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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在朝夕/(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1帖)

(作者:;提交人:狼埔机器人;提交时间:2020/8/4 20:51:44)

狼埔军校第55届『伏天叙事』E队饿了吗旗帖(小说)(真身岂在朝夕,小说)

回家

“啪嗒”一声,防盗门被轻轻关上。正在卧室的电脑前浏览新闻的晴子知道,是妹妹又回家了。

“沙沙~沙沙~沙沙~”

一阵木头拖在地面上摩擦发出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屋内,从玄关到卧室的门外,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晴子的额头开始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神色略带着些忍惧,抚在键盘上的手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姐姐,我回来了!”

“我肚子好饿,你说今天会给我做我最爱吃的可乐鸡翅的,是在厨房放着吗?”妹妹声音沙哑虚弱,像是两块被烧的黑的木炭在相互摩,粗糙难听。

沙沙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向厨房的位置移动。

听到门外的妹妹离开,晴子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随即又想到平日里妹妹的说话声是那么的悦耳清灵,她眼里噙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决提了,十指插进头发里,低声抽泣着,释放着恐惧和悲伤。

“咚咚咚”

防盗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晴子听出了这熟悉的敲门节奏,是她的男朋友木村。

她起身推开房卧室门,往厨房的位置张望了一眼。一个乌黑的娇小身影似察觉到了什么,转头跟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嘴巴部位牙齿缓缓张开,像是在笑。

这张脸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脸了,只能大概分辨出五官。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球镶在几乎没有血肉的眼孔里,因为失去了眼皮的包裏,看起来比正常人眼大好几倍。另一边的眼睛只剩一个漆黑的眼洞。原先高挺的鼻子部分成了一个浅浅的低洼,少许焦黑的血肉艰难地残余在周围,嘴巴部位只剩下两排被熏的发黑的牙齿,上下张开着,整齐的列在鼻洞下。

对视一眼后,这个黑色的东西又把头转向冰箱,伸手够向冰箱上扇的冷藏室,却无论如何也摸不到柜门,只见那影子的腿部只剩下了大腿部分,断肢处焦黑如炭。

“啊!”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恐怖的场景,晴子还是受到了惊吓,轻呼了一声。

“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还要急促一些。

晴子捂住自己厨房方向的视线,小跑两步把门打开,接着一头撞进了木村结实的胸膛里,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木村并没有感到多少错愕,反而轻抚着晴子的背,柔声问道:“是她又来了吗?”

晴子放开木村,身子靠在门框上,紧紧环抱自己。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呜咽道:“鸣鸣,我……我应该抱抱她的,可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晴子,我说过很多次了,这只是你在妹妹死亡后,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所产生的幻觉。你因为她的事情太自责了,也太想念她了,那不是你的错。你现在再看看你的房子里,她还在吗?”

顺着木村手指着的方向,晴子转头看向屋内,家具电器一览无余,一切正常,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真的是幻觉。

“我给你的安神药一定要按时吃,这样你オ会好起来的。今天我跟上司请了假,明天准备带你去我的家乡,那里景色很美,对你的治疗一定很有帮助的”木村见她精神稳定了下来,说出了明天的出行计划。他是一家心里诊疗室的实习生,知道精神受到刺激后应该怎样有效的去康复。

但真的是幻觉吗?晴子问着自己,连续好几天了,真的是幻觉吗?她不信,那断腿摩擦地面的声音,那声虽然变了音却依然熟悉的姐姐,还有那隐约的焦味……都是如此的真实。

这是自从妹妹的尸体被发现后,她回来家里的第五天。

第二天一早,晴子就被木村带着来到了他的家乡。在火车上看了一路的风景,晴子压抑了好几天的心情变的稍微舒畅了些,只是那份悲痛和自责,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被驱散的。

木村的家乡这是个散心的好去处,时值春天,正是风景旖旎。与繁华却冰冷的城市相反,乡下环境处处流露着大自然的气息,人烟稀少却充满了和谐。

他们在乡下的街道上散着步,木村给晴子讲述着他小时候的趣事。

“姐姐,姐姐,你看,这是奶奶给我梳的辫子,嘻嘻,比你的漂亮吧?”

“哪有我的漂亮!你这辫子奶奶早就给我梳过了,我现在的辫子是奶奶新发明的,哼~”

不远处传来两句稚嫩又悦耳的对话声,晴子闻言望向声音的来源,是一对年岁尚小的姐妹,姐姐看上去只比妹妹大个三四岁。

“大姐姐,我们两个的辫子谁的更漂亮呀?”小姐妹两个一阵风似的跑到晴子面前想请她做个定论。

晴子的眼前变得朦胧起来,她回忆起了自己和妹妹的童年也是充满了争执和欢笑。都怪自己,如果自己不那么着急,那么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大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

“大姐姐现在心情不太好,不想说话,是妹妹的辫子漂亮呢。”

“你看,我就说嘛,还是我的辫子最漂亮!”

木村说完话后,看着蹦跳着远去的小姐妹两个,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他安慰晴子说:“那不是你的错,那只是个意外,意外不是人们能预料到的。”

“不,都怪我,如果我早一点出发,或者路上小心一点,就不会发生那场车祸,我也就能顺利的接晴子回家了,她的身上就不会发生那样可怕的事了。明明我才和她和好的,都怪我,都怪我……”

十天前,道安市郊外的女子高等学校门口,花子放学后等待着姐姐晴子来接她。

今天是她的生日,和她生了好久的气的姐姐终于还是服软了,姐姐早上打电话过来说晚上会开车来接她回家,而且做了她最爱吃的可乐鸡翅。花子嘴上答应的不情不愿,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可是明明说好的姐姐会等自己,结果还是要自己等她,一会她来了自己一定不能轻易的妥协,一定要让姐姐出一次血,先要个礼物,再要个蛋糕,还有……花子恶狠狠的盘算着。

左等右等,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晴子的车还是没有出现。花子终于按捺不住了,主动打电话过去准备质问姐姐。

“您好,这里是道安市中心医院,请问您是晴子女士的朋友吗?她开车在路上发生了车祸,不过不用担心,只是有些脑震荡昏迷了过去,并无大碍。晴子女士的手机是锁着的,我们暂时没有办法联系到她的家人,您可以帮忙通知一下她的家人吗,地址是……”

花子听完护士的话瞬间就消了对姐姐的气,有的只是担忧,她随手打了一辆的士直冲着中心医院奔去,慌忙之中,竟然没有看到这辆的士没有车牌……

晴子和木村回到道安市的第二天,晴子在电脑前看到了这样一则新闻,“破获!多起连环杀人焚尸案的凶手捉拿归案!”

阴暗的房间中,男人裹着发霉了的被子蜷缩在床上,身子微微发着抖。

“啪嗒”房门被打开了。

一阵沙沙声由远及近,拖到了男人面前,男人眼睛眯成一条缝,抬头看了眼前的黑影一眼,随即又迅速低下。

“叔叔,我饿了,我想吃可乐鸡翅”声音发干。

从他杀了那个女孩子后,这是她来他家里的第八天。

“滴呜~滴呜~滴呜~”

窗外传来警笛声,杀人如麻的他,心情竟然前所未有的放松。






/岂在朝夕/(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2帖)

(作者:;提交人:狼埔机器人;提交时间:2021/1/27 21:14:12)

狼埔军校第58届『中国传统色』第三轮E队新春小说01:月白[点名锦绣@百草霜](真身岂在朝夕,小说)

无常


时值乱世,战火无休无止,人间妖魔肆虐,百鬼横行。


三更天,城南野岭,月黑风高,煞气丛生。


山上没有丝毫动物活动的痕迹,午夜时分,应该是很多野兽出来觅食之时,然而这山上却静谧得可怕。四周瘴气弥漫,黑雾浓厚,仿佛把一切都凝固在了某一刻。只有偶尔显露在杂草间隙里,那被月光照的森然恐怖的白骨,在诉说着这里其实并不简单。随着月色缓缓移动,白骨越来越多,这里也变得热闹起来。


半山腰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一片茂密的杂草中静默伫立。两个人影在这一片森然景象中非但不显突兀,反而让诡异的气氛更为浓郁,因为此时若是有将死之人路过此地,就会发现月光照在两人身上是直接穿透过去落在地上的,也就是说这两位不是活物。


首先打破氛围的是矮个子。


“老白,我害怕……”


“放心,有我。”


“老白,临走前我听孟奶奶说,咱们这次面对的可是个大妖,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了的……”


“放心,有我。”


“老白,你说如果这次我们再被打散了,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呀,我不怕疼,但是怕你不在……”


“放心,有我。”


“老白,你真好!我就交给你啦!”


“放心,有我。”


“老白,回去以后你帮我把上次输给马二哥的赌债还了吧!”


“滚!”


见小伎俩被识破,小个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吐了吐舌头。


看他这个样子,高个子又好气又好笑,但他那张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亘古不化的冰山。


这次……真的可以完成任务吗?嘴上应的笃定,是为了安老黑的心,老白心里其实也是有点忐忑和疑惑的。


临走前,他照例去生死簿那里查阅了一下这次任务目标的资料:一个修炼了三千年,在妖族赫赫有名的老妖。近日这大妖修炼走火入魔,暴毙而亡,魂魄却迟迟不肯回归地府。按理来说,在这个层次的鬼是远远是落不到他和老黑头上的,为何这次老大一反常态,要坚决把这事安排给他们呢?该不会真像老牛说的那样,府里要变天了吧……


敛了敛心神,高个老白把注意力继续放在了远处的山洞,漆黑的洞口像是能够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那里是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是时候行动了。


二者化作一黑一白两束流光,在黑夜里划过两道漂亮的弧度,落于山洞前。


这山岭三百年前曾叫落霞岭,草木有灵,以美著称,城内的年轻伴侣们喜欢在这里相约赏景定情。后来这里的灵气被一千年老妖看中便占了过去,几百年来城内百姓深受其害,数代人过去,这个美丽的名字早已被人遗忘。


脑子里闪过关于这座山的资料,老白心想这次一定要小心为上,情况如果不对就直接带着老黑开溜。几千年的大妖岂是说暴毙就暴毙的,这里定然有古怪。


“老黑,进去之后,你跟紧我,要是有什么情况发生,你先……”


话音未落,老白便用余光扫到自己的衣角已经在被老黑紧紧地攥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一路上,老白都谨慎地观察周围的异样,时刻做好应对的准备,反常的是,洞内虽说阴风阵阵,妖气弥漫,但一路过来他们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对于他们的到来,这里仿佛早就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又前行了片刻,妖气变得越来越浓郁,老白停下了步子,老黑也配合着谨慎观察四周,该来的还是来了。


随着他俩的动作,洞内先是沉寂了一阵,然后无数绿色的光点泛着幽幽冷色便在黑暗中浮现,如同星河,却没有丝毫美意。


“大胆狐妖!我们奉阎王之命前来拘魂,天道轮回,鬼魂自然有鬼魂的去处,你们岂敢阻拦不成!”老白厉声喝道。


众妖一言不发,只是迅速聚集在一起,把两个身影围在中心,二人背对而立,一个通体漆黑如墨,一个浑身惨白如纸。


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两位官爷,我家老祖自三百年前在此地得到族内上古功法修炼至今,已是妖仙之身,如今虽然肉身坐化,却也不是你们阎罗殿能管的着的”


老白冷笑一声,“哼哼,一派胡言!妖就是妖,未列仙班还妄敢称仙?速速退去,莫要阻碍我们公事,否则生死簿上记上一笔,将来有你们好受的!”


闻言,众狐妖不仅没有退走,反而越靠越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老白见状也没敢轻举妄动,对付鬼魂他们手到擒来,因为有克制之法,但对付这么多的妖物……


双方长时间僵持着,都在思考着对策。


突然,老白毫无征兆地出手了,嘴里念念有词,手中招魂幡迅速变大。老黑似乎甚是熟稔老白的战斗方式,他紧跟着掠至老白身后,护着他的空门,随他且行且战。


老白战斗起来迅疾如风,他的影子化作一道白光,似是要将黑夜照亮,白光所到之处,传来兵戈相交和小妖痛呼倒地的声音。老黑呆在老白身后崇拜地望着他,他的搭档老白是这样的强大,可以摆平天下一切亡魂,自己却经常临阵怯场,开起战来要躲在他身后才心安。


白色的身影所向披靡,手上不断祭起法决,配合着法器横扫众妖,但每次打倒一片,就会有另外一片没完没了地补充上来。


再这样下去,累也要累死了,那老妖的鬼魂尚未出现,这次的任务恐怕……


瞟了一眼身后怡然自得的老黑,老白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岂在朝夕/(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3帖)

(作者:;提交人:狼埔机器人;提交时间:2021/1/27 21:14:13)

狼埔军校第58届『中国传统色』E队新春旗帖(小说)(真身岂在朝夕,小说)


一、祭祀


人这一生,总会有某个非常重要的时候,会让自己觉得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就像是战场上英勇的士兵,为了任务目标而甘愿赴死;就像是电影里某个忠肝义胆的护卫,为了护主而舍身断后;就像是被圈养在养殖场的猪,唯一的价值就在于被送入屠宰场的一刻。


这就是宿命。


每个生命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宿命,如同一个隐藏着的程序,在等待着一个契机将它启动。而我的宿命,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


现在,我站在世人眼里神秘莫测的昆仑山中,某个洞穴里的古老祭坛上,准备好迎接属于我的宿命。


冰凉的刀尖,闪着比山上万年不化的雪还要冰冷的寒意,在我的手腕一闪而过。刺入皮肤的一刹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我甚至都没有想过疼。疼是我看到温热的鲜血,滴答流入祭坛中复杂精致的图腾上,才意识到的。


对于崇高的牺牲来说,生命流逝的绝望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倚靠着祭坛旁边的一根石柱坐了下来,用膝盖支撑着一只手臂,好让血液能精准地流入图腾的凹槽里,另一只手握拳抵在胸口,无比虔诚。


这大概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时刻了,我像是那位英勇的士兵一样义无反顾,也像是那个断后的护卫义一样忠心耿耿,更像是那头无法抗拒命运的猪。


但为了你,我愿意。


二、起因


都说人之将死,过往的片段就会在脑海中过电影一般的浮现,看来一点都没错,初见时点亮我灰暗人生的那双眼眸,此时在我的眼前光芒闪烁。


故事要从半年前,我所住的街道无缘无故停电一晚后说起,自那以后,我的人生走上了一个无法想象的轨迹。起初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小区来电后的第二天早晨,睡梦中的我,总感觉有些事情没有做,接着身体突然一个激灵,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便猛地从床上弹起。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提醒着我上班要迟到了,这个月的全勤泡汤了。


我狐疑地看向正连接着充电器的手机,正常来说设定的闹钟应该早就响了才对,今天怎么出了岔子,而且还是该死的月末。拿起一看,竟然已经自动关机了,长按开机键,只见屏幕上显示着电降低请充电的提示。


糟糕的一天终于熬了过去。下班后,我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在回家路上,顺带在商店捎了根新的充电线,和一些晚饭需要的食材。


我的住所在一片老旧的职工单位宿舍区,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城市发展越来越蓬勃,大部分外来租客和本地年轻人,逐渐移居新区,这里多数只剩些年岁大了的老人,还有我这种贫困潦倒的打工人。一到晚上,天色暗下来,没有路灯的街道就变得死气沉沉,腐朽的味道伴着阴森的环境,让我的心情变得无比压抑。


回到家,照例先在厨房简单煮了一锅面条,盛到碗中机械地塞入嘴里,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盯着墙壁上的遗像发呆。母亲去世已经三个月,我的人生在这段时间变得麻木不堪,我可怜的老母亲,一个人艰难地把我拉扯大,还未来得及等到儿子尽孝,就因一场意外撒手人寰。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听她的话,在她身边好生待着,她就不会走出一辈子没出去过的村子来看我,意外也就不会发生,她只是想儿子了啊。处理完后事,我拼了命地工作赚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但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好受。


砰!思绪万千之时,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我连忙跑进去一看,原本灶台上安稳放着的铁锅不知为什么掉在了地上,里面残留的食物泼洒了一地。


也许是刚才没有放稳吧,我没心情细想,收拾干净后,就去卧室里准备起第二天工作的材料。


随后的几天,异常出现得愈加频繁。


家里的灯泡,每晚十点左右就会因电流紊乱而忽明忽暗,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好几分钟;晚上提前给明天早上准备好的食物,会在早晨起来莫名其妙少一部分;明明是晴天,阳台晾晒的衣物却几天都干不了。


好像是知道我忍耐的极限似的,那晚又一次大面积停电后,当我准备好第二天搬离这里的时候,她出现了。



三、眼睛


狭小的洞穴空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雾气升腾,我有点激动,这一定是我的献祭起了作用吧,一定是的……


身体越来越冷了,看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思绪也变得有些涣散,就像洞里失去束缚的雾气,无声无息弥漫开来。


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呢,如果你读过《旧约·约伯记》。你可能不听我说就会明白,那是光。


时间在我看到她的那一刻停滞,我呆呆地盯着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神国之中,神圣的歌声在耳旁温柔吟唱,**两团熠熠生辉的光芒。驱散了所有阴霾,照亮了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


“你明白了吗?”她的声音圣洁又慈悲,仿若真理。


歌声的曲调开始变得高昂,漫天的信徒面露微笑看着我,在他们当中,我好像看到了母亲。


我点点头,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弯腰叩首。


在那一瞬间,我了解到了关于‘她’的所有信息。


上古时期,人类尚处于茹毛饮血的时代。有一日天生异象,晴朗的天空突然被黑暗笼罩,光明被吞噬,域外恶魔从天而降,肆虐人间。


那是一个无比黑暗的纪元,人类被当作豢养的口粮,惨遭虐杀,无尽的绝望笼罩整个族群,永无天日。几十年后,神不忍看这如同炼狱的一方天地,于是播撒光明降临大地,帮助人类清扫黑暗,千辛万苦,最终最终将恶魔赶出了人间。


此后,神每年都会派一个使徒留守这里,以防黑暗再度侵袭。今年留守的是“她”,不巧的是,安分了万年的黑暗,在今年仿佛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首当其冲受到袭击的,就是神的使者。几番大战过后,使者不敌,几乎魂飞魄散,最后时刻凭借保命神器才得以残存一丝精魂。


这也是为什么‘她’出现在我家里的原因。此前那些动静,只是“她”为了重新凝聚形体而在积蓄能量。选择此地,是因为这里万年前是光明降临的地方,能够有效掩盖她的气息而不被恶魔发现。即便这样,她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收集能量,只能先幻化出隐约的形体,来选择我作为神的仆人,去帮助她恢复足够回归神国的元气。


随后的半年里,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来帮助她恢复,从一开始的普通物品,到后面的各种灵物,“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我的钱花得很快,远远跟不上她恢复的速度。后来“她”教给我一点神术,让我去发展信徒,随着信徒越来越多,收集资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今天,终于该最后一步了!



四、真相


我相信,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是伟大而崇高的,是能够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的。


当我跟随“她”回归神国,在那里的母亲一定会抚摸着我的脸颊,激动地夸赞我。


我带领着信徒们来到昆仑山的传送阵,只有最忠诚的鲜血才能够作为媒介开启阵法,我们都坚信这是无上的荣耀。


鲜血终于灌满了图腾,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听到了一阵沙哑的念咒声。祭坛中,古老的石台上出现了一个羊面人身的怪物,血红的眼球泛着凶狠残暴的光芒,像是立刻要择人而噬。


随着一声低喝,它不甘地往洞穴深处走去,这时肃穆又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下一个。”


我永远地闭上了眼。


又是一天过去,太阳从山间跃起,把温暖和阳光带给了昆仑。



/岂在朝夕/(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4帖)

(作者:;提交人:狼埔机器人;提交时间:2021/9/17 13:06:01)

狼埔军校第59届『秋鸿有信』第三轮E队旷野之息小说01:封诰[点名梦游@眯瞪](真身岂在朝夕,小说)



李想又想起了自己和丈夫头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梧桐西餐厅二层的露天阳台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玻璃桌上色泽诱人的餐食自己还没动几口,就被眼前那又臭又硬的石头风卷残云般收拾了个干净,一顿饭下来,两人的交流总共也没有超过十句。


她眉头紧皱把头别向一边,墨色的乌云坠落在房顶上,仿佛随时会呼啸着奔腾下来冲垮人潮,捎带着摧毁掉她涩暗的世界。即便真是那样,那对面这磐石一样的汉子也会无动于衷吧,她想。


其实对于那次的相亲见面,李想并不想去。介绍方是母亲同事的亲戚,就算推了也无所谓,但是她一过三十,母亲就像是着了魔似的,恨不得是个男的就给她介绍,一说不去,那脸色难看得吓人。


“你就是现在马上结婚,等你生孩子的时候都算是大龄产妇了!什么不想结?女人这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那还叫什么女人?我现在都不想出去和姐妹逛街了,人家一问,诶哟,还是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丢人的哦!”


李想有时候觉得,要么是她妈先疯,要么就是自己先疯。可她从小就听话,而且去了起码能暂时让母亲闭上嘴。


况且她就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了,她也没办法。


但是魏来还真是……和一般这个年龄相亲的男人相比,简直就是标新立异。


首先,他一点不知道客气。


头回见面,你不说装出一副多么有绅士风范的样子,起码的礼貌和风度总得有一点吧。他不,一入座,他先来一句:“你看上我了吗?没看上的话我就走,我家里也有饭吃。”


说起来人就是贱,对方只一句话便让李想心里产生了一点好奇,于是便打算坐下来和他聊一聊。没成想她连续问了几句,对方都只是自顾自吃着饭菜,丝毫不理会自己。直到餐盘里的食物被吃了个干净,他才略微带着些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吃饭不说话是我的习惯。”


两个月后他们结婚了。李想觉得这个叫魏来的汉子虽然是木讷了点,但还算是稳重可靠,她年龄大了,不再抱有少女时对白马王子的幻想了,况且她妈也对魏来的印象不错。


“酱油不小心放多了。”


李想把最后一碟黄瓜炒鸡蛋放在桌子上时,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防备,说道:“你尝尝,是不是太咸了?”


魏来面无表情地提起筷子,夹起块鸡蛋吃了。随即他又夹起一块黄瓜,瞥了她一眼:“你坐下吃饭。”


“不咸吗?”她坐下了,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


“咸。”魏来埋头一边吃一边说。


然后呢?李想等了几秒,忽然发现自己在等着魏来像她已逝的爸爸一样抱怨“你怎么连个炒鸡蛋都做不好”。


她自己也知道,这菜实在有点儿没法吃。她手一抖半瓶子酱油都倒了下去,拿水过了两遍都不行,结果反而鸡蛋又湿又软地都碎了。以前在家里,她爸爸抱怨完之后,她妈妈会立刻回嘴说“那你做啊!”她都准备好了,他怎么连点反应也没有呢?


“你干嘛?”魏来抬头又看了看她问道。


李想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随即又想到魏来这吃饭不说话的习惯好像婚后有了一些改变,不禁有些自得起来。


魏来的过去很神秘,这是婚后半年李想得出来的结论。


比如和魏来在一起那么久,李想从未见过他任何一个亲戚和朋友,婚礼那天来捧场的也只是他单位里短暂认识的几个同事,而他们的媒人,竟然是魏来有一次在大街上制服的一名抢劫犯手下的受害者。他好像没有过去,或者说他的过去只有他一个人。


比如不论李想有多么无理取闹,他都很少发脾气,但有时候一起看电视刷到一些暴力场面时,他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狠意让李想心惊。


比如魏来手指和手心上厚厚的茧,明显不是一个小公司的安保队长能够拥有的。还有每次云雨过后,李想抚摸魏来的后背,掌心传来形状各异的凹凸触感……


每次李想问及魏来的过去,都会被他含糊地搪塞过去,直到有一次听魏来说道:“以前离得远不知道,现在才发现,你们这些小绵羊想过好日子也不容易。”


这是什么意思?李想心底隐隐地升起一股惊诧和恐惧,但是却没敢往深里。自从那一天之后,她才意识到其实魏来的日子过得称不上有多快乐。


而她自己呢?她就很快乐吗?日复一日地做出纳,就让她感到很满足、很珍惜吗?


李想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头,把纷乱的思绪都拍出了脑袋。可能以前的她是不快乐的,但婚后的生活让她看到了一丝光亮,她相信魏来也是一样。


但就是那样活生生的一个人,那样不同的一个人,如今却被装在黑色塑料袋里,浑身青肿看不出人型。


当李想终于从记忆中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在声嘶力竭地哭,不住要推开身边按住她的员警,要扑到那片小树丛里去,想看看魏来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一声不吭地倒在泥土里。夜色漆黑浓郁得像胶着的沥青,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着难以呼吸,月光也照不亮,手电筒也照不亮,警车灯也照不亮,一切都模模糊糊的。


“小姐,你还记得你丈夫昨天出门时有什么异样吗?”一旁的警员拿着本子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和时不时的抽泣。


“算了,你就别再刺激她了,先让她冷静冷静,王队让我们在现场搜寻线索。”另一个警员拉了拉同事说道。


过了不知多久,李想依然只怔怔地站在人行道上,直到魏来最后一次从自己面前过去,消失在运尸车黑洞洞的门里。


第二天,她的丈夫变成了一小坛骨灰。



/岂在朝夕/(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5帖)

(作者:;提交人:狼埔机器人;提交时间:2022/1/21 13:19:59)

狼埔军校第61届『年的记忆』第一轮E队孤勇者小说02:花田错[点名打狼@流觞](真身岂在朝夕,小说)

堵车


酷暑七月,高温把整片荒原炙烤的扭曲变形,毒辣的太阳仿佛要把地球上所有的物质都融化。


A国西北部,从几千米的高空向下俯视,一条蜿蜒上百公里的钢铁长龙静默盘踞在一望无垠的荒原上,像是睡着一般,丝毫没有动静。再离近一些看,长龙身体两侧零零散散蠕动着蚂蚁一般的黑点,让人不由担心这只正在打盹的庞大巨兽随时会被突然惊醒。


“你没长眼睛啊?!会不会开车?给老子下车!看看老子的车门被你剐成啥样了?你赔得起吗?我#&*#*……”


最后镜头聚焦到某处黑点。一名体型壮硕的大汉一只手抡起巴掌,使劲拍打着眼前还没他高的小轿车的车窗玻璃,一只手指着身边越野车的车门,嘴上连珠炮似的吐露芬芳,衣领下隐约露出的青色纹身向别人警告着自己并不好惹。


被大手猛烈拍窗的小轿车车主看起来有些被眼前凶神恶煞的壮汉吓到了,所以只是将车窗摇下了一条窄缝,向窗外的人解释着,可能是因为紧张,他说出的话带着些结巴。


“这位兄、兄弟,明明是你自己车距不够还强行加塞,我、我根本动都没动好吧,你是自己蹭、蹭上去的。”


“淦,谁他妈是你兄弟?你的意思是他妈老子撞的你是吧?来你给我滚下车,咱俩好好唠唠!”壮汉拍打车窗的动作越来越大。


闻言,轿车车主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推正了鼻梁上的眼镜,看了一眼对方发达的肌肉,顺带着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后车玻璃外没有尽头的车队,舔了舔有些发干嘴唇,并没有说什么,然后从储蓄格里抽出几张钞票,塞出车窗外,显然并不想再多生事端。


“啥意思?你他妈的这点破钱糊弄鬼呢?还是当老子是要饭的?看你那怂样,连空调都舍不得开的穷鬼,今天不干死你老子名字倒过来写!滚下来!”壮汉气的跳脚,轿车玻璃窗被他那双大手拍得嗡嗡响。


眼见前方的车流挪动得越来越远,后面的司机有的开始按捺不住了,尖锐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开始有一些人下来查看情况。


这时,越野车副驾驶车的门被打开,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踩着高跟鞋,步态妖娆,径直向壮硕大汉走去。


“虎哥~~外面这么热,咱们回车里吧~人家一个人在车里呆着好无聊哦~”说话的女人声音娇媚,一声“虎哥”尾调拉得老长,看那亲昵的样子像是壮汉的女友。


此时下车看情况的人们也围过来纷纷议论。


“强行加塞还恶人先告状,真不要脸。”


“是啊,一看他那样子就是横惯了,非得哪天遇到个硬茬就让他吃个瘪。”


“看那一大片纹身,是黑社会吧?哎,咱普通人可不敢惹呦~”


虎哥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扯着嗓门大吼:“谁他妈唧唧歪歪不服气,站出来跟老子当面唠!躲在后面装什么孙子呢?”


周围嘈杂的声音安静了刹那,再次响起声音的时候已经几乎没有了针对虎哥的言论。


“虎哥~咱们回去吧,别理这怂包了,这里真的很臭哎,又臭又热。”女人用手在鼻前扇了扇,嗲声说道。


“真他妈的一群怂包,呸!”看没人敢搭茬,虎哥一脸轻蔑,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也没有继续不依不饶,向轿车车窗吐了口痰,转身搂着性感女人向自己的车走去。


“宝贝,我跟你讲,遇到这种事就得先发制人,不然吃亏的是自己,你看车里那呆比的样子,他车里那股臭味该不是被吓尿了吧哈哈……”


虎哥的声音逐渐变小,轿车司机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似的全无反应,只是直勾勾地注视着前方,瞳孔里倒映着一双腿。其实自从女人下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后来所有人说的话他都没有听到,他就像是被摄了魂似的,目光呆滞。


直到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眼中才再次显现出光泽。此时他的耳朵里只有一种声音,那每一声踩在地上的脆响,都谱出一个妩媚性感的音符,步子连成一首迷惑人心的妖曲,将他的魂都勾了去。


待那双腿消失不见,轿车司机才回过来神,眼镜片闪过冰冷的光泽,嘴角弯起不可言明的笑意。


越野车上,妖艳女人躺在副驾座位上,百无聊赖刷着手机,旁边虎哥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在女人腿上来回摩挲。


手机视频里传出某媒体的声音。


“首先祝大家国庆佳节快乐,今年我国出游人数再创新高……有出游热情固然是好,不过大家出门一定要注意交通安全。今天上午,我国最长的德兰公路上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九车连环相撞,十三人当场罹难,重伤十七人,轻伤九人……”


“他妈的,这破事怎么偏偏让老子遇上了,都十个小时了,还要他妈的堵到什么时候?”虎哥骂骂咧咧。


“……祸不单行,两年前已经破获的震惊全国的跨国贩卖器官案近期好像又要死灰复燃,据警方透漏,在m市发现的女性尸体身上除了全身内脏和眼球外,还少了两条腿,这与三年前未抓获归案的刽子手“色魔”的作案风格如出一辙,警方分析,此人应该是整容了相貌,希望广大民众尤其是女性不要在夜里单独出门,如有遇到行为异常的人,请及时报警。”


“好可怕!虎哥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哦~”


“真他妈的是个禽兽,要让老子遇见,一定干翻他!保证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虎哥此时正气凛然。


小轿车里,斯文男人用手掩住鼻子,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该、该死的天气和堵车,后备箱的腿都发臭、臭了,还好冰箱里的内脏没事,不然、然没法向老板交、交代了。不过我有了更、更好的目标,还有一头肉猪,车牌号、号已经记下了,回去让、让老板查一下。”


车龙如故,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一条阴狠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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