是东施效颦,也不好打击他,就说“好啊好啊。”晚上八点多,他就打电话说来接我去唱歌,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出去,他在电话里头的声音又简直没法拒绝,宿舍的同事也不陪我去,我就速度换身衣服出来。门前停着一辆的士,他在副驾座上手伸出窗户,我就打开车门钻进车厢。一路无话,也不知行了多久才到了,我看到的是一间酒店!问他在哪唱歌?这才注意到他喝过酒,满口酒气,十分尴尬,立即有种受骗的感觉,扭头要走,他见我生气了,不断的赔礼,我不能在那时和他生气,于是干瞪眼。他醉得不轻,还不知脑子清不清醒,我就拦了一辆路过的的士。可是如果我不上车,他死活也不肯上车,一双手还牵着我的,在街头拉拉扯扯有违淑女的形象,我被他滚烫的手抓着,感觉我的手很凉,可能那时心里也挺烦,还是被他甜言蜜语说得心软了,不再计较了。大约一起走了一百米,我决定拦下一部车一同上了车,把他送到家门口我才回去。
第二天坐在车上,我假装不记得昨晚的事,他也一句不提。有一个星期都没有说话。后来,我在单位里开始留意他,有次看他时,发现他也在看我,在我的注视下连走路都扯高气扬,还不时瞟一眼,唇角微微上扬。他那天衣服穿得很潮,连头发也抹了胶,感觉心里揣着一只小鹿扑通扑通。
没过多久,我们正式交往了,他请我吃羊肉泡膜,还一起看了一场晚场电影,不想意外发现他和另一个女孩子也在约会!当时气的不要不要的。后来是我调到了公司总部,见面机会越来越少,觉得他思想挺幼稚,就有意冷淡他,觉得自己不爱他!记得最后一次找我时,天上下着大雨,他浑身淋透了在我面前,我一句话也没听他说,手里刚好多把伞,那是房产公司送给提前缴纳购房预付款的客人特别订制的礼物,我把雨伞给他,就表示伞(散)了。至今为止,我还没听他唱过歌!


/咕嘟/卧雪/(共搜集有38帖,此为第95帖)

(作者:;提交人:风流;提交时间:2016/5/30 23:29:21)

万字贴:卧雪救过路的妖精 发贴心情 Post By:2016-5-18 21:31:40

猫变


长夜初白,晨雾绵延,雾中的五月村轻烟般魅幻。
和许多海港渔村一样,五月村依山抱水,面朝大海,风景优美。无论村南幽静的高地,还是村北扑面的红尘,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高地公园有个十字坡,坡下有个亭子,亭子西面三棵柳树,高20余米,杨柳青青,郁郁开着些零碎的小花。田间地头,青一色的红砖瓦,疏密有致;明府的宅第栖于此间,三层楼阁轩敞疏朗,右翼数椽小筑,向着一亩菜园,墙边植花种草,自有篱落间风景。
一扇大门吱一声打开。澎澎水声,水桶叮咚声,惊起畦笼地头斑斓的蝴蝶,纷纷振起羽衣,翩跹起舞,仿佛流年轻数,又若一曲红尘清梦,紫箫声临。
霞光飞飞,东君莅临。汲水妇人拖着长长的身影,对襟襦裙,袅袅娜娜。她拿手袖抹着溅到脸上的水花,拎着木桶摇晃着走着,素颜明净,鬓发如雾。
“卖包子哟~新鲜的小包子~”
小虎姐的吆喝声大老远就能听到。她扎着翠花头巾,一大早就挨家挨户推销她的早点,看到从十字坡上下来的米先生,满脸堆笑,“新郎官,早阿~”
米先生在十字坡的谁家都混操场打了一通太极,晨风徐徐,通体安泰。多年来日出而起,呼吸新鲜空气,舒舒筋活络活络骨头,就像吃饭和睡觉一样不可缺少。他今年62了,昨儿才新婚,新娘子却才虚岁26,这时在大红锦帐里酣睡哩。
“卖包子的~”小虎姐循着声音起处,却是陶仁贤他家的娘子凌未风---起先汲水的妇人,他家院的后门通着村路,彼时洒水扫地,喂鹅喂鸭,听了小虎姐的叫卖,便亭亭的伸着脖子,扬手喊她哩。
小虎姐撇下米先生,“来喽来喽~”搂着提篮儿颠着碎步走过马路。
“哎哟~”小虎姐发出痛苦的呻叫,米先生转身看到,“扑哧”笑起来。小虎姐一脚跌出三尺三,四仰八叉,吃了一包沙,包子撒得满地咕噜噜滚。不待他去搀起她,凌未风已三脚合作两脚赶来扶起她,拍身上的泥巴。
“哪个没脸的乱丢垃圾~”瞅着绊到脚的货是具猫尸,小虎姐懊恼不己,就恨自己不是鲁智深,一口邪气令她产生力拔山兮空无力的挫折感。
米先生走来,弯着背,将耷拉的猫头拨了拨,“咦,这不是清茶最钟爱那只猫中之王,叫什么上将,怎的西在这儿?”
米先生说的清茶是五月村的大神,早年当过塾师,后来拜华山笑书神侠为师,养一手好猫,修得精深的猫道,大能御妖伏怪,小能制鼠服狐,专事禳灾祈福,村人都说他是得道高人,崇拜得不得了。也有不服气的,明德和尚就是其中之一。
三人齐刷刷盯着抛在明府附近的猫尸,脸刹的白了。
米先生摸出小米6打110,不一会儿,村中管治安的夜月便率着满城风絮、莫小五等人骑着驴车赶来了。
夜月摸了一宿牌两眼红丝丝,接到满城风絮报告说猫王遇害,刚解下皮带扣又重新系上,执了马鞭紧急出警,还能记得叫上法医莫小五,忙而不乱。
莫小五掀掀猫眼皮,戴上白手套拂拭猫须,掏弄猫口,仔细察看一回,这才脱下手套,在记录本上写道:
死者:清茶家猫王(别名上将阿里奇);猫龄:8岁;死亡地点:村南公路;死亡原因:中毒。
“你,你,都来作个笔录。”
凌未风凤眼一扫,笑靥如花,“哎呀,炉子生着火哩,……”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小虎姐扯下翠花头巾,把满地的包子踢了几腿,“老娘一大早可走了大运。”
好事的早围了一圈。米先生是个好人,帮着莫小五把猫尸拖上驴车。


“我发誓真不是我干的,指定是陷害。”明德在他轩敞的宅子里焦躁地踱来踱去。他近来得了气管炎,一激动就两颊潮红。
“事出蹊跷,”他娘子初乌捧起纹着一条草的青烟色瓷盏,呷了一口,笃定道,“你近来时刻不离我左右,断不是你,……”
怪道明德不安,谁不知他与清茶之间的嫌隙。明家富甲一村,清茶是五月村近年崛起的土豪。不久前,明德还和清茶比斗了一回,轰动了全村。
这还得从头说起。从前明德祖上天线随先皇出征经过五月村,部队找不着水,又累又渴,宿在三棵柳树下露营,夜听泉水叮咚,他打着灯笼四下寻找,泉声时近时远,只见草叶上有一只鱼小呆通体发光,脏俯透明,待上前去鱼倏忽不见了。天线在鱼出没的位置做了记号,赶天明一挖,凿出一眼泉井,解了燃眉之急。功成返乡后,天线围着井造了大宅子,叫人在井沿镌上秋波渡月的古字并一些海鸟纹饰,宣布明家世代对水井的守护权。这井水质清洌,烹茶极佳。村里除了那些污染严重的新井,就数他家的井水喝了不病,还延年益寿。为了子孙后代的福利,规定但凡村民用此井水,每月须为明家义务出港打渔三天,早是定例。因此明家到了明德这一代虽说早已沦为菜农,但在明家与初家联姻之后,家道又中兴起来。
清茶以猫发家,俨然以猫神代言人自居。虽说富得流油,但是五月村好的自然井不多,他又有茶嗜,随着地位日隆,觑着明家那口名牌井打心里不服。只是申诉无效,不出工不给工钱想看一眼秋波渡月,门都没有,甭提还得出人给他家干活。清茶曾打着神的旗号要村长传鹰出面说情,说是为猫请水,又是要打破垄断,实行古井公有,皆碰壁而回。明家恪守祖宗定下的规矩,牢牢悍卫私有财产,门下不仅有醋小烈、醋小黛一班武艺高强的保镖监管事务,还养了五十只獒犬,抵得上一支维和部队。
有一天夜里,清茶驱了三百只大猫围攻明德家的院子,与明德家养的五十只獒犬展开了激烈的对峙。三百只猫叫春的声音完败五十只公犬,好在初乌紧急向难兄养犬大户小和尚调遣五十母犬,才以微弱优势险胜。
猫神家的猫王被毒死抛尸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五月村。五月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信奉猫神。都说猫有九条命,哪能就一命归天?他们担心这是灾祸来临的征兆。而明德与清茶间的明争暗斗,即使像一生如寄这样的隐士都晓得一二。明德感觉出门都有人朝他指指点点。虽说没有证据,可是这种滋味也不好受。他做人做事对自己要求极严,盗亦有道是祖上传下的座右铭。这下可好,人人怀疑他。眼神能杀死个人咧。清茶一口咬定是他干的,夜警官只说尚在取证,不足抓人;只得在领尸单上摁了手印,将猫尸领走。
村长传鹰连夜带着无赖和依旧霸气两个跟班敲开了治安办的窗子。传鹰和清茶私交甚好,听说了清茶的冤情,亲自前往指示,说道,五月村是天朝表彰的模范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出这种事非同小可,猫案得尽早破了。他和清茶一鼻孔出气,直接点名犯罪嫌疑人就是明德。
夜月送走村长,听得村尾骜犬吠叫,群猫齐鸣,感到亚力山大。满城风絮最了解老大的脾性,叫了几个弟兄过来,趁着月朗星稀,在他家的四合院张罗桌凳,南来风吹着小夏天的气息,惬意地嗑花生瓜子,搓几副牌,可谓忙中偷闲。近来夜月财运平凡,老婆炒的股票一路狂跌,郁闷死个人,又摊上史无前例的谋杀案,打破了往常的寂静无为还真不习惯。
“七七呀,”七七是夜月的小名,满城风絮服了一把脾,吹风道,“根据历代探案集中的案例分析,死于砒霜者案由非奸即盗。你看整个五月村只有庆儿他铺子才有,查查不就知道了……。”
莫小五笑道,“此猫死于砒霜,定有奸情。”
庆儿原名落花浅浅,是五月村的一个外来泼落户,经营着一家生药铺。但是落花浅浅的相好是傅小棠,不对不对,死的是头名猫又不是武小二。夜月听着他们一唱一合,豁然开朗,“我曾用名叫啥?”“月夜梦猫。”坐在夜月的对面的麻将婆也好奇了。


猫案不破,清茶寝食难安。清茶府邸座落在村东北部,地势较为僻静,风景又是不同。他在府上大设灵堂,前往吊唁的村民络驿不绝。清茶带着众人向猫棺拜了拜。灵歌响起,群猫伏地,人人默哀。峨嵋高僧柳寒烟亲自下山来给猫王超度,连着一个礼拜下来吹吹打打,告慰猫魂在天之灵。
这招叫敲山震虎。清茶借猫丧表达对明德的不满,在群众中争取了不少同情票。
这日近响午时,进来一位花白胡子,他大大咧咧地在灵堂背手转了一圈,呵呵大笑,伏在地上的猫一齐仰起头,猫须根竖,猫目炯炯有神。清茶听闻有不速之客态度简慢,便唤泛小酸、七月弦翎等人看是何人再来禀报。
“在下清府管事泛小酸,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小酸隐忍怒意。
“我没名也没姓,江湖人喊老顽童的便是。嘻嘻。”老顽童白衫白胡,面露欢喜,外表看来并没有不合礼数的地方。
“哟,师叔大驾,失敬失敬。”清茶闻风而出,老远向来宾拱手道,“里边请,小酸,备茶。”
“一别经年,您老还精神矍铄。”
“这宅子好威风,你小子混得不错嘛,老朽借道来打打抽丰,啊,哈哈哈。”
老顽童胡子抖抖,桌上的瓷盏突突乱颠,赶得上一级地震。
论辈份老顽童确是清茶的师叔。华山卧龙藏虎,正邪并立,清茶向笑书神侠习猫道的功夫,老顽童百无聊奈中创出双手互搏术,与华山罗衣的衣家轻寒功,水水的晕家可离功,被喻为江湖正派。人各有命,清茶对正派无意,对猫道却一见倾心,借着华山这块风水宝地,心无旁鹜,在此一门。老顽童最怕寂寞,师兄不好招惹,见清茶性格讨巧,便时时与他作耍,一来二去,倒也叔侄情深,相濡以沫。这阵子若不是躲避英姑,老顽童也不会下山,不下山也就不会遇到清茶。
“畜生遭此罹难,家门不幸啊。”清茶飙出了一颗泪水。
“死个猫大惊小怪,吓死宝宝了。啊,哈哈哈。”
“侄儿不才,才教人暗害。师叔要为侄儿作主啊。不报此仇清茶誓不为人。”原来看到老顽童来访清茶的心里登时一亮,此时更是趁机挑拨。
“你仇不仇和我没半毛钱关系,啊,呵呵呵。你房里猫多捉几只给我玩玩。”老顽童坐不住,走到博古架前拿起一只猫罐敲了敲。
“师叔说笑。那就不敢相劳。待侄儿处理好手头事务自是好生陪师叔耍乐。”清茶见话不投机,摇铃喊人,七月弦翎早探头进来,“请师伯移步。”领老顽童歇响去了。
早有暗探报说清茶家来了世外高人,明德忧心道,“那边厢来的白发叟叫老顽童,名震三山五岳,论单打独斗,不是他对手啊。”
初乌摇着扇子,伸出食指来点了点明德的眉心,“毛躁啥,清茶这左道老顽童哪里看得上,帮谁还不知道。人世间有理走遍天下,谁怕谁呀。”
正说着,管事陶仁贤跨进门槛,启禀道,“二位爷,夜警官来了。”
“渴死我了。”人不到声先闻,夜月一手解开上衣扣子,不等招呼,进来就瞅着一张黄花梨雕花靠椅坐了,张嘴问道,“有冰激棱没有?”
“冰激棱没有,有黄梅儿。”初乌令陶仁贤将他媳妇酿的冰镇黄梅儿舀来,盛在水晶盘里。夜月尝了一枚,“酸死了我。”食指大动却停不下来。
“猫案可有眉目?”
“那个西门儿落花浅浅的一个伙计说几天前有个小子买去三两砒霜,登记的地址是村东栖霞观。那破观荒废多时,除了萧草败屋,哪有人迹。”
“那小的是什么人?”
“据说留着几根胡子,矮锉样子,二十来岁光景。”
“莫非是……”初乌托着腮帮,沉思半响,根据夜月的描述,肚子里装着整个五月村地理人口的她隐约察出那买砒霜的大概是个异类。
“那草观不是有条便道通着清茶家南边的后院?”明德操起一根甘蔗就咬,蔗渣吐了一地,这种伤脑筋的事他才懒得想。眼见太阳西沉,船泊归港,陶仁贤的媳妇凌未风扛着一笸箩工人送来的尚在活蹦乱跳的小鱼,从门前经过,明德叫住她,“多备些小菜。”凌未风看到夜月,挤眉弄眼道,“哟,夜警长,赶得有鲜鱼,我去烧几只给你们煨酒吃。”
烤鱼鲜酥香脆,正好下酒,这仨个趁着酒兴聊天说地,高高兴兴,不觉月上中天。


米先生的新娘子嫁过来才三天就要生产了。家里人窃窃私语。米先生可恼了,“谁再叽呱给我轰出去,还不去喊产婆。”“产婆一早就在屋里候着了。”下人提醒道。
老来得子本是喜事,他却眉目紧锁,忧思重重。
“生啦生啦,是个闺女。”离珠抱着婴孩悲喜交集,米先生踱进卧室,颤着手抱过来,婴儿五官与她娘极为肖似,也不哭,两只玻璃样的眼珠瞪着他。
“老爷。”离珠欲言又止。
“你也乏了好生歇养。”把婴儿递给身边的婢女,婴儿哇的大哭出声。
便宜爹哪有那好当。他和离珠成亲权是缓兵之计,不然呢。那是半年前一个晚夜,他踏雪归来看到冻倒在他家门口的离珠,这才收留下来。这个苦命的女子是在水村的一个渔家女儿,没结婚就怀孕,爹娘是正经人家,留她不得,才流浪在外。问她那人是谁,她也不说,问得紧了,她说也不清楚,只是迷迷糊糊跟着一个唇上留着髭须的公子爷来到五月村,待她醒来,发现自己在一所破败的草观里……
米先生有些产业,早年家主婆得病死了,不曾添个一男半女,鳏居了好些年。他生性达观,心地好,在村里人缘也极好。突然办喜事,突然添家口,别人面上恭喜他时背地底还不知怎么嚼舌。他现在也不理会这些,只想清静,叫上管家齐庄一起出门去了,在村口转悠了半响,便往北走。
荒草萋萋,野径迷离,一座看似落败的门庭掩映在修竹茂林里,门额悬着一块木匾,栖霞观淡墨的字样依稀可辨。竹林东临陆山与在水村接壤。因早年打仗此观活埋过人口,还闹过狐狸,荒芜至今。
虚掩的柴门一推便开,“什么人?”听到声音米先生着实吓了一跳,待适应了里头的光线,才看清明德和初乌两口子早在里头,手里拿着木木棍棍,还有一面镜子。
初乌笑道,“米先生好休闲,怎的想到来这凉爽?”
“彼此彼此。”米先生拱拱手,“二位掘到什么宝贝?”
“快看这是什么?”明德大叫。初乌从地上捡起一撮猫毛,明晃晃的,拿镜子一照,其中一根红得发紫,是极资深的猫才有的特征。明德持着棍子朝间壁捅着,哗啦一声,破芦席遮掩的墙壁塌了下来,一只硕大的猫眯“瞄呜”一声纵身跃起,明德的脸颊被猫的爪子刮到,一阵刺痛。不待回神,那猫如风般翻过土墙,里边还一窝小猫也四散逃逸,转瞬无影无踪。
他们面面相觑,齐庄一抬脚踩到一件物事,拾起来端详,“这不是清茶家的银袋?”初乌接过一看,袋面的翎饰和篆字茶样,不觉笑了,“果然有猫腻。”“这儿才是猫家后院哩。”米先生想到离珠的遭遇,愤懑不平。
“你叫醋小黛找着那只矮锉猫没有?”初乌问明德。
“我让他一有消息立刻到这来。”言犹未了,醋小黛和醋小烈一前一后从门外钻了进来,两个身材都一般高大,腰上佩着剑,小黛说,“我们潜伏了两天,捉到了那个矮锉,带去给药铺伙计指认,可是一不留神,他变成猫溜得太快,我们一路追来,看他闪进清茶家的后院。”
清茶此时在宅子里大摆宴席,几个猫姬在席下回风舞袖,猫态媚生,两个同样秀模秀样的华裳姑娘一左一右伴着老顽童,争着喂酒咧。老顽童哈哈大声,“好,好。”
他们透着墙缝望进去,宅子里筵宴正欢,宽敞的台子周围,也有吹笛的,也有抚琴的,也有几个打扮时新的青年公子在唱梨园哩,一时歌笙舞作好不欢乐;泛小酸、小影、小七等人在旁作陪,觥筹交错,恣意风流。桌脚凳下密密伏着数百只猫,皆玲珑作态,摆头晃尾,啜食主人扔下的鱼骨,团着猫躯慵慵懒懒。
米先生突如其来一阵心悸,浓郁的猫气焚头烧脑令他难受,初乌急从怀里掏出几枚魅厘清凉解毒丸,叫大家及时服下以防过敏。
“有门不进,躲在墙角偷偷摸摸的可不是好汉。”有人用中气把声音传到他们耳际。
院门洞开,他们躲也不是,进也不是。初乌一顿脚,“进就进,怕他甚的。”
面对不速之客,清茶心知老顽童放他们进来,也就顺水推舟,朗声说道,“诸位光临,寒舍篷壁生辉,啊,哈哈哈。”
很快空出两张长条案桌。米先生的脸色时暗时白,显然中了猫邪毒害不浅。清茶动了恻隐之心,叫小七拿来药用锦囊,摸出一根长针来,替他扎了扎。米先生缓过精神,拱手道,“多谢神医。”清茶摆摆手,叫上酒。明德腾着直起身子,指着清茶叫阵,“我们不是来喝酒的,你别装蒜,你养这些害人的猫装神弄鬼,要我拿到证据,一个都跑不了。”
“哼哼,你毒死我的猫王,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恶人先告状。”清茶打个眼风,让歌的舞的人猫都下去,双方剑拔弩张。
醋小黛醋小烈呼喝一声,提剑砍将过来,小七和小酸举起手中利器还击,乒乒乓乓打了二十来回合,刀光剑影,难分胜负。明德低吼一声,拉过初乌要强闯房子,清茶喝道,“再不识相别怪我不客气了。”两肘轮转作起法来。瞬间天昏地暗,飞砂走石。
“你这妖孽,我要代表正义力量消灭你!”明德摸出刀子,不料却是初乌的剃眉刀。但闻猫臊熏天,口张太大吸进不少秽气,胸口憋闷支持不住。初乌忙暗里运气,将正能量源源不断灌输到明德体内,方才不曾倒下。
米先生想拉个架无从入手,只是干着急。不一时,二人体力不支,明德嗓子一甜赶忙将涌到咽喉的气血生生咽下。
这时老顽童展动身形闪到战场**,似长了几个头脑几个身体一般旋个不停,看得眼花缭乱。他攒出一股洪荒之力将他们推出门外,这才站定身形,呸呸了两口,“真扫兴,喊你们来喝酒,不是要你们打架,我还没喝够哩,有空再陪你们耍子,回见。啊,哈哈。”
老顽童眼见他们吃亏,又不想得罪清茶,借故将他们打发了。清茶收了手,咬牙恨道,便宜了你们。


新娘子生娃一波未起,临到半夜米家来了一个面色青黄披着黄马褂衫的男子,说道离珠是他未过门的媳妇,不知如何寻到这里,仗着一身蛮力大闹米府。米先生好说歹劝,又是胡萝卜又是大棒策应,直至心力俱疲,临了才叫人把他降服住了关在下房。
这歇响晨光蒙胧,好容易才有困意,媳妇儿又来跪在他的榻下。少不得一番解劝,还是哭得不可收拾。原来离珠早先许给在水村的一名船工,名叫吹不散的风,便是夜里来的无名男子。因她有了身子,真真哑巴吃黄莲,哪有女子陌名就怀了孩子的,自觉无颜再见未来的夫君。要不是米先生,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米先生虽说不上阅人无数,但他觉得离珠这孩子实诚。只是冤情一日不解就一日无法还离珠清白。他想到以前听小虎姐讲过她姐的孩子虎妞曾产过一个猫儿,出生没几天夭折了。据说每常夜里不知从哪进来一个俊俏公子哥,与她温言款语,宽衣解带,一直稀里糊涂的。她姐变田卖屋才请动清茶到家来禳灾。再后来虎妞跟着一个外乡人出洋去了再没回来。
自从清茶在村里养猫,村里的鼠患是少了,邪邪祟祟的事还是没少过,每年元月,清茶都要率着他的猫王猫兵出来为村民镇宅祈灾。村长因此还推出猫税,按人头缴纳。前年红尘二蛋因为家里穷,银子交晚了几天,家里就闹起惊怪,煮好的饭食一出锅台就不见了,半夜窗子老吊着伸着两尺半长舌的妖怪,连他妹纸都中了邪,下雨天就满地打滚,嚷着要上吊,把一个来相亲的表亲吓成了精神病,至今疯颠着。清茶抱着猫王前来巡视了一圈,回去后,让小酸和小七带了七八只猫儿在在他家的门上厅下撒泡猫尿,檐角处处贴了几道猫符,这才正常回来。
米先生将这些事儿联想到一块,不由拧紧了眉头。
“老爷,放了他吧,是我对不住他。”离珠哀恳道。
“这事儿怕没这么简单。”向来足智多谋的米先生也觉得问题棘手。他叫人把吹不散的风带来,解了索,温声将离珠的遭遇前前后后述了一遍。吹不散的风听完觉得不可思议又无计可施。可怜的船工摇着离珠的胳膊,“为什么不来找我?”
“傻小子,你懂得姑娘家当时绝望的心情吗?”米先生心里鄙薄道,口里说的是,“小风啊,待查清事情真相我自有区处,你先回去。”
“此仇不报非君子。说吧,我能做什么?”
“这事怕和清茶脱不了干系,他养的一些猫妖猫怪越来越明目张胆,只是他的道术太高……”
“我有个堂伯与江北道人空空幻交好,论道术,空空幻和华山笑书神侠并称北空南笑。”吹不散的风到底见闻广些,立即抓住问题要害。
米先生颔许道,“这样也好,快去快来。”
话说两头。午时许,清茶备下礼物清单叫人给村长传鹰送去。都说五月有三宝:小狼的乌龙、长安的誓言和年糕的江湖(又一说专指年糕的情书)。这清茶送的礼物清单就是年糕的情书,另附上二百两黄金、五十对金花。
清茶虽有道术,但明德祖宅有官气,这口秋波渡月井能镇魔除邪消灾解难,关系到各人的利益,这也是清茶千方百计要除掉他又不能的个中关节。明德两口子命硬,倒先把他家的猫王给克死了。凭他的道术要扳倒明德还不够,如果衙门能出力他还是有信心打败明德。
传鹰得到年糕的情书,激动得肉牛满面,叫人裱褙一新,镶了象牙框挂在墙上,时时净手焚香参阅欣赏,由此治愈了多年的狂躁症。此乃后话。据说自从年糕隐逸,江湖上流传的年糕情书真品已经不多,膺品倒是不少,江湖上因此诞生了一门新兴行业,专事鉴定情书真伪。话说传鹰单只留下情书,把金子和金花连夜叫人送给夜月。夜月虽说有个善于理财的管家婆,见钱眼开,但他是个原则控,送上门的金子不要白不要,而是太需要了,人却拿不得。这里头有个夜月和初乌不得不说的故事,限于篇幅,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就留到下一篇再说。总之,夜月要保护明德,也就保护了初乌,这是他们之间的利益链和人情链,也是游戏规则。所以夜月虽然收了金子,却没半点拿人的意思,而是和几个手下自由自在地掷骰子。米先生有心事睡不着,逛到治安办,看到窗子亮着,便举手叩门。夜月见他来了,叫人帮凳子,递茶巾,招呼道,“摇一摇啊摇一摇,你来玩一局。”
“我来和你说正事。”
“你当便宜爸的心情我懂。看看案上那包袱里是啥?”
“啥?”一翻,“哟,金子啊。”
“利诱我,麻蛋,劳资是谁。”
“你还心情玩。”
“不玩更待何时。通吃!”夜月叫道。
“唉,输了,真背,都是米先生来的不是时!”青藤萝直喊晦气。
米先生忙道,“输多少算我的。”
米先生请他们到钓鱼岛酒家宵夜,又拐到明德家连夜商量,人多好办事,商议分头收集清茶祸害村民的证据,这才散了。


做包子的小虎姐自撞了猫尸,回来呆了几日,人恹恹的,包子也不做,只是望着窗子外不远处的海,失忆一般。昨晚上更是猫魂附体,不是做猫叫,便是学猫扑,衣服被子帘子纱巾都被她撕得声声慢了。她男人长风不得已把她关在房里,灌了催眠的茶汤让她睡了,也不许闺女草儿进房探望。
天将明未明,小虎姐翻个身,眼前两个小隶样的勾役持着贴子来请她,便下床跟他们走了。也不知行了多远,沿途都是小虎姐不曾见过的风景,适才风声鹤唳,草木萧萧,像是经过了大漠、草地、高山、雪原,突然又进入了江南天气,恰似人间五月。攒动的人头,晃似墟烟里冒出来,形形状状的都有,喜喜庆庆的赶上过年。
“到了。”小虎姐被说话的勾役抓住塞进一个门里,这才安定,摸摸自己的头巾头脖都在。眼前是又幅光景,脑子里蹦出唐朝,宋朝,秦朝,又什么朝代也不是。便听有人喊道,“大BOSS来了。”一些兴高采烈的面孔拥着她,都是似曾相识;两个头顶金鱼冠的女娃把她拉到一间大殿,头上有一块金字牌匾,模模糊糊不待看清,那女娃已七手八脚给她换了一身虎皮衣,盖上虎头帽,按在一只宽椅上坐好。身边一对金童玉女,一个叫左小木,一个叫右小果,殷殷勤勤,摆弄着四季鲜果、樱桃小丸子端在玛瑙盘里。殿阁已有人掇开上百条方桌,先时遇见的众人大多各带相好,成双作对的就坐。从四间角门鱼贯而出的童子持壶斟酒,摆碟上菜,一会儿香雾腾腾,肴馔满席。小虎姐有两天没吃饭了,顿觉饥肠辘辘,从面前的盘子叉起一块红烧肉填了肚子再说。
一个满面髭胡的人持笏上殿启道,“请BOSS赐宴。”小虎姐茫然不解,右小果一见,附耳道,“今日乃五月吧十二周年庆典。”小虎姐醍醐灌顶,三生事尽皆涌向脑际。她想起自己是五月的地主,那个卖小包子的小虎姐原是她在另一个时空的分身,只是被贫索日子耐缠住了,将这边儿的游戏人生搁置太久。
人逢喜气精神爽,小虎姐虎躯一震,整理虎服,应景话脱口而出,“感谢众位爱卿十二年来不离不弃,我敬各位一杯。”
“祝五月吧生辰快乐!”众人齐呼,山海呼啸,声震云霄。
“我哪十大当家到了没有?”小虎姐四下张望,像在找什么人。“来啦来啦,BOSS请看。”果然两侧齐齐坐着的人里不仅有长风,草儿,小狼,小典等十位花旦,便连贵宾罗衣、何顾我、花啊,衣啊诸人也在座。小虎姐着忙拉人坐在自己身侧,叙了一通家常;右小果吩咐礼乐部搬演歌舞。一男子健步上场,遥拱道,“不才龙站之野,愿抛砖引玉,敬献剑舞一支为各位助兴。”说罢,抽出三尺长剑望北一划,狼躯熊背舞云飞,顾念音,时而如风过落沙,时而如萧烟雪落,时而如雨中等雨,溪桥独步;适才才是雨霏霏,转尔夕颜如昔,顾忆迷惘,秦断弦般。众人有喝彩的,有掷赏金的,也有只顾交头结耳的,熟视无睹。
“龙战,你家蝶舞喊你回家吃饭了。”
雷霆一声,却是形唐意宋的青年男子从殿角转出,显是鹄侍已久。龙站下去了,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只手诏展开来,高声喧道,“周年庆岂可少了万字长贴,风云版主自愿友情倾囊赞助,相信重赏之下必有老夫,望BOSS明示。”
果然形唐意宋这一着入了朕心一般,小虎姐心里甜蜜蜜的,“知道了,你们自行安排去吧,周年庆各种奖励翻倍,各位辛苦了,酒菜不要浪费,吃不完打包回去。”
接着是狮子舞,滚绣球,各般杂剧上演,尽献十八般武艺,热热闹闹,直至灯火阑姗。小虎姐感到身子有些困乏,突听得堂下有人喊道,压轴戏来了!
小虎姐勉强坐直身躯,又是一阵弦乐,叮叮当当,不胜繁琐,一个精灵古怪的人翻了串连筋斗这才立稳,头上簇新的月亮漫天跑的小帽,身上一袭蝶不恋花的束身夹衫,脸上戴一张月夜梦猫的面具。一撮口,四只雪狮样大猫滚来,摇身一晃,浑是四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刚阳刚阳的,有如四大金刚。众人听了一天靡靡之音,精神不觉为之一振,刷刷齐望:一刀一江湖的精气神儿,浅眉有三星,画船鹿道成,端的是好长相。四名汉子将熊腰一闪,人脸一抹,又一闪,又一抹,面孔千变万幻;白脸曹操,红脸关公,黄脸庞涓,黑脸包拯,又是宋江武松,卢俊义燕小乙,一百零八将走马灯来,电光火石,不待细认,正要喝彩,那月夜梦猫将快板当空一揿,又全做成一致的四幅猫脸,黄毛紫斑,目如灯笼,腰躯身展,叠罗汉一般攀成一座猫塔,末尾笔一根猫尾,活灵活现。又是一声响锣断喝,猫塔抽梯一般,四汉子齐齐趴在地上,仰着粗脖,“喵呜”齐呼雷鸣价响。小虎姐见猫,听猫,已浑不自在,再听喵声震耳,四猫如虎朝她扑来,吓得魂不守舍,血冲上脑,大喊一声。
“醒来了,醒来了。”长风扶起小虎姐,不住搓揉她的胸口。小虎姐睁开眼来,夕阳照进西窗,喝着长风给她盛的绿豆粥,晃如隔世,不胜唏嘘。


“大事不妙。”听到线人报来的消息,清茶有点心塞。这时小七又慌慌张张上来附着他耳边说了什么,颜色大变,“走,看看去。”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从方盘衔起一道灵符,带上平日不轻易使用的风水贯。
老顽童些天来吃他家的,用他家的,还不帮他办事,尽是胡搅蛮缠,就差没翻个底朝天。不是拔猫毛,就是给猫喂奶,灌酒,把他养的雄猫雌猫大猫小猫玩得个有气无力,面无猫色。
“给哥唱支俚曲,不听话把你变成老鼠淹洗澡水。”老顽童吓唬道。清茶透过屏窗看他支着窗边的栏杆抖着腿,一个穿着鹅黄柳绿夹绸衫的女子,面颊涂丹,鬏上插绿,在老顽童的淫威下,轻起檀口,吚吚唔唔也不知乱唱了什么。清茶早忍不住推开门扉,面带愠容。那女子一见主人,住了口小跑到清茶身后,“老爷,”
“啊,哈哈哈,老朽闲得耳朵生虫想听曲,你不让这猫妞儿来伺候我?”
“师叔不要介怀,非小侄吝惜,实乃贫舍寒碜招待欠周,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诚心不与我好耍。哼。”
“不敢。师叔若无心帮助侄儿,侄儿不敢相强。小七,打点盘缠送客。”袍袖一拂,心里甚是愤愤不平。清茶不但指望不上老顽童助他一臂之力,况他所作所为,纯心在捣蛋。
“嘻嘻,老朽没玩够,哪能说走就走。”说着窜到清茶的身后,扯那女子的发梢,“姑娘,出来唱曲,唱好了爷赏你吃鱼。”女子惊叫起来,清茶往她腋下一拍,她当即矮了身子,变作一只黄猫,瞅着门缝溜了出去,地上脱落些绿叶子,黄花瓣。
“好好笑,师兄教你一些邪术,你就心术不正了。不是亲眼见识你那些猫儿狗叫,我还当你是大善人。啊,哈哈哈。”
清茶恼羞成怒,暗暗念诀。他早察出老顽童是个梗,说时迟,摸出布扎小人,那时快,割破指头血,揉作一团往风水贯里一转,冷不丁朝老顽童脸上盖去。老顽童顾着唠叨,没提防着了清茶的妖道,呆成木瓜样动荡不了,嘴上道,“好侄儿,你做的好手脚,小心我告你师父,快放开我,我不跟你师父说就是。”
“师叔得罪了,事出有因,不得不委曲几日。”小七和小酸过来拿神仙索将老顽童捆了,嘴里塞上棉布,拖在床底下。
一行人穿过回廊转到后院,进了月亮门,这里就是所谓的猫院,养了几百头猫也不嫌挤。小七将掸子一拂,却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模猫样。这些原来是猫变成人的,还是原来是人才变作猫的,清茶也分不清了。那只唱曲的女猫叫作七雪儿,犹自抽着鼻子,泪痕未干,想来被老顽童捉弄不轻。这七雪儿原是猫王的配偶,猫王一命归天,她更肆无忌惮,清茶府上上上下下都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哪知她的妖术奈何不了老顽童,倒被老顽童拔了猫毛伤了元气。
“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清茶瞥了一眼七雪儿,又看着众猫,“最近风声紧,有事没事都别乱跑,知道了?”
小酸手里早拿着个铜头大锁,清点了数目,咣啷一声将大铁门拴牢,四面墙角洒了狗血。
原来这日吹不散的风请来了江北道人空空幻,目下在米先生家做客。清茶听说后心里不免着慌,先锁了猫,回来伏在案头写了一份手书,叫小七连夜赶到华山请师父笑书神侠下山,只说自己身处险境,求师父解救云云。安排下去,已是月上林梢,不觉身困体乏,只叫屋门关好,留下几个心腹照看。
“清茶老猫,不出来烧了你的宅子~”
砰砰的撞门声把清茶从梦中惊醒。该来的迟早要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清茶捻着串珠,穿上道袍,叫手下把门打开。漫天星光下,一行十数人持着火把,好样的,个个有备而来。为首的夜月持着马鞭;明德身边一个身材瘦小的白眉道人就是空空幻,笈着剑襄,两只绿豆眼骨溜溜转,看到清茶,眼神就定住了。
“各位夜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清茶强作镇静。
夜月掏出搜查令,“根据群众举报,你养猫纵猫制造猫患,残害无辜少女,严重破坏村规村德,犯罪事实确凿。这位国际保护动物协会的空空幻先生是我们请来协助调查的神探。”顿了顿,清清嗓子,又道:“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血口喷人,明德谋害我家猫王,你不拿他,反来审我,是何道理?”
“猫王中的砒霜,经查实乃猫小二在你家母猫指使下使毒。你仗着猫术聚敛不义之财;养猫而不教,致使猫风不肃,猫类腐败,严重损坏猫神在村民中的光辉形象。”夜月狠狠数落清茶制造的猫风邪气带来的不可估量的后果。清茶并不惊讶,只是没想到七雪儿因爱生恨毒死了配偶。对“养而不教”的罪名他是百口莫辩,都怪当初师父没教他如何培养正直合格的猫员。
空空幻取出宝剑,乍看是一管无刃的锈刀,貌不惊人。他二指持刀,禹步咒语,突的望空掷去,那刀剑腾空呼啸,发出一串嘶鸣声,在清茶家的上空打了几个飞旋,便朝南边的院子俯冲而去。老远传来如撞击铜钟的声音,响彻不已。众人听了都胆颤心惊。
“窝米豆腐,清茶,你家的猫太可恶了,只只都是妖孽呀。”
清茶将捻珠碾碎,外衣扯去,发髻散开,露出一身阴阳八卦服,手脚并施作起法来,刹那间,如风过落沙,如千叶雨,如冰上河,如寒山叶飞,如在水一天,幻想迷惑敌心趁机逃跑。空空幻不慌不忙应阵,摸出一团燕泥,噀了口水,捏成粉末,望空洒去,化成一只只雄鹰,鼓着黑亮的翅膀,张着利爪向清茶啄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空空幻喝一声“着”,清茶浑身瘫软,道力消失,耷下无神的脑袋。众人抢到猫院时,锁已打开,里头发出股股恶臭,地上横七竖八倒着无数只猫,得了软骨病般。遂放把火烧了。他们救出了塞在床底下的老顽童。老顽童看到清茶便要打,众人把他拉开,把清茶和一帮猫门弟子交给夜月带走了。

大结局
薄雾笼着渔村,青烟般魅幻。天才蒙蒙亮,小虎姐又起早做小包子卖小包子了。扎着翠花巾,跨着盛着热乎乎小包子的竹篮子,才走到村口,便遇到了凌未风,“大嫂子早呀,新鲜的小包子来一打?”凌未风抢过她的篮子,“小虎姐,别卖了,和我瞧热闹去。”这阵子村子热闹过了头,谁不知道清茶原来是个坏根,就是他把村子搞得猫里猫气,毒害了不少青少年。俗话说邪不压正,猫巢摧毁了,这不完结了么?但是啊,小七连夜上华山,笑书神侠看到清茶的江湖救急书,起先还没放在心上,禁不住小七在面前掇撺,终是挂不住面子:徒儿再不对还有师父在,凭什么几个乡下人说抓就抓走了?尽管也气徒弟不争气,还是怒气汹涌下了山,此时正在村里的戏台上和空空幻斗法哩。
村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二人相向而立,拉开丈五的距离,手中各捏着一段绳头,各各汗如雨下,脸色憋得像猪肝一样,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还没分出胜负。
说话间,老顽童劈空扔了一只绣鞋砸在场子**,两个异口同声“哎哟”曲下腿,好似给破了力道。
“娃哈哈,还斗个毛啊,风云都开场了,各路兵家、洒家、婆家、婶家,都来了,有钱的去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哟~”
“威武~”
鸣锣开道,仪仗开路,护卫拥着一顶宝蓝大轿从东向西迤逦而来。小虎姐看不到,跳着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队伍前头。那顶宝蓝大轿的帘子恰好撕开一角,露出两张娇俏的面孔。有人指道,这两个就是风流酱和点点酱,周年庆哨事的主持。小虎姐听到周年庆,心中一悸,想起她的那个梦来,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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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个光头男打个暂停的手势,要求将小虎姐百感交集的动作设计改成凌空一翻堪比杂技,双腿支着轿顶,娇喝一声:“哨蜜在此~”
重排了一遍。
“OK~”光头男和尚用潘婷----本场话剧的导演又称蚊香,正式宣布拍摄工作收镜。一直站在舞台上的三棵柳树脱下柳条道具,现出原形,正是柳栖鸦、柳余恨、柳长歌。菜农走来,挥着锄头龙飞凤舞了一副对联:
爱国爱家爱论坛
防刀防剑防闷棍
横批: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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