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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届群杀『洗心录』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31帖)

(作者:夜筝;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6 12:46:39)

[8-2-10]洛樱下凡(帖杀羽湮,参评) [心]凤穿花

1、
“啊,好无聊啊!”
洛樱无聊的打着哈欠。
她就这样依偎在软榻上,双手捏着一个大大的棒棒糖晃来晃去!
身前那个巨大的水晶球中,女娲不停的用手捏出一个个的小人,那些小人与女娲有着八成相似,掉在地上以后,立刻活动起来........
洛樱呆呆的看着水晶球,眼神无限的游离着,最后她终于跳了起来:“我要疯啦 ,谁给我找点好玩的事情来啊?”

2、
“夜筝姐,夜筝姐!”
一阵大呼小叫传入耳朵。
那只巨大的白兔,抖了抖长长的耳朵,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睛刚睁开,流散的霞光顿时笼罩了整个空间。
其瞑乃晦,其视乃明!
“哎,小宝贝啊,又怎么啦?”
“夜筝姐,我无聊死了,你给我找点好玩的事情做,好不好?”
洛樱一个猛扑,抓住了兔子长长的耳朵,只是兔子的毛实在太光滑了,手一松,又滴溜溜的滑了下来!
洛樱不服气的跺了跺脚,一个转身,在七彩的烟雾缭绕中,也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猫。
纯白色的柔毛,还带着丝丝的冻气!
小猫咪慢慢踱到白兔身边,亲昵的用脑袋拱了拱白兔的耳朵!
“哎,小祖宗,别经常变回兽身好不好?你还小,体内的能量不够的!”
“喵呜,那夜筝姐姐你也变成人型好不好?”
洛樱撒娇着,猫爪子还轻轻的桡着白兔腰间!
“好好好,怕了你了!”
白兔慢慢的分散成五彩的花瓣,然后又慢慢的凝聚。
一个人形慢慢的从五彩斑斓的花瓣中显露出来,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散发着无穷魅力的女人!
夜筝赤着双足,肤色白嫩如雪,长长的秀发一直拖到腰间,五彩的花瓣散落发间,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饰品。身形转动间,聚拢在身边的花瓣悠然散开,飘飘洒洒犹如彩蝶飞舞。
夜筝手指轻轻一点,五彩的花瓣也包围了白猫,洛樱的身形也重新现了出来!
“哇,夜筝姐姐,你越来越漂亮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变得和你一样。”
洛樱抱着夜筝,脑袋使劲的往夜筝的怀里噌!
“呵呵,我的小宝贝还小嘛,等你过几年长大了,一定会变得更加漂亮的!”
夜筝轻轻抚摸着洛樱的长发,恋爱的说道!


3.
“小宝贝,你无聊了?”
夜筝问道。
“是啊,吹哨真的很无聊嘛,你看他们掐的热火朝天,我也想下去一起玩的!”
洛樱撅起了嘴巴,
“影妹妹也真是的,她偷偷的下去玩了,也不叫上我,夜筝姐姐你就知道睡觉修炼,就剩下我一个,都快闷死了?”
夜筝微微一笑,微微张开嘴巴,从嘴巴里飘出数十点光点。
“这是什么?”
洛樱好奇的问道!
“这是被聂战打败的仙妖两界的高手精魄,我把他们重新凝炼出来,你不是给了女娲橡皮泥么?用这些光点做灵魂,可使他们转世重降!”
“然后呢?”
洛樱傻傻的问。
“笨!”
夜筝忍不住敲了下洛樱的脑袋,
“你不是无聊么?那你可以随便的把这些人的精魄安在谁谁谁的身上,让他们更加乱斗一点,不是很好玩吗?”
听着听着,洛樱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挖,夜筝姐姐,你真是太聪明,太邪恶了,这个好玩!”
“那还不快去?”
“嗯,夜筝姐姐,我玩去了!”
一个巨大的光球,夹带着那数十个精魄,落下了下界。



第八届群杀『洗心录』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32帖)

(作者:夜筝;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6 12:47:24)

[8-2-11]饕餮盛宴(贴杀[心]钟浚言,参评) [心]聂冀光

饕餮盛宴

肚子不空,心就不空

【贪食】

“哥,我可以吃了吗?”他的眼神是空洞的灰色,在看到食物的时候,迸发出异样的神采,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提起性子来。嘴角溢出的透明液体,是饥饿的象征,那种要想要吞噬一切的模样。他是白无常,有着十二岁孩童稚嫩的脸庞,却又生着一双深邃的眸子,难以捉摸,他依赖他的哥哥,而漠视其他一切,他用自己特殊的方式贪婪地摄取魂魄。

“吃吧!她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黑无常轻抚弟弟的脑袋表示同意,便转身离去。他的性格一如他身着的黑衣一般沉闷,没有丝毫色彩。他是白无常的哥哥,与白无常同样在冥界司勾魂之职。黑无常爱赌,赌得昏天黑地,冥王因此责罚过他无数次,而因为他千挑万选才选中 黑白无常二人,所以即使再大的错误,也未将两人逐出冥界。所有人提到黑无常,随即想到的就是勾魂和赌,这似乎就是他的命运里最不可或缺的两部分,然而谁也不知道,在他的眼里还有胜过这两样,甚至胜过自己的,那就是白无常,他唯一的弟弟。

他们与其他任何人没有交集,仅有着彼此之间的羁绊,维系千百年。这千百年来,黑白无常摄取过数以千万计的魂魄,在冥界他们一直享有“勾魂使者”的美誉,然而他们并非是什么使者,只是用他人空虚的亡灵填补自己更空虚的灵魂。

女人蜷缩在樱花树下,哭得撕心裂肺,她知道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哭是唯一能够发泄心中恐惧的方式。白无常箭步走到她面前,他笑了,那是饿极了的孩子见到美食时常有的笑容,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女人撕扯开来,鲜血四溅,哭声随着血花一同扩散开来,最后消失在虚空之中。白无常啃食女人的肉体,吮吸女人的血液,最后剩下一堆还牵连着血肉的白骨,空气中尽是血腥的味道。

“是谁?”白无常,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唏嘘地声响,他转身看到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女孩怔怔地看着他,那是一种超越她年龄的神情,目光锐利地就好像能看穿一切。

“是你吃了我娘。”女孩冷静地说。白无常瞬间顿住,千百年来,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吞噬还能如此冷静,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本该将女孩的魂魄一并收走,他本不该让这样一个威胁留在让人间,然而因着那份熟悉的感觉,他决定不杀她。

【追忆】

那时的他们还是普通的孩子……

“哥哥,我们回去吧,爹娘在等着我们呢!”小白哭丧着脸,拉扯着哥哥衣角,近乎是哀求。

“再等一下,等哥哥赢回来了,我们就回去。”小黑小心地将弟弟护在身前,近短时间,人口贩子猖獗,很多小孩无故失踪,亦有不少父母养不起孩子就把孩子卖了,就像当年他们的爹娘把他们卖了一样,如今小白正值能够做劳力的时候,他不希望那种如同货物被遗弃般的感觉让他的弟弟再承受一次,因此他带着弟弟出去总是会格外注意,尤其是赌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生怕一不小心弟弟就被拐走了。

有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越输越多,赌场里管事儿的见他无力还债,便喊来了一伙壮硕的汉子,将兄弟二人赶出了赌场。小黑被打得遍体鳞伤,没走一步都牵动身上每一个伤处,旧伤加新伤使他举步维艰,而小白在哥哥的庇护下仅有些小伤,并无大碍。

“白,你伤得怎么样?疼不疼?”小黑仔细查看小白的每一处伤口,“哼,明天我再来,后天也来,总有一天会赢的,等我有钱了,叫他们好看。”他越说越激动,一副冲着赌场破口大骂的架势。

“哥哥,别说了,我没事,我没事,我们赶紧回去吧,要是让爹娘知道,又该挨打了。”小白扶着哥哥,小心前行。

哼,他们……他们哪里当我们是自己的孩子,小黑想说,却终没有说出口。

傍晚时分,街头人头攒动,分外热闹,许多小摊贩也赶着做收摊前最后一宗生意。路边一个烧饼摊位,喷香四溢,闻得小白直咽口水。小黑缓步踱到摊位前,颤抖着掏出一枚铜钱,“给我来一个烧饼!”

“哥哥!”小白惊讶地望着他的哥哥,“你不是都输光了吗?哪里来的钱?”

“刚才偷偷在嘴里藏了一个铜板,傻孩子,你一定饿了,赶紧吃吧!”

“哥哥,你吃你吃!”小白递过烧饼,开心地吃着,还不忘让哥哥分享。

“不了,你吃吧!哥哥不饿。”小黑推开小白伸过来的小手,示意让他自己吃。

冬日里的一个小小的烧饼,让小白的心里充满暖意,这似乎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了。小白依偎在哥哥身边,这就是他最舒适的位置。不管将来遇到什么,只要这样在一起,都能勇敢面对的吧,他这样想着。





家,似乎已经没有了家的样子,小黑输光了家里所有能输的东西,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屋子里除了不值钱的木头家具,没有任何摆设,屋子里没有普通人家常有的饭菜香气,更没有任何温暖的感觉,就连院子也是寸草不生,所谓的家徒四壁不过如此。房子里有的,只是婴孩整日的哭声,父母疲惫的背影,母亲的哀叹和父亲呵斥的声音。

“黑!你……”一回家就见到母亲一副憎恶的模样,但她转瞬又变得温柔起来,“来,来这里吃饭!你们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去哪里玩了?”

奇怪,今天是怎么了,往日这种时候面对的应该是棍棒,近一个月来都没吃上什么,怎么现在竟然还有饭可吃,兄弟两心中直犯嘀咕,但不敢多问,生怕母亲说起赌博的事情又会免不了再受皮肉之苦。小黑顺着母亲的意思,朝灶房走去,刚一进门,就被一棍子打中头部,倒在地上。

“哈哈!小兔崽子,我让你再赌!再赌!”灶房内爆发出父亲歇斯底里地笑声,伴随着棍子打在身体上沉闷地响声,“怎么会收养了你们这样的恶魔!”

“哈哈!是你毁了这个家,是你让我们过得像现在这样猪狗不如!都是因为你!”母亲边笑,边搅动灶上的沸水,“没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小白的心似乎瞬间被抽空,脑袋里一遍空白,他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闻到飘来的肉香,口中不断分泌出唾液,直到失去知觉。



再醒来时,小黑在他的身边,好像方才的一切都只是梦。

“哥哥……我们……爹娘呢?”

“我们已经死了,被他们吃掉了,他们从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只有我才是你的亲人。”小黑打断小白的话语,“往后,我是黑无常,你就是白无常。”

他不用知道真相,只有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黑无常默默地想。

“恩。”小白点头,“哥哥,我饿……”





【轮回】

“你叫什么名字?”白无常走到小女孩面前。

“霖雨。”她没有畏惧,一如她坚定而无所畏惧的眼神一般。

樱花树下,男孩和女儿面面相觑。

“你为什么要吃了我母亲?”

“我喜欢。”

“不!因为你空虚。”

“你…… 那你知道,为什么樱花是红色的吗?”白无常忙岔开话题,他不等女孩回答,有继续说道, “因为樱花树下,埋葬了太多的尸体,樱花树摄取了他们的精血,长出红色的花瓣。等到你长大的那一天,我也要将你埋葬在这个樱花树下,你母亲的身边。”

此刻,微风吹过,无数樱花缓缓飘落……


第八届群杀『洗心录』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33帖)

(作者:夜筝;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6 12:49:12)

[8-2-12]杀局•忘情(贴杀唐采蘋,参评) [心]朱棡

杀局•忘情

传说中,魔界的诸魔是没有血肉之躯的。
他们无血无肉,也无情无义。
他们蛊惑人心,搅乱人间。
只可惜,这传说并不是真的。
魔有血,岂但有血,甚至也有情有义。   
因为,魔最初的来源就是人。
天地初辟,天魔降世,那样的年代是一去不复返了。然而,在人间界,仍然存在着一群魔的信徒,他们立志要成魔。所以他们的组织叫做天魔会,入会的仪式,便是杀局。
杀局,杀掉你所有对手,杀掉你仅存的人心,即可成魔。

而此刻,陷身杀局之中的他只觉得一阵眩晕。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自己紧张的神经终于略微放松了下来。这场杀局。持续三日,终于结束。
他努力挪动着双脚,血迹随着他的步子,在地上蔓延。终于,体力再也支撑不了他继续前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种无力感开始遍布全身。他捂着伤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要将清冷的空气全部吸入肺中。费力得睁开眼睑,头上流下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其实,即使视线清晰,他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周围没有半丝光芒,一片死寂的黑,连鲜血也看不见的黑。因为这是在黑夜。天不见星月,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没有一丝一毫的亮光,因为三天之前所有的火把就已经都被灭掉了,还有,手持火把的人。
当杀局一开始,他就和很多人一样起潜伏了下来。有的人把自己埋进了泥地里,有的人趴在树上,还有个人甚至把自己伪装成一棵树。只有他,就施施然坐在那棵“树”的旁边——其实黑暗就是最好的伪装,哪里还需要多余的躲藏。他屏住呼吸,进入龟息状态,一动也不动。一只蜘蛛甚至在他的头上结出了一张网。
早在火把熄灭之前,他就看清了周围所有的地势。这是一个刺客必备的生存技能。现在,闭上眼睛,仅靠多年黑暗中刺杀培养出来的感觉,就可以将周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在感觉里,他“看”到了很多东西。比如那个把自己埋进泥里的人杀掉了从他身旁走过两个人,却终于死在了第三个人手上;又比如那个躲在树上的人,用银豪细针射杀了一个躲在树丛里的人,却暴露了自己的所在,被另一个躲在山石后面的人杀了。最为可笑的是一个使用了隐身符的家伙,他大概跟天师教有些关系,竟用五雷大法来消灭对手,结果自己成了活靶子,死的时候身上插满了各种细小绝毒的暗器。
只有他,无论什么情况都是一动不动。哪怕那个躲在树上的人掉下来正好摔在自己的面前呻吟不已,他也没有想过要去补上一剑。
终于,他动了。这个时候杀局场上只剩下五个人,五个跟他一样隐忍一样拥有穿透黑暗“眼睛”的人。当他不顾身后的箭矢和那刺向腰腹的匕首,果断地用手中的忘情剑刺入对手的心脏时,心里涌起一股莫明其妙的快意。接着他用倒下的尸体掩护着自己,迅速的接近林中的鬼箭客,对方愣神之间被忘情剑划破了咽喉。然后,他瞑目倾耳静听血花喷涌出来的丝丝响声,竟如此耐人寻味,任凭鲜血粘满面庞,污染衣衫。
是的,他想起来了,这血不是他的。他的伤并不致命,他只是劳累。
三天里,精神时刻紧绷,不敢睡觉,不能吃东西,所有的体力都在积攒着,等待可以出剑的最佳时机。那一刻,你丝毫也不可停留,必须一口气将剩下的所有对手全部杀光。慢上一分,你都可能会成为可怜的淘汰者,命丧黄泉。但是他赢了,他终于成了杀局第六组十八个人中唯一活下来的。自己负伤八处,其中两处靠近心脏,四处在背部,一处在腰侧,一处在大腿。每一处差之毫厘便可让自己残疾,甚至死亡。他没死不是因为他的运气,他也从来不相信运气。他靠的是自己的本领,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偏转身体,让对手的武器刺入自己肌肉与骨骼的缝隙。
学剑时,师父对自己说,做一个真正的剑客,你必需要懂得无情,无论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必须无情,这样你才能去面对血与恨的残忍,你才能成为世上无双的刺客。所以他给自己手里的这把剑取名叫忘情。忘情就可无情了吧。但是为何心底深处总有那深深的落寞呢?
直到遇见了她。
一想到那个身影,他的思绪有点飘忽。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都会记得那次逃亡,更像是一场游戏。刚完成一场刺杀的他,当发现有个女子在追踪自己的时候,心内充满了轻视。逃跑,靠的不仅是武功和经验,还有无比的意志。一个女人,又能怎么样。
然而,这场逃,他逃了四天五夜,她也追了四天五夜。一路上,他设下了无数的陷阱,这个女人却能无数次的逃离。他开始佩服起这个女人的执着来。他不知道是什么支持着她,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持着自己。他甚至没有发觉自己的陷阱越来越变得不那么致命,有时候明明已经摆脱了追捕,他却又放慢了速度,甚至渴望她能够赶上来——却不知道这让她很愤怒。
听草阁,他听说过这个地方。也听说过那里有四个无双的女子。那是和他一样无双的人物。只是,他无双的是刺杀的技术和不要命的气势,而这些人无双的是身世和身份——受命于当今天子的女捕快。
而她,正是听草阁四大名捕中的紫袖。
当时,名捕紫袖的身旁还有一个人,一个和尚,一个长得很帅的和尚。
他看得出她喜欢这个和尚。因为她的眼神,那一刻是如斯的温柔。
当这场追捕让自己渐渐失去自信的时候,她飞鸽传书找来了这个和尚。果然,伏虎罗汉的天眼通是这般的神妙,轻而易举地就追上了他——如果这是一场关于爱情的追逐那该多美妙啊,只可惜,这是一场追捕。他想,自己这次真的要到黄泉走一遭,喝一喝那据说很难喝的孟婆汤。
可那和尚居然阻止那追捕的女子带他回听草阁,而是自作主张把他带回了广福寺,说他以往接生意杀的都是恶人,他是有慧根的,一心想要度化于他。却终于被他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可笑啊可笑。他能有什么慧根呢?
世人都说他是魔界的魔王转世,是世上的祸根。他杀恶人,是因为这个世界魑魅魍魉太多,好人都被恶人杀光了,哪里还轮的到他。
他也知道拥有奇妙神通的和尚要除掉自己可说是轻而易举。却容许自己就这么跑了出来。
听说,她因为他的逃离,与那和尚大吵了一场。收到这个消息,他的心里竟然有几分快意。
他想,难道自己真的爱上她了么?
这多么可笑,一个连剑都要取名忘情的刺客居然也会动了感情,而且爱上的还是一个捕快,这也太过荒谬了吧。可是,他就是那么爱上了啊。
都说太上忘情,可他只是个凡人,他也有需要休憩的时候,也需要一份感情来慰藉这颗躁动的心灵。
闯过这场死亡的盛宴,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能够再次见到她。
“是的,我还不能死。”他对自己说,“我要活着!”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身影,并且越来越清晰。
......
当一团昏黄的光芒撕破整片黑暗的时候,他的思绪终于回到了现实。努力眯起眼睛,从缝隙里看去,光芒之下,模糊中,一顶蓝布小轿停在他的面前。轿前那手提灯笼的人,脸在黑暗中,看不清面目。那人望着他,缓缓开口道:“恭喜你通过这场杀局测试。请上轿。”
他精神一振。他努力撑起身体,紧了紧身上止血的绷带,让已经迸裂的伤口减缓了流血的速度。告诉自己,一切还没有结束。前方,将更加艰巨。


千里之外,京城听草阁。
素魄缓缓擦拭着手中的长剑,这是她的习惯。剑是凶器,却也是涤荡罪恶的利器,必要洁净无一丝垢痕。突然,她停下来皱眉道:“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站在窗边的紫袖抬起胳膊拢了拢头发,一抹笑容浮现脸上。“我相信,他会成功的!”
素魄也笑了,道:“是啊,我也从没见过那般执着的人。为了你,竟然愿意去尝试通过杀局混天魔会。”
听到这话,紫袖却不笑了,叹了口气,望向远方。
素魄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继续擦拭自己的长剑,心想,要是那个人有他一半的执着就好了。
无声的静默在各怀心事的两人间弥漫。
而这场杀局的结束,是否也意味着另一场更大杀局的开端。



第八届群杀『洗心录』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34帖)

(作者:夜筝;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6 12:50:17)

[8-2-13]欠你一支笛(贴杀妙音,参评) [心]石摇青---------精华


  
  一初识
  
  “嘿,这天下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清响浓眉高竖,大眼圆睁,左手叉腰,右手捏剑,剑尖指住眼前男子,娇俏俏地呵斥,“你说不许砍就不许砍啊?这竹子是你家的?难不成天下的竹子都是你家的?你管得着么?狗逮耗子,多管闲事!”
  月色下,对面的青衣男子只是静静站着,并不说话,沉静得像极了一根绿竹,他身后竹叶摇曳,绿林青青。
  “你听好了,姑奶奶我原来只想砍一根竹子做笛,现在姑奶奶改主意了。姑奶奶要用这林子里的竹做碗、做瓢、做椅、做凳,通通砍了,细的做杯、粗的做桶,嫩的烧菜、老的烧火,一日三餐,餐餐都要用竹子烧,直到把这一林子的竹子都烧光。横横!”
  对面男子早已面色铁青,却依旧钢牙暗咬,一言不发。
  “姑奶奶开砍了!”清响银剑一挥,使出蜀山派的寒冰剑法向男子身后的竹林扑去。月色下,只见一片流光挥舞,时进时退,一时裹袭青衣,一时又和青衣骤然分离。奇怪的是,几十个回合已过,清响发现自己竟还是入林无门,心下又羞又恼,脚一跺,开始发狠,招招直取男子要害,哪里还是砍竹,分明已是砍人。
  无奈,不管清响的剑是快是慢,是高是低,总是无法使尽。因为,若是使尽了,清响的身体就一定会撞上青衣男子手中的那支竹笛。只怕这支竹笛的杀伤力不亚于利刃。
  清响倏地往后一跳,停止进攻,大声道:“这样打法不公平,你的兵器短,我的兵器长,人家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我俩赤手来过。”说毕,不待对方同意,清响已先自将自己的流光剑扔到一旁。
  青衣男子沉默片刻,将竹笛别在了腰后,算是同意了清响的主张。清响诡秘地一笑,飞身纵前,左手立掌,右手捏拳,直取青衣男子面门。“啪啪啪”,只几个回合,清响已经完全落于下风。
  忽然,清响一拧身,竟是不拳不掌,丰胸高高一挺,直迎青衣男子拍来的双掌。青衣男子大惊,硬生生半途收掌,斜掠而出。清响却已借机越过,掠进竹林。
  青衣男子发现中计,转身欲扑,清响却已笑吟吟攥一把竹枝在手:“诶,你要敢过来,我就将这把竹子连根拔起!”
  青衣男子果然原地站立,再不移动。
  “你叫啥?”清响轻蔑地扬扬尖下巴,审问自己的手下败将。
  青衣男子默然不答。
  “嗯?”清响小臂一拧,作势要把竹枝的样子。青衣男子一急,大叫出声:“我姓石,叫石摇青。”
  清响得意地一笑:“哦,我还以为你姓木呢,却原来姓石,不过都一样,木头和石头一样呆。”
  沉吟一会,清响又说,“这样吧,看在你还算本分的份上,姑娘我今夜只摘一叶,笛子嘛,算你欠我的啰。”说毕,“嗤”一声扯了片竹叶在手,施施然走过石摇青身旁,捡起流光剑,婀娜娜下山去了。
  清响走出很远后,石摇青听见她对自己喊:“石呆子,以后再有人说你‘狗逮耗子,多管闲事’,你就反击她‘我就是要逮,你这只耗子人人逮得’,做狗总好过做耗子啊,哈哈哈……”
  
  二把酒
  
  清响刚踏进山脚下的小店,就看到了石摇青。店里没别的客人,只有石摇青一人在屋角独酌。
  “嘿,石呆子,这么巧。”清响不请自坐,凑到石摇青桌上,“呀,四个菜呢,一个人吃不闷么?我来陪你。”
  不待石摇青说话,清响坏坏地一笑,已经叫来了店小二:“店家,你再帮我们添四样小菜:竹香鹅肝、竹叶虾仁、竹笋炒肉、手剥笋,对了,再来一个汤:竹花鸡蛋汤。”竟是样样不离竹!
  眼角余光里,清响已扫到石摇青憋得青紫的脸,她终于忍不住伏桌大笑起来。
  “算了算了,不吃这几样了,换几样来。”清响摆摆手,笑着叫回准备离去的店家,重新点了四样小菜。
  突然,她盯住了石摇青杯中的酒,那酒色泽金黄,晶莹透亮,香气独特。“这什么酒?”说着自己动手,端起石摇青的酒杯,一口饮尽,饮完呆了很久,舌尖、喉中、胸腹竟是回味不尽那份醇厚香甜、清冽纯绵。
  “竹叶青酒”,石摇青淡淡地说。
  “店里的?”,清响瞪大眼睛。
  石摇青摇摇头。
  “我就说嘛,这个小店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酒。我还要喝!”清响端起酒壶就要再添,却发现酒壶已空。
  “酒呢?快拿出来!”
  石摇青再摇头。
  “不要那么小气嘛”,清响站起来准备动手搜身,石摇青唬得一下子跳起,脸红到了脖子,连连摆手,“酒不在身上。”
  “那在哪里?快交出来!”
  石摇青无奈地看看左右,见并无他人,于是坐回座位,右臂一翻,前臂依然化为一筒绿竹,斜斜地倒出清冽冽的酒,将酒壶添满,正是竹叶青酒。
  清响看得目瞪口呆。许久,清响问:“另一个手臂呢?也能倒酒么?”
  “左臂是泉水。”石摇青淡淡地说。
  “天啊,好棒啊!教我,教我,我也要学!”
  “你学不来的。”
  “为啥?我这么聪明”
  “我是妖,竹妖。”
  清响的嘴巴张在空中半天都没合拢,半天后,她手指轻轻点着石摇青,说:“原来既不是木呆子,也不是石呆子,是竹呆子。”
  清响言毕,也不管石摇青尴尬的脸色,从隔壁桌拿了个空茶壶,逼着石摇青变换左臂,倒出一壶清泉,然后大呼:“店家,把这壶水烧开,拿最好的茶叶给我们泡茶。”
  月色初起,还嚷嚷没喝够的清响在石摇青的再三请求下,才走出店门,临分手,清响舌头打着结说:“竹呆子,明天中午,我还在这家店里等你喝酒,不见不散!”
  石摇青愕然。
  
  三殊途
  
  石摇青和清响日日相约饮酒的店名叫山来店,就在石摇青居住的那片山林脚下。店如其名,倚山而吃,店里的山珍野味全都来自旁边的这座山,猎户们猎了什么,或者山人采了能吃的,都乐意顺路卖给他,有时,他自己也上山去打猎摘菜,虽说店里客人较少,常常一日只赚仨瓜俩枣,但这种活法却也轻松快活。
  这日,店家照旧伺候着石摇青和清响二人喝酒吃菜,一群人哗啦啦就涌进了店门。当先一人,紫衣青帽,风流俊俏。不料,清响一见之下,却立即黑下了脸。
  机灵的店家赶紧热情地招呼这帮人坐下,抹桌、上茶、点菜,小小的山来店骤然间塞得满满的,喧闹异常。
  紫衣人却不坐,反而走到石摇青和清响的桌前站定:“响儿,你真的在这里!”他说着话,眼睛斜睨着石摇青,脸色不善。
  石摇青皱皱眉,叫声“店家结账”,起身欲走,却被清响拽得重新坐下。清响侧头朝紫衣人冷冷道:“唐十四,你今天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惹我的?”
  “我怎么敢惹你!我当然是来吃饭的。”唐十四悻悻转身,回到自己的桌上坐了。
  清响拽着石摇青继续喝酒饮茶,稍后,酒茶都已饮尽。清响几次嚷嚷还要喝,石摇青却再不肯倒酒出来。清响知道是因为唐十四这些人在场的原因,心下火起。
  刚好店小二送了帮清响重温过的汤来,说了声“姑娘慢用”,清响就发作了:“不要叫我姑娘,本姑娘虽然姓姑,却不叫姑娘。”
  店家一愣:“那叫啥?”
  “叫姑奶奶。”
  众人哄笑。唐十四笑着朝店家说:“给姑奶奶上坛好酒,算我的。”
  “要你管?”清响大怒跳起,“我有没酒喝关你啥事?狗逮耗子,多管闲事!”
  “诶,你别好心当了驴肝肺。”唐十四无辜地说。
  “是,你就是驴,你的肝和肺爱给谁给去,别给我就好。”
  唐十四这下挂不住脸了,说道:“响儿,虽说你不喜欢我,一听我俩要订婚就消失,躲这里和妖精厮混。可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别和我提订婚,那是你和大师姐的事,与我何干!至于你的真心嘛,我才不稀罕你那颗蜂窝心呢。”说毕扔了锭银子在桌上,拖着石摇青的手出了店门。
  “蜂窝心?”唐十四有些不解。
  “大概是说花心,很多窟窿,花成蜂窝状的心。”唐十四身后,一个随从讨好地解释。
  唐十四大怒,一脚踹倒多话之人,转身追出店门。
  “有种和我单挑!”唐十四拔刀拦住石摇青和清响,怒火燃烧的眼睛盯着石摇青下了战书。
  “好啊!”清响笑着一拍手,也不等石摇青说话,就应了下来,自己和唐十四那些随从一起,退到一旁观战。她对石摇青和唐十四的武功都了解,心下踏实得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竹妖,我早已派人查明了。今天我要用我唐门的刀教你明白四个字:人妖殊途。你懂不懂?”唐十四愤声喝毕,使出唐门刀法,直取石摇青。
  石摇青闪身拔笛,却第一招就落了下风,几回合下来,竟已脚步踉跄,衣裳划裂。围观的唐十四的随从大声叫好,清响则又惊又急。唐十四几招试出石摇青的深浅,心中大定,大呼一声,刀锋闪过,石摇青肩部已经受伤,一股绿色的汁液从伤口缓缓流出。清响银牙一咬,拔出流光剑直取唐十四,招招都是在拼命。
  唐十四又惊又怒,连连退后,好不容易收刀站稳,望着清响恨声说:“你居然为了只妖精和我拼命!”一挥手,带着从人愤然而去。
  清响陪着石摇青朝山上走了好一段,石摇青的伤口才渐渐不再流出绿色的汁液。
  “那是你的血么?”清响轻声问。
  石摇青嗯了声,算是回答。
  “对不起啊,累你受伤。”清响低低道。
  “没什么。”石摇青淡淡地说。
  过了好一会,清响有意无意瞟着石摇青腰边的竹笛说:“你记得欠我一支笛子不?”
  “以后定会还姑……一支。”石摇青有些结巴。
  “这支就好啊。”
  石摇青一怔。
  “怎么,舍不得么?”
  石摇青犹豫了一会,还是摘下来递给了清响。
  “这支笛子有啥名字不?”
  “没有,”隔一会,石摇青又慢悠悠地说,“不过,它现在有个名字了。”
  “叫什么?”清响兴奋地想,这根竹呆子今天总算有一次不呆了。
  “殊途。”许久,石摇青说。
  清响勃然而怒:“什么破笛子,我不喜欢!这么黄蜡蜡的。我要一支绿笛子。”语毕,随手将笛子扔进山谷。
  石摇青大惊,急声道:“你不喜欢就还给我,干嘛扔掉啊!那是用一支陪了我几十年的老竹做的。”
  “有什么当紧的,大不了你欠我一支笛,我也欠你一支笛。”清响撇撇嘴。
  “那我们扯平?”石摇青见笛子已无法取回,只得退而求其次。
  “不扯平。我欠你的总会还你。”清响甩甩头发,转身往相反方向走去。
  
  四情许
  
  一个月后,暴雨之中石摇青的竹门被敲开了,石摇青吃惊地发现清响背着小包袱立在门口,浑身都已湿透。清响不理会石摇青狐疑的目光,身子一缩,从石摇青腋下钻进屋内,只见房里几榻用具,一应物品,都是用老竹做成,大概都是活着时陪了他很多年的竹子。
  “我这儿没笛子了。”石摇青看着在房间里东翻西翻的清响,说。
  “竹呆子,我不是在找笛子,我是在找毛巾。”清响没好气地说。
  石摇青找出毛巾,递了过去。
  清响一边擦着长长的湿发,一边侧头对石摇青说:“你咋不问我怎么来了呢?”
  “你怎么来了?”石摇青依言问道。
  “因为我要教你练剑啊,你的功底虽然好,可是缺乏对敌经验。”
  石摇青没吱声。
  “你别不服气啊,你看你连唐十四也打不过,下次再遇上他怎么办?”清响认真地说。
  石摇青摇摇头说:“我不是打不过他。”
  “那你那天怎么会输?”清响一下来了气,头发也不擦了,站在房中眼睛瞪着石摇青。
  沉默许久,石摇青才说:“因为我受不了人气。”
  “什么?”清响不明白。
  “人多气重时,我会被熏得头晕,甚至呕吐。”石摇青慢条斯理地说,“那天人多,人气很重,我在人群里呆了太久。”
  “晕啊,只听说妖气熏人,还没听说人气熏妖啊!”清响听着又好气又好笑。
  石摇青苦笑了一下,继续说:“我以前喜欢到山来店,就是因为那里人少。”
  清响哑然失笑,她侧目看看石摇青,见他青衣素净,一尘不然,白皙的脸上,一双眸子澄净无比。唉,竟是一个太过干净的妖,一个只能用干净来形容的男妖,连说话的声音都那么干净。清响恍惚间有些走神。
  片刻后,清响收摄心神,嚷嚷道:“总之,我不管了。就算你不学剑,也不许赶我走,我没地方去。大师姐逼我嫁给唐十四,可是我不喜欢。师父在闭关,掌门又外出,没人给我做主。”
  说毕,清响竟然孩子般哇哇大哭。唬得石摇青手忙脚乱,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晚,淋了大雨的清响浑身发烫,满嘴胡言乱语,不停地要石摇青抱住自己。石摇青忙不迭地给她盖被抹汗,喂水熬药,奋战三天三夜,清响才退了烧,醒来第一句话竟是“我要喝酒”,令石摇青啼笑皆非。
  此后,那间温馨的小房里,经常会听到清响大呼小叫,一会嚷嚷要喝水,一会叫着要喝酒,石摇青只能忙不迭地给她左臂翻了右臂翻,房内闹意浓浓,笑意款款。
  山里的日子似乎要过得格外快一些。清响天天跟着石摇青在林子里转悠,见识了千颜万貌、风姿秀丽、色彩缤纷的许多竹子:有枝叶挺秀的凤尾竹,金黄色枝干的琴丝竹,斑斑似泪的湘妃竹,枝干如罗汉大肚的佛肚竹,另外还有龙鳞竹、碧玉竹、鸡爪竹等,竹中珍品,数不胜数。
  某夜情浓时,小屋子里清响说:“干嘛不问我为啥喜欢你?”
  石摇青笑而不语。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谙熟清响的古灵精怪后,他已经没那么好上当了。
  “你不问我,我也要告诉你,因为你呆,好欺负啊!”说毕清响“咯咯咯”笑个不停。
  过了一会,清响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换之以愁容:“青,我怀孕以来,身子越来越弱,最近总是恶心、呕吐,腹中胎儿也觉得颇为不安。”
  石摇青叹了口气:“唉,我虽然妖气轻,但毕竟是妖,对胎儿总是不好。”
  俩人许久沉默。
  “要不,你(我)下山保胎吧。”石摇青和清响竟同时说。
  又是许久的沉默。
  “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也得走。”
  “那好吧。你怕人气,不要来探我,生了孩子我派人通知你。孩子再大些,我就带着一起上山来陪你。”
  这是心和心的约定:若是生子,取名竹青;若是生女,取名听泉。
  
  五同归
  
  山来店最近的客人很少,大雪封山,还肯出来小酌一杯的客人已经极少。然而,这日竟来了一位豪客。之所以说是豪客,是因为此人一进门,就掏下一锭沉甸甸的金子。
  “店家,帮我往山里送个口信好么?”来人年少风流,举止贵气。
  “啥口信?”店家看了眼柜台上的金子,小心地问。
  “还记得那个姑娘么?去年在你这里日日饮酒。”
  店家年纪大了些,试图侧头回忆。
  “就是那个姓姑,名叫姑奶奶的。”来人再做引导。
  “哦,记得,记得。”店家眼睛一亮,响起了那个“姑奶奶”。
  来人浅浅一笑:“嗯,就是帮这个‘姑奶奶’带句话给山上的竹妖,告诉他,他家那位‘姑奶奶’生了。”说着,递给店家一柄剑,让他转交竹妖。
  “啊?生了?那敢情好!是男是女啊?”店家大为开心。
  来人却笑而不答,转身去了。
  ***
  “准备好了么?他三日后下山。”蜀山派后花园里,树影绰绰,唐十四对清响的大师姐萧缃裙说。
  “准备好了。不过,你要记得你的承诺,事成后帮我夺取掌门之位。”
  “一言为定,你要掌门,我要清响。”
  望着转身而去的唐十四,萧缃裙冷冷一笑,其实自己心中另有所求。
  ***
  三日后,石摇青果真下了山,他认得清响的流光剑,虽然,让自己下山去接清响和孩子,并不是当初他和清响的约定,但是,不管情况怎样,他决定,还是要来蜀山。
  一路上,石摇青发现,总是有人在不断骚扰自己。对方总是打几下就跑,待自己要起身,对方却又转身再战,明显只是为了拖延自己的时间。
  石摇青知道,自己不宜在人间久留,因此尽量择山林而行,不得不战时,也是尽量的速战速决。有时,人气实在熏得自己难受时,就躲在山林里调息一下才继续赶路。
  蜀山山门终于出现在了眼前,石摇青加快了步伐。一进蜀山派前庭,石摇青就发现,等待自己的是男男女女、将近上百人的围合。他警觉地取出袖中丝巾,围上自己的鼻和嘴。
  对面人群当中一个女子高坐石台之上,从远处打量着石摇青。
  “你是清响的大师姐?是你骗我来的?清响呢?”石摇青冷冷地说。
  “告诉我妖家的风云变化剑,我就把清响交给你。”
  “我不知道什么风云变化剑”石摇青答。
  “那么,只要抓了你,妖族的胡不离总会拿风云变化剑来换你吧。”
  石摇青不答,只说,“清响在哪里?”边说边向萧缃裙走去。早有数人依萧缃裙的眼色结阵攻出。
  石摇青再不多话,拔出清响的流光剑,随手舞出一阵剑雨星花,但见雪光飞舞,攻上的人瞬间毙命,死相惨烈。
  萧缃裙又惊又怕,但她早有准备,立即令场中三组人马结成三个早已练习多日的流光飞舞阵,轮流困住石摇青,三阵均是只围不攻,不敌则散,另一组流光飞舞阵旋即接上,散去之人则重新结阵。
  原来,萧缃裙早已偷听了掌门凤穿花与清响的聊天,意外得知,石摇青最怕人气。于是从石摇青下山起,就早已预备了的“拖”字诀,准备用人气战胜石摇青。
  果然,石摇青久战不下,人潮涌涌下脚步开始飘浮。他发一声狠,决定杀出一条血路,直取萧缃裙。瞬间,流光剑下鲜血飞溅。
  眼前的血越来越多,石摇青的眼睛开始模糊,看着一切都开始发红。身体只是稍微的一顿,已有一剑从旁欺入,石摇青痛鸣声中,左臂已被切掉,刹那间,场内清泉喷涌,漫天飞珠,围攻众人被这一幕惊得纷纷后退。许久之后,石摇青断臂中的泉水才渐流渐细。
  石摇青定定神,眼光围场一周,锁定躲在远处的萧缃裙,向她走去。
  萧缃裙惊惧交加,一边往山上逃,一边指挥人拦截。场内众人虽然惊魂不定,却不敢违逆萧缃裙的命令,勉强上前,围击虚弱不堪的石摇青。萧缃裙正发足狂奔,听得身后石摇青一声痛苦的长嘶,回头一看,几乎吓得跌坐倒地。
  只见石摇青的右臂攥着清响的流光剑悲鸣着飞出,右臂断处醇酒喷洒,饶是离了数丈之远,萧缃裙依然能够闻到浓烈的酒香。
  石摇青却不顾双臂其断之痛,跌跌撞撞一直朝萧缃裙走来,嘴里还在说:“清响在哪里?”
  有个胆大的跳到石摇青面前,一剑刺去,石摇青不躲不闪,生受一剑,却在利剑穿身、俩人贴近之时,一口咬住了那人的脖子。片刻之后那人软软跌倒,石摇青嘴上鲜血满唇,原来流着水和酒的断臂,以及流着绿色汁液的伤口开始流出红色的鲜血。
  “妖怪吃人啦!”场内一片混乱,众人纷纷逃窜,萧缃裙反而吓得无力拔脚。
  “清响在哪里?”石摇青来到萧缃裙面前,红色的嘴唇蠕动着。
  “死了,”情急中,萧缃裙结巴着说,“清响……她……发狂死了。她生下一子,不人不妖,身体是绿竹,脑袋是人,她就发了狂,抱着孩子跳崖自尽了。”
  只是这斗转星移的瞬间,萧缃裙发现石摇青的目光就涣散了下去,原来滴着的鲜血慢慢又变成了绿色汁液,想是刚才吸入的人血已经流尽。但萧缃裙依然不敢妄动。
  就这样呆站了许久,石摇青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狂啸,啸毕缓缓转身,步履蹒跚地朝山下走去。一干人等,眼睁睁看着他浑身鲜血下山,却再无人敢追。
  竹林前,正放火烧林的唐十四忽然看到了石摇青,他先是一愣,旋即看清石摇青已经双臂尽折,浑身是伤,这才放下心来,但依旧全神戒备。
  石摇青看到竹林大火,淡淡看了眼唐十四,缓缓走进了火林。
  唐十四见状大惊,本来想借萧缃裙杀了石摇青,如今石摇青却直接死在自己手上,清响绝不会原谅自己。他赶紧命人扑火,然而,灰烬里,却只找到一支笛子。
  ***
  “只找到这个。”蜀山后崖的寒冰洞中,萧缃裙怯怯地将唐十四带回的笛子交给清响,谎称竹林失火,石摇青为救火而亡。
  清响捧笛,见此笛碧绿如玉,通体透亮,莹莹欲泪,迎着洞口阳光一看,笛内有字:同归。清响放声大哭。
  “活下去,为了孩子。”萧缃裙心虚地劝说。
  清响摇头,“他欠我的已经还我,我欠他的却还没还。”
  ***
  十八年后,山野外一处坟头,竹叶青青,叶片双生。坟前一壶清酒,八样小菜,一支绿笛晶莹通透。
  “师父,母亲说的是这八样菜么?”
  蜀山派掌门凤穿花对自己的首席弟子说:“是的,听泉,这是你母亲第一次和你父亲饮酒时,在山来小店下酒的八样小菜:香煎冬菇、手剥青豆、清蒸山芋、蜜浇淮山、油焖板栗、清炒木耳、凉拌金针、小葱豆腐。”


第八届群杀『洗心录』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35帖)

(作者:夜筝;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6 12:50:59)

[8-2-14]那一滴眼泪(帖杀[心]凤穿花,参评) [心]瑶光

  有狐名胡不离,法术高强,手段通天,可男可女。一日上见女蜗娘娘,正事论毕娘娘作语重心长样子说:“小狐,你这身体近似人类,却阴阳不辨,终是于大数不合啊。”
  大数不合可不是小事情,会遭雷劈的。虽然胡不离多有保命法门,这些年来却也是被劈得兢兢业业,胆战心惊,就连觉都睡不好,生怕哪一天睡梦之中一道惊雷落身,便会被打回原型,神通不再,狐命早休。
  胡不离眼睛滴溜溜一转,知道机缘来到,俯身而问:“娘娘慈悲,请教小狐解脱之法。”
  娘娘起身一叹:“唉,你走吧,多去三界走动走动,成功收集一滴真情之泪,此身之疾自解。”
  胡不离拜退。
  
  一、
  遇见宁飞月的时候,瑶光在天庭的生涯已近千年,只因王母要她来找弟弟二郎神,二郎神却在南天门外遛狗,瑶光要出南天门,而宁飞月是南天门的守将。
  瑶光轻声细语的对宁飞月说:“请问上仙,可有看见我弟二郎神?”
  宁飞月掐掐大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仙这个名词还是头一次有人套在他的头上,再者这里神仙官人们进进出出,他由来就只是个摆设而已。
  好一会儿他才愣过神来:“哦哦,我,我去叫。”
  瑶光看着他的背影,嫣然一笑,心想:“这可是个和牛郎哥哥一样的敦厚人儿。”
  
  话说那织女和牛郎,许多年了,一个在银河这边,一个在银河那边,不能相聚,却死守着都不肯离去。面对一众神仙,王母只说他们是得了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瑶光是二郎神的姐姐,仙界的医仙,却是没少为了此事烦恼,她常常去看织女和牛郎,只想从他们身上找出点病因来,也好对症下药。也时常感叹织女一直与她要好,怎生了如此怪病,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又束手无策。
  一张牛皮之上坐着牛郎,他双手杵着一支翡翠碧绿的笛子,笛子下连牛皮,上面透手骨而出,竟俨然是他单薄身躯的唯一支柱。
  银河之前,九天玄水从身前划过,冰清刺骨,瑶光问织女:“后面是琼宇楼阁,楼阁里暖玉温香,又有佳肴美酒,你为何非得守在这里。”
  织女形消骨瘦,眼睛深深的凹进了眼眶里去,却还华光闪闪,旖彩涟涟:“因为他啊,我深爱的牛郎。我怎可一时不见他。就算身化玄水。但我只消见着他,便已安然。”
  她的嘴唇撕裂,渗出几近干涉的黑血,她的句子间断,她的声音嘶哑生硬,瑶光竟感觉其意绵绵,玄奥处似乎不可琢磨,看见她如此状况,却是不敢再问什么。
  
  二、
  二郎神常去遛狗,可也没见瑶光常随着,因为王母并不是时时都会找他的。按说,宁飞月再见到瑶光的机会是很渺茫的,可他们还是再见了。
  他在天庭不过两百年,却也等到了千年一次的蟠桃大会。
  他虽然是南天门的一个小小门卫,却也还是沾了点光,顺手就捡到了数颗不知是谁胡乱抛下来的仙桃。这,是个机会。
  宁飞月去往银河,他并不忘卸了仙甲,穿上一袭青衫,头裹方巾,手拿玉笛,便俨然成为一人间穷书生样子。
  
  瑶光正把蟠桃榨了汁,准备喂织女喝一口的时候,见到了宁飞月,她见到宁飞月手拿桃子满脸惊诧的样子,随后又见宁飞月诚惶诚恐的把那只拿桃子的手缩到背后。
  瑶光又一次的觉得眼前的人亲切,她见惯了仙人们的冷若冰霜。她一笑,似百花盛开,春风徐来:“你也是来看望织女的吗?”
  “纵使银河相隔,牛郎织女,恋恋相望,千年一日,如此深情,当得一看。”宁飞月看着她手里的蟠桃汁,正色道。
  瑶光听了不觉诧异:“你说深情?他们不是有病么?”随即抿口。
  宁飞月眼睛滴溜溜一转,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胡不离听说,世间深情者,莫如牛郎与织女,他听说九天玄水因了织女的眼泪而璀璨发光。他想,织女的眼泪,应该就是自己所需要的真情之泪吧,于是他化作宁飞月来到天庭。
  “只要能见到织女,我就有把握收集到她的眼泪。可是,她居然成了那个样子。唉......”胡不离叹息。
  
  二郎神发现,瑶光到南天门来的次数多了起来,他非常高兴,姐姐越来越不像那些清高孤寒的仙子们了,他讨厌那些仙子,除了嫦娥。
  瑶光发现,宁飞月很关心织女和牛郎的现状,一并还和她说起他们在人间广为流传的爱情故事,她没有发现她看着宁飞月的眼睛,已由清明,变为朦胧。
  胡不离只是想逗瑶光开心,高兴,她开心高兴了,自然就会给他说起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织女的身体状况。织女的身体对他很重要,特别是眼睛,能流出深情的眼泪的眼睛。“甚至,我只要一滴,兴许一小滴就够了。”他想。
  
  瑶光的眼前,织女已有了一丝生气,眼睛里有了波光缠绕,她就知道,宁飞月研制的回春水凑效了。
  如千年万年一般的悠远,织女居然主动开口说话了:“瑶光,我,我不要了,还有没有?给牛郎。”说完是无尽的喘息。
  一瓶回春水,宁飞月要来回奔波几十趟,才得全部喂进织女和牛郎身体里。
  “生命越是干枯,爱情越是刻骨。”瑶光想着宁飞月的话。
  
  瑶光去见宁飞月:“飞月,回春水真有效了,你真厉害。”宁飞月大喜,一把将瑶光抱了起来,欢笑声响彻一时。他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着男装,也没有留意瑶光异样的称呼和自己举止的暧昧。
  瑶光取水送水,频繁反复,直到有一天取水时他见到宁飞月清瘦了许多,而且眼神幻灭,似乎心事重重。瑶光问:“飞月,你还好吗,你怎么了。”
  “咳咳,没事,就是最近炼药辛苦一些。”胡不离掩饰道。宁飞月的身影越来越虚幻,胡不离知道,枯木回春大法自己使用过度,这具幻身已经逐渐抵抗不了天庭仙气的侵蚀。他心想,要赶紧拿到那一滴泪。
  
  望着满天炫舞的流光,瑶光见着织女的眼神越发水灵,她就说:“织女,你还会哭吗,听说这九天玄水都因你的眼泪而璀璨光芒呢。”
  “不哭,能天天见着自己心爱的人,我干嘛要哭。”
  “那你以前......”
  “以前哭,是为银河相隔,不能在一起,悲伤而哭。现在不哭,是因为如此千年,相知愈深,就算有银河相隔,我们能如此相守相望,也算幸福。既幸福,为何要哭。”
  简单而情真的话语,待瑶光仔细的咀嚼,竟觉痴了。
  
  三、
  南天门外,雾霭之中,瑶光痴痴的看着憔悴消瘦的宁飞月,重复的说着织女说过的话语。
  她看见宁飞月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她以为他和她一样,于是她搁浅的心才安静下来。会为了几句话而心动,她生怕她自己也和织女一样,病了。
  但是她还是问了宁飞月:“飞月,若我有天和织女一样的病了,你会用回春水来救我吗?”
  “回春水有什么好,又不能让织女流泪。”宁飞月随口说。
  “她不流泪不是更好吗?”瑶光困惑。
  宁飞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却实在是心灰意冷,懒得解释,只得说:“你若流泪,我自然便来救你。”
  
  瑶光去问嫦娥。
  嫦娥答:“早已无泪。”
  瑶光去问王母。
  王母一脸溺爱的轻抚着瑶光的头:“傻瓜,你是仙子啊,神仙怎么会流泪。”
  瑶光去问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菩萨微笑:“神仙是不会流泪的,神仙流泪,苍天大悲。若有流泪的一天,你的一身神通会随着苍天的悲悯随着你的眼泪一起流失,你将为人,为妖,为佛,为鬼,为魔,为鬼,却再也不能为仙。你母亲因为一滴泪,最终沦落饿鬼道为鬼,天庭查探良久,至今没有消息,你应引以为鉴啊。”
  "他会为了我的泪,而来救我。”瑶光记着宁飞月的话,愈觉深情。
  
  宁飞月很矛盾,他看得出瑶光对自己的情意,可是他来天庭,只为求得一滴泪。
  织女的眼泪,看来是得不到了,可是在瑶光的眼里,他们还需要回春水。
  于是宁飞月一天比一天苍老,一天比一天虚弱。
  
  瑶光最后一次去找宁飞月的时候,二郎神站在一条狐狸尾巴的旁边。
  瑶光看着那条狐狸尾巴,突然就哭了,流下了一滴眼泪。
  奇迹般的是狐狸尾巴好像是有了生命,扭了两下,破空而去。
  宁飞月终究是再没有出现。
  
  瑶光知道,狐狸尾巴就是宁飞月留下的,宁飞月就是妖狐胡不离,他求的,只是织女的一滴眼泪而已。
  胡不离去见女娲娘娘的那天,瑶光就在娘娘的身边,瑶光求问娘娘如何才能找到自己母亲的踪迹,女蜗说:“在当你懂得流泪的时候。”
  
  后记:
  瑶光被女蜗娘娘丢入饿鬼道,成功营救出自己的母亲,转往妖界,她要感谢胡不离,让她初次有了流泪的冲动,她也感谢她的母亲,是她流泪的理由。
  胡不离接受了瑶光的眼泪,感受到作为一个女子的柔情万种,又下人界,终于找到自己的理想伴侣,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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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杀帖请[心]方孝孺吃一棵还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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