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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吧第十二届群杀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1帖)

(作者:拼将一剑;提交人:拼将一剑;提交时间:2011/8/5 18:12:51)

丽人行
相信自己
但使君不知——————精华
爱是一碗家常饭
潮汐—————————精华
突围
惊凤记————————精华
水向东流———————精华
棋 局
子嗣之争
取画回京
金步谁摇玉如意
噬血剑
暗卫



五月吧第十二届群杀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2帖)

(作者:拼将一剑;提交人:拼将一剑;提交时间:2011/10/18 11:54:22)

第 三 轮第 1 号参评帖


丽人行


丽人行
  
  一 帝都水畔油花卜
  三月三,上巳天。这一日,帝都城中是无人暇顾春将老去的忧伤的。因为整个帝都城的女孩儿们无论贫富都会精心装扮一番,再穿上最得意的衣裙出门祈福。她们的盈盈笑语会让整条洛河的水都散发出鹅儿酒般的清芬来。
  帝都西城外的一大片阔地叫做入苑。入苑北邻洛水,南面青丘,其间有几处伽蓝庙宇掩映。洛水行之此处已不复上游的湍急,这岸边正是做油花卜的好地方--三月三,女子做油花卜的习俗古已有之。占卜时只需用荠菜花点油,祝而滴入水中,若油花在水散成龙凤花卉的形状则大吉。现而今这已成了女孩子们暗中比巧的一种游戏。不过,每年做油花卜的女孩子们却为洛河平添了一抹俏丽的颜色。
  这一天晨钟未响,入苑已迎来了成群结队的女孩子们。近处几个少女手持香油盏,正在河边争相做着油花卜。不时有人娇嗔,你碰了我的油盏,她踩了我的裙子之类。其中有个梳如意髻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形容颇娇憨可爱。只见她擎了油盏特特避开众人,独自跑到一处清净的岸边。占卜前,她闭目合掌口中一阵默念,方才小心翼翼的把油滴入水中。不想那油恰恰在水中形成一朵五瓣桃花的形状。
  “呀!”女孩心念一喜,失声叫了出来。众同伴也俱围拢了过来。其中一个说道:“好俏的一朵桃花!莺儿好运气!”另一个说道:“怎么偏偏是朵桃花?莫非……”被唤作莺儿的女孩急道:“莫非什么?”“莫非,咱们莺儿要交桃花运?就要招个宋玉般的相公么?嘻嘻!”莺儿登时羞得满面绯红,做势要撕那促狭少女的嘴。众少女有人帮,有人拦,笑闹成一片。忽然有人叫道:“别闹了,你们看!”莺儿停下动作闻声望去,只见新新的天光笼着一叶小船正顺着洛水渺渺而来。船头上似乎还立着个人,只是晨雾迷蒙看不真切。
  那促狭少女看莺儿失神,又打趣道:“瞧莺儿痴的,莫不是宋玉般的相公来接她了不成?”然而她这一句,并没有等来莺儿的回嘴。众少女也没人接嘴,都伸着脖子痴痴的望向洛水。原来水静不觉船快。倏忽之间,那小船竟然已到眼前。船头确站着个身量颇高的年轻男子。那人精瘦身材,玉带束腰,月白的缎面袍子随风微微扬起,露出一双官制的麂皮靴。面相上虽不敢説貌比潘宋,竟也是个百里挑不出一个的人物。尤其那两道长眉,甚是英气逼人。众少女不由看得入了神。莺儿更是面红似霞,只管痴在那里。她们哪里知道此人便是晋城水家家主水云渡,船中的一位更是人称“博古通今”的智僚凤七。
  那水云渡一路上因故本是满怀愁绪,却偏偏有凤七这样的活神通,只管天南海北的聒噪不停。好容易快到帝都城,水云渡便独自站在船头躲清静。只见岸边绿荫如盖,忽而钻出几级浮屠的尖顶,忽而露出一角明黄的琉璃瓦。河边还有一群做油花卜的盛装少女,不知怎的都齐齐的望向自己的小船。此情此景入目,水云渡心中略感宁静宽慰,唇边不由泛起若有若无的笑纹。
  “你们看,那公子冲我们笑呢!”一少女惊道。
  “别犯傻了,人家说不定笑话我们呢!”
  有个泼辣的少女接过话去:“有什么好笑话?这样风神俊秀的人物,自然惹人爱慕。他要是向我爹提亲啊,我第一个答应!”
  话音未落,促狭少女就脆声大笑起来:“好个没脸的小蹄子!哪里就轮到你了!没看见人家莺儿巴巴的等着呢!”
  “呸!看我今天能饶了你…… ”莺儿回过神来,转身扑向那少女。哪想情急之下扑了个空,眼看脚下失稳就要跌进河里!
  “啊呀!”,众少女一片惊呼。
  就在这危急的当口,没人注意到一道白影从河面上飞掠了过来。慌乱中莺儿只觉的有股极轻柔又极稳健的力道在自己后腰上一托,便止住了落势。
  “小姐当心。”一个男子柔声道。
  “他,他竟是船头上的公子!”促狭少女惊叫起来。众人忙回头瞧:船头已空空如也。
  “呀!这人会飞呢!”
  “你懂什么!我爹说过江湖上有种‘水上漂’的提纵功夫,一定就是这个!”
  “哦--”
  “没想到各位小姐如此博闻!”水云渡笑道,“还请小姐们知会在下,这里是什么地方?离帝都城还有多远?”
  “这里叫做入苑,已是帝都西郊。往前不多远就是城门了。”莺儿惊魂甫定红着脸答道。
  “喂--”忽而船上传来一声呼喊,“水兄,还没进城你怎么就下船了?”
  水云渡心思一动,答道:“我看这里风景甚好,不如凤兄先行一步,我们就在帝都城中最大的酒楼会合如何?”
  “唉!”船中人长叹一声:“好你个水云渡,每次都是这样!又要逃船资!”
  水云渡朗声一笑:“等凤兄进了帝都城只管叫上好酒好菜,等我去结账便是!”
  “好!到时先罚你三大坛再说……”小船渐行渐远,船中人声也逐渐渺不可闻。此时晨雾初散,不远处刚好传来佛寺的钟声。
  水云渡正要别过众少女,耳边却响起苍老的声音:“公子慢走。”水云渡循声四顾,周围并没有上年纪的人。再向远去看去就只有大道边一个不起眼的卦婆了。这个卦婆一身白衣,低头蹲坐在那里,老迈的都看不出年纪。在她面前摆放着一木盆清水,盆边是一小盏香油。
  水云渡走了过去,毕恭毕敬的揖了一揖,“老人家是在跟我说话么?”老妇并没有抬头,嗓子里传出“吭吭”的两声干笑:“既然听见我老太婆说话,就是有缘人。公子卜一卦吧。”
  “哦?”水云渡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地上的油盏,“难不成婆婆让我做油花卜?能卜算什么呢?”
  老妇点了点头:“前程,安危,无所不能。”
  “好,越发有趣了!”水云渡笑着伸手点了油滴入盆中。
  卦婆细看了盆里,开口说道:“老身看公子并不是本地人氏,来帝都做什么?”
  水云渡略一思索:“寻访故人。”
  “吭,吭吭……”卦婆又干笑起来, “公子可以回去了。”
  水云渡心中一动,面上仍是微笑:“婆婆此话怎讲?”
  “恕老身直言。公子要找的故人,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水云渡听罢大笑起来:“这也没什么打紧的!既是故交,生当拜访,死则祭扫。有何不可?”
  那婆子面色一沉:“公子且听老婆子一句劝,回头为安。不然……”
  “不然怎样?”
  “公子且看那河里!”
  水云渡猛回头,只见晨光耀的洛水波光粼粼,看的人一阵目眩。回头想问,却发现周围行人如织,哪里还有白衣卦婆的影子!就连地上的水盆和油盏也统统不翼而飞!
  水云渡随口问了问旁边的茶水摊:“小哥可见到刚才的卦婆去了哪里么?”
  那小二先是一愣,接着嘿嘿的笑了起来:“公子莫要打趣我!这里何曾有过什么卦婆!”
  水云渡心中一震:世上竟有这样快到诡异的身法?不对,也许只是迷幻之术罢了!
  水云渡低头嗅了嗅指尖上的那块油渍。“阿朵……”,他喃喃道,“阿朵,会是你么……”
  
  
  
  二 迷径醉卧人不知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中传来咻咻的鼻息。“吱嘎-”有人推开了一扇小门,微弱的光线里,带面纱的紫衣女人提着一个竹篮走了进来。
  “吃吧,吃吧,小可怜儿们……”女人柔声唤着,把篮子里的青瓷碗端了出来放在地上。碗中物在微光下闪着诡异的暗红色。黑暗里咻咻的鼻息越来越重。突然,一条灰白的影子安奈不住窜了出来,伏在碗边贪婪的吞食起来。很快更多的影子也窜了出来抢食为数不多的美食。怪异的嘶吼声和扭打声在暗室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好了!”那女人不耐烦的低喝道,“都去吧!”一道白惨惨的光从打开的窗子照进了暗室。
  “嗖!嗖!嗖--”白影们争先恐后的从窗子里跃了出去。紫衣女不紧不慢的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轮残月,自言自语道:“时间不多了……”不远处正传来断续打更的声音。
  三更天了。帝都最大的得月酒楼却依然灯火通明。三楼雅间里的俩位客人正陶醉在炎国舞姬撩人的旋舞中。其中一位乃是当朝淑妃内弟季临溪。另一个白面书生模样,斜倚在一张矮塌上,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按着舞蹈的节奏点着拍子。看到兴起处,他竟跟着炎国的乐曲哼唱起来。
  季临溪附掌笑道:“凤七兄还精通炎国音律?”
  “精通不敢当!略知一二……”
  “凤七兄太过谦了,当今谁不知道‘博古通今’凤七的大名!我这个人从不通音律,还请凤七兄指点!”
  凤七听了这话很是受用:“季兄不知,要说炎国乐曲还得数炎国姜城。其歌曲有鄯善珠;解曲有婆迦儿;舞曲有小天,又有疏勒盐。唉--只可惜,年久失传,在帝都早已难觅仙音。”
  忽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抱歉,水云渡来迟了。”
  “哎呀!你可来了,让我们好等!”凤七站起身来,手指季临溪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要给你引荐的--当朝‘小国舅’ 季临溪,季大少。”又回头对季临溪说:“这就是晋城水家家主水云渡。”二人拱手寒暄,重新入座。
  “不知水兄此次入帝都有何贵干?”,季临溪含笑问道。
  “确有一事向季大少请教。”,水云渡端起面前的茶盏,“听说长公主府最近要高价出手一张《太虚山水图》,帝都书画藏家均趋之若鹜。大少可曾听闻?”
  “哦,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那幅《太虚山水图》原是前朝书画大家杜公望的名作。听说早年间,在战乱中遗失。不知怎的辗转到了长公主手中。怎么水兄也对这幅画有兴趣?”
  水云渡欠身拱了拱手:“云渡在商言商,还请大少不要嫌弃一身铜臭。这次就是想请季大少牵线,促成这笔买卖。”
  凤七立即跟着拱手说道:“这事只能靠季兄美意促成了!”
  “哈哈!”,季临溪笑道,“好说!家姐在长公主面前好歹也有三分薄面,我尽力而为就是。”
  话音未落,忽然珠帘摇曳,从帘后转出一位俏丽妖娆的红衣酒娘来。“奴家给公子们送好酒来了。”酒娘托盘而行,还未近身就飘来浓郁的酒香。
  “有趣!”凤七击节而笑,“这位小娘!我且问你进的是什么酒?”酒娘风情一笑:“三位公子的酒各有不同。”
  “噢?你且一一说来!”,季临溪也被她的话吸引了过去。
  只有水云渡面上不露声色,手下却暗暗对凤七打了个“小心行事”的手势。
  只见那酒娘先端了一枚雕花银盏,屈膝敬到季临溪面前。杯中酒液青翠如春柳,辛辣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酒?”,季临溪问道。
  酒娘答道:“这一盏叫做‘英雄胆’,专敬国之栋梁,英雄气概如公子者。”
  季临溪听得心花怒放,接过银盏一饮而尽:“好烈酒!”
  酒娘换过空盏,接着端了一枚玲珑白玉杯到凤七面前。凤七低头一看笑道:“此酒色如琥珀,酒香淡雅,不就是‘鹅儿黄’么!”
  “公子错了。”,酒娘弯眉掩口,“这一杯叫做‘观音露’,专敬九窍玲珑心,博古通今如公子者。”
  “哈哈,好酒!我干了。”说着凤七也仰头一饮而尽。
  “这最后一杯么……是特别为这位公子准备的。”酒娘风情一笑,端出最后一杯美酒,摆在水云渡面前。
  三人都被她的话吸引,低头去看摆在水云渡面前的这最后一杯酒。这酒杯只是平淡无奇的细瓷杯,酒液也是完全清澈没有颜色。唯一奇妙的是,杯中飘着一瓣桃花。
  “这杯叫做‘美人恩’,专敬悦人无数,处处留情如公子者……”酒娘颊上飞霞,眼波流转向水云渡面上瞟去。
  “哈哈哈……”季凤二人皆拊掌大笑起来。此时那季临溪已显醉态,拉住水云渡的袖子喃喃道:“看来这杯水兄非喝不可了……莫要负了‘美人恩’啊……”
  水云渡朗声一笑:“那是自然!美人心意在下谢过!”说着举杯唇边,将饮未饮时忽然向杯子吹了一口气。那片桃花瓣“倏”的向酒娘飞了出过去。
  只见那酒娘红袖翻飞,脚下急退,像躲暗器般挡落那瓣桃花。花落地面当即“扑哧”一声化作飞灰。
  
  “好毒的女人!”凤七拍案而起,抽出腰间的短剑就要向她刺去。哪想脚下却使不上力气,被案子一绊跌倒在地。“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喝那杯酒……”凤七不解,回头再看季临溪早已倒在案下不省人事。
  
  “毒在杯子上,占唇即中。凤七啊凤七,我明明提醒了你的。还好你们两个杯上的只是MI药,而我的--啧啧……”水云渡捡起那只细瓷杯,细细端详了一番,然后若无其事的对红衣女说:“姑娘,何以恨我入骨呢?”
  那红衣女看他举重若轻模样,反而莞尔一笑:“晋城水家家主水云渡,我知你武功了得,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她话说一半,突然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就像自己颈上抹去。情急之下,水云渡飞身上去伸指弹开了刀刃。哪想那女子乃是佯装自尽,瞅准了水云渡身后露出的窗子,红影一闪纵身破窗而出。 “不过,你就这么肯定我走不掉么?”窗外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语。
  “不好!”水云渡喝斥一声,也紧跟着穿窗而出。
  “嘿呀!别让她逃了!”,雅间内动弹不得的凤七在他身后气得大骂,“你个水云渡!这种时候还怜什么香!惜什么玉!早晚死在女人手里!”
  水云渡也不理会他。跳下窗去,接着几个纵身提跃,奋力追赶前面的红影。空无一人的街巷黑沉沉的,就连今夜的星月也黯淡无光。水云渡只能凭借目力,紧紧跟着时隐时现的红衣急追。只见那红影时而上屋脊,时而翻坊墙,也分不清追了多远,追到了什么地方。忽然右手边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风中隐约飘来血腥的味道。水云渡忍不住收了身形,前方的红影却一闪而逝。他心下一横,顺着惨叫的方向折路而去。
  跃过一个坊市,血腥味越来越浓。街边一座二层檐楼的墙角传来“嘁嘁喳喳”的声响。一定就是这里,水云渡收住脚步,屏息跃上房檐,猫一样绕到那个墙角的上方。接着单手撑瓦,勾双腿攀住檐角上的辟火神兽,悄无声息的使出一招夜叉探海。夜色朦胧,下方的情形看不真切,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却浓的让人作呕。水云渡强忍住腹中翻滚,定睛观瞧:只见四五个身材矮小的白衣人正伏在一个男人身上,口中还“啧啧”有声。他们竟然是?在吸血!水云渡只觉头皮发紧,一个不小心碰落了身边的瓦片。白衣人惊闻纷纷仰头,水云渡这才看清,原来她们竟然都是身量未足的女童!苍白的面色衬着唇边淋漓鲜血,模样好不骇人!哪里容他多想,转瞬间两个女童飞身扑将上来。
  “这是什么怪物?!”水云渡腾身而起,左掌右脚同时击退了二人,却感到像打在毫无知觉的死人身上。果然,她们也不吃痛,紧接着就又攻了上来。下面的几个也跟着跃上屋檐。
  水云渡见势不妙,立刻急速撤身而退。与尾随的吸血女童周旋了几场,躲进了一条陌生的狭窄巷子。回头再看,那些吸血女童好似并未追来。此时云散月出,几缕清光洒进小巷。水云渡抬头望了望月色,回想起进入帝都后的庄庄怪事,心中千头万绪。仿佛自己已踏入了一场早已布好的迷局之中,却还丝毫不知所寻之人身在何处,不由心内怅然:“阿朵,阿朵……你是在这里么?”想着那心上人的音容笑貌,他又觉得为了她落得何种境地也都是值得的。谁知心中情思一起,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五识。
  
  
  
  三 前尘往事尽勾销
  水云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伸手摸腰间的软剑还在,遂轻身而起。水云渡想起昨晚的恐怖一幕,警惕的环视房间一周。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一时分不清敌友。
  “诶?你醒了?”,应声推门而入的是一个瘦小的白衣女子,手中还端着一碗药汤。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水云渡警惕的盯着眼前的女子,随时准备拔剑出手。
  谁知那女子却温婉一笑:“公子不必紧张。这里是青囊医馆,我叫苏倚玉,是这里的大夫。你昨晚倒在医馆门前不省人事。我只好让药童把你背了进来。”
  “苏倚玉……”水云渡只觉得这名字耳熟的很,思索片刻疑道:“姑娘就是妙手医圣的关门弟子,女神医苏倚玉?”
  白衣女摇了摇头:“神医不敢当,不过家师赫连欢确有妙手医圣之名。”
  水云渡将信将疑,却也拱手道谢,“谢神医救命之恩。在下晋城杜云水,眼下还有俗事缠身,请容我日后再专程登门拜谢。”说着放下一枚金锭子就出门而去。
  “哎……慢着!”,苏倚玉赶忙把他叫住,“你走不得!你中了奇毒‘洗前尘’随时性命堪忧。”
  水云渡停下步子:“神医怕是弄错了,我并不曾中什么毒。”
  苏倚玉面色一沉:“这种毒我是不会看错的。‘洗前尘’毒性特异,常混于女子用的脂粉之中,嗅之即中毒。公子好好想想,最近两天有没有嗅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水云渡暗自思索一番,心中一凛。
  苏倚玉接着笑说:“看样子,水公子是想来了吧?”
  “你叫我什么?”水云渡一愣,明明刚才倒名为姓没说真名,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苏倚玉掩口一笑,掂了掂桌上的金锭子:“晋城人世,出手如此阔绰,又一身好轻功。我看杜云水是假,水云渡才是真!”
  “神医果然冰雪聪明……”水云渡面上微露惭色,心知苏倚玉如有歹意,早该在自己昏迷时加害,断断不会施以援手。“水某惭愧,还请神医赐解药相救。”
  “别神医神医的,我听着别扭。还是叫苏姑娘吧--这‘洗前尘’虽然厉害倒也不是无药可解,不过难配些罢了。配好解药至少需要十天时间。公子想要平安脱险,只有听我安排。”
  水云渡想着心事,叹了口气:“在下愿听神医调遣。”
  “这十天内,不要随意走动。更要紧的是清心寡欲,千万不能动情。不然毒入心脉,神仙也难救你。”
  水云渡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女神医仿佛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事,竟比那红衣女杀手还要深不可测。自己仿佛已完全沦为了一枚盘中棋子。却还不知这局棋究竟是谁在操纵。
  当日,水云渡托人通知了得月酒楼的凤七,却在医馆中左等右等不见人影。一整天过去了,苏倚玉也没有再露面。药童只说她是出诊去了。却不知为何人看病,竟然要这么长时间。等到天色擦黑,凤七还没来到,想必是MI药效力还没过去。苏倚玉却急匆匆赶了回来,还带回了一个蒙面巾的女子。那女子拿了几包药又匆匆离去。水云渡心下生疑,悄悄跟了蒙面女子出了医馆。
  那蒙面女子出门便上了一辆马车。看样子车上只有一名车夫,仿佛跟她十分熟络,不用吩咐便立即上了路。水云渡怕被发现,只敢远远的跟着。马车却在城中七绕八绕兜起了圈子。越是如此,水云渡便越生疑心,跟在后面一刻不敢松懈。行至一所府院高墙外,那马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可是却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接着马车绕道西市,径直进了一处车驿,终于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解下马套,牵马向后院马厩而去。半天车厢里没有动静。藏在树后的水云渡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把掀开轿帘,车厢内早已空空如也。“不妙!又让她跑了!”水云渡当即发足狂奔,回到刚才马车慢下来的府院外。只见院墙高耸,墙头只露出丛丛古柏巨杉,院内安静异常。转到正门,朱漆铜钉一派皇家风范,门楣上悬有描金匾额,上书:“嬛瑞别苑”四字。水云渡正在出神间,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水云渡倒吸一口冷气,回头一看:“凤七!?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该问你才对啊!快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凤七说着拉了水云渡就走。
  二人一言不发又回到了得月酒楼的雅间。一进门,凤七就把门紧紧关上。“你这是怎么了?MI药的效力还没过去?”,水云渡笑道。
  “亏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可知道这次我们有大麻烦了!”,凤七表情扭曲,“我验了瓷杯中的毒,竟然是‘一萼红’!那个红衣女很可能就是‘毒手阎罗’的爱徒滟潋。”
  “哦?刚刚认个了‘妙手医圣’,这会子又惹上了‘毒手阎罗’?”水云渡心中虽然一惊,面上仍未改色。
  “不管你怎么说,此地不宜久留。我已定好车船,今晚我们就离开帝都赶回晋城。”
  “凤七!没我的示意你怎敢自作主张?”
  “少主!”凤七虽为水家智瞭,却一向自视甚高极少这样叫他。水云渡听了也愣住了。
  “请少主以大局为重!我知道那幅《太虚山水图》原是你送给乌云阿朵公主的定情信物。无有变故,绝不会轻易落入他人手中。但也正是如此,别人才可能利用这一点诱你出手。一旦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水云渡拧着眉头一言不发。
  凤七的口气缓了缓道:“虽然炎熙两国交战之中,一时联系不上阿朵公主。但炎国距离帝都十万余里,阿朵公主又怎么可能在帝都呢?这两天来,我们明明就在步入歹人彀中。公子咱们要赶快迷途知返啊!”
  听到这里水云渡反而淡然一笑:“已然步入彀中,又怎能全身而退呢?我已中了奇毒‘洗前尘’了。”
  “什么?!好个狡猾的滟潋!”,凤七气得直跺脚。
  水云渡摇摇头:“并不是她--你还记得进城门时一帮女孩子正在做油花卜么?我一时大意,在那时被幻术迷惑就中了毒。”
  “幻术?难道……”,凤七瞪大了眼睛。
  “看来你跟我想的一样。”水云渡惨然一笑,“是阿朵下的毒。她还是那个脾气,一点没变。想让我忘了她,不要再找她,却恰恰暴露出此时她人就在帝都。并且,看来她已被卷入一场无法脱身的阴谋。”
  凤七停了半晌,嘿然叹了口气: “罢!罢!谁让我凤七偏偏跟了你这个天字头一号的情种子……我敢断定,阿朵公主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水云渡神色一正:“嬛瑞别苑?”
  “对,那就是长公主赵虹瑾下嫁战劲时,皇帝赐给她的长公主府。”
  
  
  
  四 水落石出不胜哀
  又是一个星月暗淡的深夜。春夜的风,仿佛酒楼舞女撩人的衣袖,拂乱了近处的柳枝酒幌,也摇响了远处的铁马檐铃。偏偏在此时,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劲瘦身影划开浓浓夜色,几个轻巧的提纵,兔起鹘落,翻入嬛瑞别苑院墙之中。
  水云渡屏息猫在一块假山石之后,探头仔细勘察了院内情形。只见自己落入的乃是府院后园。园内亭台水榭别具工巧,曲廊回环不胜其烦。空中到处浮动着奇花异草的芬芳。再往远处看,是一片黑压压的厢房,并无一盏灯火。唯有湖边一座二层小筑内,隐约透出光亮来。水云渡拉上面巾,悄无声息的向那座小筑而去。
  来到近前,只见亮灯的乃是二层中间的一扇窗子,隐约还能看见一个女子袅娜的身影映在窗上。“阿朵?”水云渡心中一震,飞身上了二楼,双腿勾住楼椽,稳稳的倒挂在那扇窗前,小心舔开了窗纸。
  房内摆设极其华贵,应该就是长公主的闺房。房内一名华服女子正背对着窗子伏案写画着什么。水云渡看着这个久别的熟悉背影简直忍不住要叫出声来,终于还是强忍住了。一时女子写完了,将信纸叠了又叠塞入一枚空心铜环内。接着打开妆奁,竟然从中取出一只游莺。女子将铜环仔细套在鸟儿腿上,转过身向窗子走来。却是一副完全陌生的美人面孔。水云渡急忙腰上收紧,向空中折起身子。
  “扑啦啦”游莺扑扇翅膀,像一只离弦的箭从窗口飞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阿朵。”水云渡翻身入窗,轻声道。那女子一颤,猛回头一脸惊愕:“大胆贼人!竟敢夜闯公主府,意欲行刺本宫么?!”
  水云渡拉下面巾,惨然一笑:“阿朵,我知道是你。这样的易容术骗不了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再不走我就叫侍卫了!”那女子不敢看他的眼睛,接连后退了两步。
  “好,那你叫吧,叫侍卫啊!”,水云渡反而上前逼近了她。
  乌云阿朵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一下子瘫软下去。水云渡一个箭步上去,稳稳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阿朵伏在他肩上无声流泪:“你不该来。来了也不该进城,我警告过你。你怎的就是不听?”
  “听说长公主府要出手《太虚山水图》,我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阿朵,没找到你,让我如何能放心的下?”水云渡一动情,胸中就一阵甜腻上涌,气息纷乱。
  阿朵突然一把推开了他:“你中了‘洗前尘’不能这样!是都兰那丫头发出的消息,我只恨她与我同寝却不与我同心。她这个怕死鬼!大敌当前还想什么苟延残喘?唯有完成使命为国尽忠才是死得其所!”
  “使命?你潜入帝都究竟要完成什么使命?”,水云渡逼问她。
  阿朵眼中燃起烈焰般的光芒:“就是在三月十五,帝都的儿皇帝做寿时,一聚消灭赵家皇族!”
  水云渡捉住她的肩膀:“你要怎么做?跟吸血女童有关么?”
  阿朵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呵呵,知道的又岂止是他一人?”,忽然门外传来女子的笑语。红白二女缓缓步入了长公主闺房。
  “你!”阿朵惊鹿一般,跳开水云渡身边,“你怎么和她们混在一起!他们都是暗卫!是赵家的鹰犬!”水云渡百口莫辩,只能上前一步挡在阿朵面前。
  “好一个英雄救美,叫奴家好嫉妒!水公子,别忘了你上次也曾救过奴家呢……”滟潋掩口一笑,眉梢眼角尽是媚态。
  “住口!”,水云渡怒斥道。
  “水公子请息怒。”苏倚玉平静道,“我们姐妹也是苦于没有抓住假公主的把柄,又碍于战将军情面不好出手,这才出此下策,诱你到公主府揭开真相。不过能挽救大熙于将倾,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乌云阿朵,如今我看你这场戏还如何唱下去!”
  “哈哈哈哈……”突然水云渡身后的阿朵爆出一阵狂笑,“你们来晚了……就在刚才一封起事信已经发了出去。到时候,吸血女童会从帝都的十余个藏身地点混入观礼人群。没人能注意到她们,更没人能抵挡住她们!她们会替无数战死沙场的炎国战士讨还血债!直到吸干赵家的最后一滴血!”
  “好恶毒的女人!”滟潋双目眯成一线,手中一闪就飞出数枚毒针。
  水云渡手疾眼快,抽出软剑急挥,当即削落了所有暗器。滟潋只听苏倚玉靠近自己说道:“稍安勿躁。”哪想她竟趁自己不备一掌拍在自己胸口上。滟潋吐出一口鲜血:“姐姐你……”这时真正的苏倚玉才急忙稳稳搀住她道:“你好大意!忘了炎国公主是会迷幻之术的么?”接着她掉转头厉色对水云渡说道:“公子是个明白人!论武功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别忘了,这里是帝都长公主府,只要一声召唤,三千神策军就会立即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到时任公子有通天本领,也难救美人生天!”
  “哼!我乌云阿朵既然来了帝都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是大炎的公主,为国尽忠!死得其所!”,乌云笑着取下了面上的长公主面具,恢复了本来模样。
  “阿朵……”水云渡心中一疼,又是一阵毒发。他抚胸暂时压制了毒性,回头问苏倚玉:“你是想谈条件?”
  “正是!”苏倚玉正色道,“只要炎国公主肯说出吸血女童所有的藏身之处,避免这一场大熙浩劫,我就放你们这对苦命鸳鸯远去!”
  “姐姐!”滟潋瞪圆了眼睛。苏倚玉不动声色的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听自己安排。
  “你白日做梦!”阿朵痛骂道。
  “阿朵!”水云渡强忍毒发之痛,强行把她拉入怀中抱紧,“说出来……跟我走……”
  阿朵眼中又泛起泪花,硬是把下唇咬出血来,还是摇了摇头。
  时间不多了。外面已经响起了第一遍晨鼓。再有两遍,就要有侍女来伺候长公主梳洗了。到那时候一切就成了血红的定局。
  突然“啪嗒”一声,一只死鸟从窗户被抛了进来,正是那只传信的游莺!接着凤七气喘吁吁的破窗而入,手中捏着那枚铜环:“我!我,知道她们藏身的地点了!”
  “你!”阿朵急怒攻心,也来不及用幻术就扑将上去就抢夺那枚铜环。却被水云渡点中后颈穴位昏了过去。
  水云渡把阿朵横抱在怀中,接过凤七手中的铜环问道:“现在我可以把铜环交出,二位姑娘可否信守承诺?”
  “公子放心!我等只为护国,不为置人于死地。”,苏倚玉一字一顿道。话音未落“啪!”的一声,铜环已扔到了她的手中。与此同时,水云渡一手抱着阿朵,一手拉着凤七,像一道闪电一样跃出了窗子。
  “姐姐?真的不追么?!”滟潋忍痛捂着胸口趴到窗口观瞧,顷刻间就已不见水云渡的身影,“这个水云渡可是庆王爷提到的大熙头一号的对手呢!”
  苏倚玉一边细细比对着信中描述的地点,一边答道:“他已经中了‘洗前尘’日子不会好过。再说,你忘了王爷还说过,一个好对手也是来之不易的吗?”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侍女的脚步声。苏倚玉一把收了图纸:“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跟战将军解释吧。”




五月吧第十二届群杀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帖)

(作者:拼将一剑;提交人:拼将一剑;提交时间:2011/10/18 11:54:42)

第 三 轮第 2 号参评帖


相信自己



  “当大地开始颤抖,百花枯萎时,月光魔便会从地底冲出。它发出恐怖的呜呜声,传遍地面和天空的第一个角落与缝隙,吸收日月精华,然而九天之上的众神却无可奈何,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闭上眼睛,捂起耳朵……”水横波很认真的读着纸条上的话。
  
  “你觉得这可能是真的么?小姐,我也不知道,要不明天问下公子吧。”
  
  坐在旁边的莲露用手比划着,打断了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恩,太晚了,休息吧。”
  
  水横波睡得正香,突然听到犹如低声哭泣一样的呜呜声从远方传来。
  
  什么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这什么声音?难道……正想着,却猛然发现地面在不断的颤抖,屋里的家具也在颤抖,屋里的花儿正在慢慢枯萎。难道这是真的?
  
  忙叫醒莲露,问这是怎么回事。
  
  莲露忙跑出去,不一会回来不停地用手比划说,家里的人都感到了,有人说,在晋城的大街内,有一个穿黑衣的高大神秘人,全身冒着红色的火焰,右手拿着一把锃亮的镰刀,一道月光向左手手心。
  
  “难道真是月光魔?”水横波感觉全身冷飕飕的,急忙让莲露帮她把门全关上,钻进了被窝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太阳已很高很高。水横波还是觉得累,也许自己是做了一个梦吧。莲露进来伺候她梳洗完后,她说要出去转转。
  
  庄子里,人很乱,好象是发生了什么事,前边有人在清扫,啊,地面上真有一处烧焦的黑色月牙印迹,那人边扫边抱怨:“昨天晚上谁这么缺德,烧了这么多花花草草。怎么都清洗不了!”
  
  “不是恶梦,是真的!”水横波顿时冷汗直流,赶忙去找哥哥水云渡。把昨晚听到的事比划了一遍,又领着水云渡来看那月牙黑痕,对哥哥说:“这不是真的吧?”
  
  “我也不清楚,妹妹别怕,有哥哥在,一切会弄明白的。”水云渡镇静地说。
  
  其实此时水云渡也很担忧。昨晚发生的,他也感到了。虽然他没有说出。水家本是前朝末代帝王之后,前朝覆灭后,幸存皇室隐姓埋名于晋城。水家表面经营字画,实际是以此为契机,打听画卷下落。后辗转得到画卷,但因年代久远,加上前人保存不当,导致部分缺失,给参透画卷内容带来极大难处。
  
  这也许是参透画卷的好时机。但这一切,都不能告诉妹妹。她是那么纯净可爱,只希望她的生活多一些快乐。于是,这秘密一直没有说出,只有他一人知道。
  
  这时,又有家人捡到一张同样的纸条:“月光魔出现之后,把收集的月光全部都带回月光谷,倒进了月光宝瓶。那是月光魔用来唤醒月光谷的替身小鬼们的。到时候,夫身小鬼们将会蜂拥而出,来到晋城中寻找替身,只要他们看到谁,就会变成谁。”
  
  “哥哥,这是真的么?”
  
  “不知道,不过,我晚上一定去找!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要去,哥哥。”水横波撒娇道。
  
  对于这个妹妹,水云渡极尽宠爱,何况她精灵无比,经常女扮男装出去,解了好多别人帮不了的事。而且这事,他也不想知道的人太多,带着她去,也许会帮到什么忙。
  
  于是水云渡点了点头,叮嘱莲露要保护好小姐。莲露点点头。
  
  等晚上见面时,三个帅气的小伙子,武士般打盼,快意轻靴。那个刚毅有力的,就是水云渡;那两个稍低一些的,清秀异常的,是水横波,那另一个,自然是丫头莲露了。
  
  “哥,月光谷在哪儿?”
  
  “按照纸条所说,应该就在晋城附近。我们先去看看。”
  
  三个人在晋城慢慢地走着,忽然,在路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叽叽咕咕的怪声。三人悄悄地走近一看。原来。里边有一个大脑袋大耳朵的小矮人。水云渡轻轻地就将这小矮人装到了随身带的口袋里。
  
  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三人就回到了家。进了水云渡的房间,水云渡打开口袋,倒出了小矮人。
  
  小矮人惊恐万状地看着水云渡三人,嘴里发出听不懂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把我们家的管家闻人悟叫来,他是个异常能干的人,也许他会有办法。或许他能听得懂。”
  
  莲露忙叫来了管家闻人悟。
  
  “他说他叫克孜勒苏柯尔克孜。”闻人悟说道。闻人悟原来不知从那儿学到一些奇怪的语言,竟然能听懂这矮人的话。
  
  经过交谈,原来克孜勒苏柯尔克孜并不是什么小矮人,也不是其他地方来的人,而是月光谷中来的替身小鬼。不过,他却不能成功地变为别人的替身,因为他属于残次品,是被月光魔消灭的那种。刚才,他是发出信号向别的小鬼求救,却被水云渡他们抓来了。
  
  “看来真有月光魔,替身小鬼也来了!”
  
  “那怎么办?”
  
  “问问他,试试。”水横波指了指克孜勒苏柯尔克孜。
  
  于是闻人悟与克孜勒苏柯尔克孜在一边比比划划,说着他们听不明白的话。
  
  一会,闻人悟过来,回报水云渡:“克孜勒苏柯尔克孜刚才说道,如果想阻止月光魔和替身小鬼们,首先要找到写纸条的人,或去月光谷,拿到月光宝瓶,也许可以改变这一切。”
  
  找写纸条的人有点难,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还说,他可以帮他们一起去月光谷。不过可能会发生好多事。
  
  “去,一定要去,我们不怕,也许我们可以改变这一切。”
  
  闻人悟将水云渡的话告诉克孜勒苏柯尔克孜。
  
  克孜勒苏柯尔克孜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决心与信心,他也不退缩了,带着水家兄妹和闻人悟飞到水家最高的楼顶。
  
  克孜勒苏柯尔克孜拿出一个罗盘,口中念念有词。
  
  罗盘上顿时发光紫色的光圈,一直冲向云霄,水云渡四人互相看了看,与克孜勒苏柯尔克孜一起走进了光圈之中。
  
  之后,果然看到了一个充满流水般月光的月光谷。
  
  克孜勒苏柯尔克孜带他们飞到谷底,竟然没有一个影子。
  
  “这里怎么没有人啊?”水横波问。
  
  “月光魔和替身小鬼估计都出去了!”
  
  在克孜勒苏柯尔克孜的带领下,他们穿过好多机关,穿过好多迷宫,终于来到一个黑色的祭坛,上边有一个散发了月光的瓶子。那应该就是月光宝瓶!
  
  闻人悟上前一步,轻轻地将月光宝瓶托在手中,双手交给了水云渡。
  
  水云渡四人及克孜勒苏柯尔克孜离开了月光谷。
  
  到晋城已是晚上。“哥哥你看。”水横波手指着前面。
  
  长长的路上,月光魔正在不远处等着他们,高大的身子旁边,还有两个替身小鬼。
  
  “克孜勒苏柯尔克孜!你给我过来!”月光魔伸出手指说道。
  
  克孜勒苏柯尔克孜全身发抖,躲在了水云渡和闻人悟的后面。
  
  “把月光宝瓶还给我!”月光魔说道。
  
  “不可能!怎么会给你让你害人!”水云渡坚定地说。“闻人悟,保护好他们,我来对付月光魔!”
  
  “呵呵,你们四个人,还有那个无用的小鬼,我想不出有什么能让我月光魔退缩的!”
  
  水云渡忙拔掉了月光宝瓶数千年或数万年都没有拔掉过的瓶塞,然后举过头顶,期待那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出现。
  
  月光魔也吓了一跳,退了好几步。
  
  等了好久,也没有什么奇迹出现。
  
  月光魔见什么也没有发生,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克孜勒苏柯尔克孜突然向前一步,挡住了月光魔和小鬼的去路。而他,在突然之间,变成了和月光魔一样的模样。
  
  月光魔发出一道黑光,直冲向克孜勒苏柯尔克孜。
  
  水云渡忙向前,仍然举着那月光宝瓶。
  
  突然,月光宝瓶发现一道强光,宠罩着月光魔。
  
  月光魔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瓶中发出,虽然他努力挣扎,但仍然被吸入瓶中,所有的月光小鬼,也进入了月光宝瓶。宝瓶口有一个纸条。
  
  水云渡和水横波将纸条看了下,重新放回月光宝瓶,然后将宝瓶归还克孜勒苏柯尔克孜。
  
  “它属于月光谷,它属于你们!”
  
  “谢谢你们!”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说道。“我们一直不相信自己,认为自己不够好,所以我们一直在寻找替身。现在,月光宝瓶告诉了我们应该怎样做。我们以后不要做替身小鬼了,我们要做真正的自己!”
  
  “相信自己!”水云渡默默地想着。对啊,相信自己。想起藏宝图里缺失的内容,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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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拼将一剑;提交人:拼将一剑;提交时间:2011/10/18 11:57:04)

第 三 轮第 3 号参评帖


但使君不知


但使君不知
  
  序章
  
  春行二月,帝都已是一脉明媚春光,宫中的丽人们都早换上了裁制一新的春装,姹紫嫣红处处是旖旎景象。可皇后所居的凤仪殿中依旧生着炭火,贺清泠穿一件半旧的竹绿刻丝绣梅花锦袍倚在美人靠上,手里握着一支长簪拨弄着手里的镏金手炉,松纹银炭在其间火光明明灭灭。她对面坐着当今元熙天子赵鸿羽,他下朝来无事便到此处与她闲话,两人正说着皇帝小时候的一些玩笑事,忽然听得外面侍女宫监通报说:长公主驾到。
  
  赵鸿羽望望门外,起身道:“瑾儿来了。朕还是先去后堂躲躲吧!”贺清泠又好笑又纳闷,柔声问:“这是怎么了?陛下怎么倒怕了公主?”
  
  “梓童不知,”赵鸿羽摇摇头,“近来北疆不宁,今日朝上,朕命新科驸马爷去晋北征伐炎国,将乌云关外前朝所筑的军事重镇塔尔城收回。瑾儿现在定是来闹朕的。梓童且帮朕抵挡一下,就说朕已去别处了。”
  
  贺清泠掩口而笑:“陛下将人家新婚燕尔拆散,怪不得无颜相对呢!”她话音不落,已经听得前殿里玉佩声琮然响动,女子爽利的声音自外间大殿传来:“皇嫂,皇兄可在此处?你可不许诳我!”贺清泠眼角一瞥,只见赵鸿羽已经藏在云母石屏风后,随即笑道:“瑾儿已经嫁做人妇,怎么还是如此冒失,就不怕吓坏了家里那个大将军吗?”
  
  那女子三步两步就从外殿走进来--她身量高挑,眉眼飞扬,一身朱红色缀珍珠新裁的宫衣长裳随着她走路带风而翩翩如舞,仿佛将殿外浓浓春意带入了这高大幽暗的殿宇里。她在贺清泠面前停下,将手中圣旨往贺清泠手中一塞:“皇嫂你自己看!”说罢,她往旁边锦墩上坐定,“可有皇兄这样疼妹妹的么?我成亲不到一月,他就要把战劲派到晋北去打仗!”
  
  贺清泠将圣旨打开览罢,摇摇头:“陛下这么做于私情确实是委屈瑾儿了。不过,于公事上,瑾儿要多体谅你皇兄啊。”
  
  “我不与皇嫂讲理,我自是讲不过你。我只问皇兄去哪了?”赵虹瑾微仰了头,在殿中四下打量--她是先皇嫡长女,若论出身比当今皇上还要更为尊贵,加上自幼就与皇帝私交甚笃,所以她在这九重深宫也没什么顾忌。贺清泠将圣旨交到旁边侍从手中,拉了赵虹瑾的手说:“陛下方才确实在此处,不过已经起驾走了。你若有什么委屈,不妨咱们姐妹间说说。”
  
  赵虹瑾一挑眉,仿佛看穿什么一般,扬声冲后堂说道:“我本有事禀报他,皇兄既然不在那也怪不得我了。我若是闯下什么祸事,将来皇嫂可要帮我美言。”话音方落,不及贺清泠挽留,那一袭红裙就消失在殿宇之外。
  
  一、
  
  从帝都一路向北而行,过了晋城,一出留雁峡,满目春光都化作晋北高原上一望无垠的塞上风光。今春的新草还只抽出了一点绿尖,一眼望去只能看到去岁留下的枯黄的干草和散乱的黑石,再远处高耸的乌云峰和宝台山,一黑一赤如两条卧龙般锁住千里莽原。
  
  一支大军蜿蜒行在高原之上,行伍中一面黑底绣金字的旗帜翻飞,其上绣着斗大的战字,旗帜之下两名骑士并肩而行,居左的一人已过而立之年,穿一身墨色金铠战袍,相貌不见得如何俊逸,但身上却自有一种轩昂气宇。居右的男子则是一身书生轻袍,羽扇纶巾,不似军旅之人倒仿佛是江南秀士。
  
  “无印,还有几许路程?”居左的男子不经意间问道。
  
  “出了留雁峡,今夜可宿在甜水井,行得快些再有五日就该到乌云关了。”那书生答到。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金甲将军朗声诵道,他仰首望远处天际,“如此千里莽原才是大好男儿当施展报复之地,整日在帝都那促狭之地我都快憋出病来了!”这金甲将军正是战劲。他自少年时随先皇开国,之后驻守于东海,数月前为了与长公主完婚才被召回帝都。
  
  “将军爽直性子自然不惯那些权力倾轧,不过将军新婚不足一月,难道就不思念公主么?”曲无印见战劲如此感慨,不由打趣道。战劲出身贫寒,曾有结发妻子,不过于三年前病故,他一直不曾续弦。而新皇登基后,季氏与贺氏两家权力纷争,今上立了贺氏女子为后,为了安抚季氏不惜长公主下嫁元老季韫的门生战劲。不过长公主赵虹瑾一向尚武,天生爱慕英雄,并不觉得委屈,倒是战劲对公主不很热情。
  
  “呵。”战劲轻笑一声,一边驱马前行,一边朗声道:“既出京城,无印就休要再提那些儿女情长之事了。我此时只想挥兵大漠,痛痛快快与炎国人大战一场,一扫心中块垒!”
  
  “好!将军真是豪情凌云。”曲无印抚掌赞道,“不过,将军真以为这大漠莽原之上就没有掣肘之患了吗?”说罢,他转目向一旁扫去--那边一匹棕红马上端坐一名穿四品官服的年轻文官,因不习惯着塞上寒风而缩着脖子,但即使如此他依旧努力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目不斜视。
  
  “楚侵云,呵,不就是贺相家养的狗么?陛下命他来当监军,管我?看他那小伶仃样子,到不了乌云关就剩半条命了。”战劲轻蔑一笑道。只见此时天空中一只苍鹰飞过,战劲催马向前,自马上摘下铁弓长箭,弓弦一响,飞箭如流星,苍鹰应声而落,引得看到的军士们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曲无印看着战劲如此炫技,微微一笑,之后他又转头去看楚侵云,可楚侵云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骑马前行,好像身边这一切均与他无关。“有趣。”曲无印唇边噙笑。
  
  
  二、
  
  甜水井顾名思义就是一口井。这片莽原上尽是盐碱滩,打出的水井多是苦水,唯有此井出水清澈甘甜,所以人们多迁居于此渐渐成了晋城北边一大重镇,也可以说是晋北高原上唯一一座繁华市井了。新科驸马率军而来,此乡早有小吏与乡绅出来迎接,战劲打马行到近前,才见当先的是一名穿宝蓝色长衫的贵公子,形容俊美,谈吐非凡。战劲一问此人自称是晋城水家的家人复姓闻人单名傲字。战劲笑道:“闻人公子,我先前在东海之时,就听过同僚提起晋城的水家,说是诗书传家,真风流也。今日得见,一家人尚如此,水家家主自然更是非凡。”
  
  闻人傲谦虚几句,然后拱手说:“我家家主钦佩将军久矣,对将军此番收回塔尔城的壮举赞赏不已。他本该在晋城设宴,无奈大军过晋城时恰巧家主远游未能与将军一晤。故命我带千两黄金与一百水家勇士来此地迎接将军,黄金以充军费,家丁以壮军容,聊表寸心,望将军笑纳。”
  
  战劲抬眼往闻人傲脸上望去,只见那俊美非凡的面容上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就如同帝都中那些迎来送往的朱紫贵戚一般,他没来由地觉得厌恶,可自帝都归来他就知道这世界不是凭着一把刀一张弓就可以杀出一条路来的世界了。他看看旁边的曲无印--无疑他的军师应付这些事情更甚于他。
  
  曲无印笑道:“看来水家真是有心。劳军金银原封退回,一百热血男儿则不可不收,否则将军会冷了天下人尽忠之心。”然后他看向闻人傲,“闻人公子,不是不收金银,只是有句话闻人公子当知,天子之军,哪有用他人军费之理?”
  
  说罢他看了一眼旁边马背上不苟言笑的楚侵云。闻人傲当然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忙说:“是小人一时糊涂。”
  
  之后战劲未曾入城,将大营扎在镇外十里处。闻人傲将肥羊美酒一一送至军前,除了那一百家丁之外还带了十数名歌儿舞女与晋城酒楼里一等一的几位名厨。天色一入夜,本是萧瑟寒风的荒原上转眼热闹起来,烤肉飘香,美酒醇厚,高挑白皙的塞上女子扭动腰肢踏着胡琴的乐声翩翩而舞--对于军旅中的男儿来说还有什么能抵得过此时快意的呢?
  
  战劲本就好酒不由多饮几杯,他有些头晕就起身出了大帐。晋北高原上夜风凛冽,走得远些就遥遥听到再远处野狼长嚎,背后是喧闹浮华的火光,眼前是苍凉萧瑟的冷月照荒原,他就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踏草的声音:“谁?”
  
  “楚侵云。”
  
  “楚大人?楚大人不是不舒服吗?”战劲笑问。他有些看不起这个书呆子,却又觉得这个书呆子颇是好玩。他是贺相的得意门生,皇帝要他做监军自是为了牵制自己,可这书呆子自到军中极少讲话,也极少管事,若是地方官员宴请必称病不到。
  
  “战将军自知道下官是什么病。”楚侵云答的义正词严,然后说:“此番战将军受水家人宴请,下官将如实奏报圣上。楚某不做暗事,特与将军说一声。”
  
  “哈,”战劲觉得好笑,扭头去看楚侵云的脸,月光下看得出他颧骨高耸,连日的奔波让他越发消瘦,一张方脸此刻方得好像是用尺画出来的。战劲说:“大人是监军,怎么奏报自然是大人的事情。”
  
  “好,那楚某便告辞了。”
  
  待那人走了几步,战劲忽然想到:“对了,楚大人可觉得自己是个君子?”
  楚侵云的步子停了一停:“自入朝为官那日,楚某就不敢说自己是君子了。”
  
  “既不是君子,楚大人何妨共醉?”
  
  楚侵云仿佛没听到最后的话,只是默然而行,行了很远才低声说了一句:“君子一醉不过是丢名节,为官一醉只怕就是丢性命。”
  
  三、
  
  一夜酒醒头痛欲裂对战劲来说也算是平生常事,可头痛成如此到也鲜见--天一亮当值的士兵就来报,昨夜抓住一名奸细,他挥挥手说审讯后问斩,不一会儿负责审讯的参将捧进来一只雕凤佩,说是战劲看一眼就认识了。
  
  他自然认识,大婚之日御赐的物件。刺客被押上来,一身男装,头发披散,脸上还带一道擦伤,可满脸神采俱是掩不住的飞扬,不是长公主赵虹瑾又是谁?她抿了唇仰了下巴,得意洋洋地看他,仿佛在说可让我逮到你了。
  
  战劲从没想过自己会娶个公主,他原想着找个小康之家的女子做续弦就行,甚至他已经托人物色好了,帝都城郊一个乡绅家的庶女,听说女红极好性格也可人,却没想到自己忽然就变成驸马。而这位长公主也是出名人物,听说先皇几次想为她指婚都不愿意,有一次甚至把准驸马传到宫里拿剑抵着咽喉,让他发誓退婚,所以才一直拖到二十岁还没有嫁出去。这样的天潢贵胄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嫁给他一个鳏夫。
  
  战劲平了平心里的怒气,走下将位,行礼道:“殿下,千岁。”
  
  帐上诸将看见主将如此也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方才审她的参将更是几乎吓破胆,颤颤地说:“长公主殿下息怒,末将……”
  
  “唉,起来起来!不是哪个名将说过,带甲之人不行礼的!”赵虹瑾着急地叫起来,慌忙用手去搀旁边人的臂弯,“好了好了,免礼免礼,平身平身。”
  
  战劲这才站起身来说:“殿下,军中重地不是儿戏,请殿下回京。”
  
  “我,我,我是来找你的。”
  
  帐中诸将见此情景都不知如何是好,曲无印轻咳了一声,带着诸人慢慢退了下去。一时间整个大帐里都静了下来,只剩下战劲沉重的呼吸声。赵虹瑾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自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父皇母后都当她如珠如宝,在普天之下她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她得不到的。可眼前这个男人却让她觉得有些畏惧,虽然大婚以来他对她一直相敬如宾,可那正是她最怕的,她怕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
  
  “反正我不会回去的。”赵虹瑾向前走了两步,仰起头直视战劲的眼睛,“我来找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殿下!军营之中不可携带女眷。”
  
  “谁说的,先帝开国之时,昭阳公主率军东征西讨,立下不世功业。昭阳公主仙去才不过数十年,难道将军就忘了吗?论起来,昭阳公主算是我姑母,难道你就如此小看我吗?”
  
  “殿下莫要胡闹!”战劲不由将眉头皱得更紧,他几乎想不到世间有这样的女子,他之前的妻子只要他声音略大就不会再说话,只会默默低头随手拿起什么活计来做。
  
  “哪有胡闹?”赵虹瑾撇了撇嘴,朗声道:“我已经想好了,你给我找一套侍卫装,我穿男装扮作你的贴身侍卫,你不说我不说,大家也都会当不知道的。这样我可以天天看到你,看你打胜仗。你说可好?”
  
  “速速回京。我会派人护送你。”战劲转过身去不再说话。大帐里又一时沉默下来,许久,赵虹瑾忽然说:“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大婚至今,除了当晚有宫里的人看着,之后你一次也不进我的房间,因为你根本不想娶我,是不是?”
  
  战劲叹口气,“今上为媒,天地为证,既然已是夫妻,殿下何必说如此话?”
  
  “可是……”赵虹瑾刚想说什么,忽然曲无印迈步走进来说:“前方传报,炎国右翼王部队已离开胡伦山口,奔袭白山而去。”
  
  战劲皱眉道:“传令,休整结束,全军前进。”说完,他顿了顿又道,“无印,去找一身女装,让公主换上,再找辆马车。”然后他再不看赵虹瑾一眼,走出了大帐。
  
  
  “喂,你们大将军还在生气吗?”赵虹瑾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上问驾辕的侍卫。过了甜水井行军路上愈见荒凉,一路上只有乱石枯草,看不出半点春日生机。驾车的侍卫叫做马五刀,脾气秉性极好,一路上无论赵虹瑾怎么闹都一脸笑容地答:“回公主殿下,小的可不知道。”
  
  “喂,那你说你们大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等了一会儿,赵虹瑾又提起话头。马五刀一边驾车一边回过头来笑道:“回公主殿下,这个……小的真不知道。”
  
  哼,赵虹瑾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听得车轮声碌碌。等了一会儿,赵虹瑾仿佛想起什么来,又问:“喂,刚才跑过去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啊?”马五刀啊了一声,回头说:“回公主殿下……”他这么一回头,恰巧前方道路不平,马车不由得颠簸一下,可就这么一下,赵虹瑾已经一掌击出,马五刀应声晕过去。赵虹瑾一脚将他自车辕下踢下去,然后翻身一跃,骑上马背,拖着马车一直追到战劲面前。
  
  “战劲,我也习过武,我能和你一起上战场,你把我关在马车里算是怎么回事儿?!”她用马鞭一指战劲厉声问道。
  
  战劲面沉如水,伸手将马鞭一扯,赵虹瑾惊呼一声,身子向马下落去,战劲随即一探将赵虹瑾的手臂折到背后,以手肘将赵虹瑾背压在马鞍之上,厉声道:“殿下,你若再胡闹战某就不客气了。”说罢,他向后队叫道:“马五刀,马五刀。”
  
  后队里马五刀捂着脖子一路小跑过来,“将军息怒。”战劲冷声说:“好生看护公主,若再有闪失,我要你人头落地。”说完,战劲将赵虹瑾放开,拍马向前,留下赵虹瑾忿忿坐在马上。
  
  马五刀被吓得直抖,带着哭音道:“公主奶奶,您手下留情可留小的一条命吧!”他半天不见赵虹瑾答话,再看时那女子已经坐回了车厢里,从车厢的阴影里传来一句有些倦怠的话:“走吧!”
  
  四、
  
  从甜水井到乌云关,从乌云关到白山关,赵虹瑾再没见过战劲。她只是从马五刀口中听到大军的动向,哪一日大破敌军,又哪一日又抓了炎国的将领,马五刀口才极好,每次说起来都是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可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问起来细节就只瞪着眼睛摊摊手。可即使如此,赵虹瑾也知道大军是在一路取胜,现在驻扎的地方就在白山关--此关就在白山脚下,在前朝最鼎盛时曾与重镇塔尔城成犄角之势,互为依仗形成帝国北疆的第一道屏障。
  
  白山脚下凭借白山顶与宝台山上消融的雪水形成晋北高原上一片难得的水草丰美的牧场,自古多出产骏马,故而这一带历来为中原与炎国互相争夺的地带。既然已经收回了白山关,那到收复塔尔城也不远了。马五刀又在翻来覆去地说好几日前的大捷,而赵虹瑾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现在将军在关中吗?”赵虹瑾打断他。
  
  “回殿下,将军不在,和曲大人一起带军走了好几日了,现在守关的只有监军楚大人。”马五刀答得有些战战兢兢,他害怕这个公主又冲去找将军。
  
  “哦,走了几日了?”赵虹瑾只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回殿下,小的,不知道。”马五刀看了一眼赵虹瑾的眼神,想想又说,“可能,可能六七日?也,也可能七八日。”
  
  “下去吧。”赵虹瑾挥挥手,心里却越发忐忑了--从白山关到塔尔城也不过三四日路程,若是轻骑大约不过两天即可到,可此时已经七八日,怎么连个斥侯也不曾回来呢?
  
  
  “前日派出的斥候呢?”战劲问道。
  
  “一个都没回来。”回报的将领一脸俱是倦色,身上的战甲满是血污,他想了想又说:“也没有收到曲大人那边的消息。”
  
  战劲长吁一口气,一双虎目漆黑无底。陷入敌军的埋伏已经四天了,一万精兵被逼入这个山谷,无疑是犯了兵家大忌,四天中数次冲锋都被冲不出谷口,而计划中分兵而进的曲无印却一直没有消息。每一个派出的斥候都会被敌人突然冒出的射手射杀,此时的他就如同一只被射瞎眼睛的猛虎,丝毫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敌人则仿佛是老练又有耐心的猎手,他们在不断地收紧口袋,等待猎物自己失去斗志和失望。
  
  战劲的目光从身边的战士们身上扫过,这些人都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合眼了,疲倦劳累失望恐惧如同压在他们身上的枷锁,将原本如狼似虎的勇士都压得喘不上气来。他望向远处的天际,夜幕正慢慢撒向这浩渺苍野,远处的北极星从灰紫色的天际上渐渐闪现。
  
  忽然,一枚闪光自地平线上跃起,划过天际,之后是第二枚,第三枚!
  
  那是什么?
  
  “是曲无印!”战劲说道,声音中掩不住地兴奋,那是曲无印之前试制的烟花弹。这兴奋仿佛火种一般在这些疲惫的战士中开始蔓延,人们的眼睛里闪现出夺目的神采,他们从休息的地上站起来,握起他们的武器,骑兵不约而同地跨上战马,等待一次胜利的冲锋。
  
  “列阵。”战劲挥手号令。
  
  一阵马嘶和兵器的碰撞声之后是寂静,每一个人都在寂静中慢慢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这寂静中充满了力量和渴望。
  
  远处的地平线上果然有一支军队驰来--战劲将手向下按去,压制住这边战士们兴奋地呼吸,他注视着那支军队,近了,又近了,马蹄声敲击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等他已经可以看见那飘扬的旗帜上飞扬的“曲”字,他猛地抽出腰中长剑,挥向前方,吼出:“冲锋!”
  
  他没想到的是,那支军队射出的第一支箭竟然是洞穿了自己这边士兵的脖颈。
  
  旋即,四下里爆发出惊叫,“曲军师叛变了!”“这不是救兵!”刚才燎原的希望骤然间变成了恐慌,而本来期待的冲锋顷刻间成了溃败!
  
  “不要自乱阵脚!”战劲勒马搭弓向一名在行伍中惊叫的士兵射去,那士兵应声而倒,而瞬间又一名士兵叫起来:“将军杀人啦!”此起彼伏的叫声让士兵们都自乱阵脚,而战劲发现那些在阵战中流窜的人竟然全是闻人傲送来的一百名水家家丁勇士!
  
  阴谋!
  
  这是阴谋!此刻的战劲只能将满腔愤怒化作杀戮,让鲜血洗尽这肮脏的阴谋吧!
  
  明月升起来的时候,一万精兵在战劲身边的只剩下了数百人,整个葫芦谷中尸横塞谷,血流浮杵。从敌军中两匹白马翩然而出,左边骑士是一青衣秀士,正是曲无印,而右侧骑士乃是锦袍公子,正是闻人傲。
  
  闻人傲拱手笑道:“战将军果然神勇!”
  
  战劲冷哼一声:“败军之将,何敢言勇。倒是闻人公子真令我刮目相看。”他说完看向曲无印,“无印,我自认待你不薄,今日你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吗?”
  
  曲无印苦笑着摇摇头:“将军莫谈生死,无印这是在救将军啊!”
  
  “哦?”
  
  “大将军不知,你率大军一出晋城,皇帝就已经对季家下手了。季妃贬入冷宫,季相满门抄斩,唯有小公子季临溪年不及十五,所以被充入宫中为奴了。”曲无印顿了顿又说,“将军你还不明白吗?你此次征北若胜了功劳是楚侵云的,若败了就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如此君王,何必效忠?!”
  
  “将军你不知,水家乃是前朝皇族,他们已经找到了前朝皇帝留下的顷世宝藏,又有炎国铁骑相助,天时地利,何愁霸业不成!”曲无印道,“水家家主已经许诺,将军如肯相就,来日大业既成,必定以王侯相报。如蒙将军不弃,水家次女水漾姿容绝世,也愿奉将军扫洒!”
  
  曲无印句句陈清都无异于敲击在战劲心头的巨锤,恩师,师母,那些同门师友,还有那个聪慧绝顶的小公子季临溪、一张张脸在他眼前闪现,纵使是钢筋铁骨也抵不住这样的打击。月色凄冷,他仿佛听到不知何处传来幽幽笛声,此身何寄,此生何凭?
  
  战劲沉默地站在那里许久,然后缓缓脱下了身上的战袍,然后将战袍翻了过来,露出白色的衬里来--闻人傲转头去问曲无印:“是要投降吗?”
  
  曲无印还没点头,就看见战劲将那战袍丢入了身边满是鲜血的坑洼,待战袍吸饱了鲜血,又用长枪将它挑起。夜风凛冽,一面带血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飞舞,战劲将它使劲插入尸体堆中,然后长啸道:“来吧!”
  
  “是红旗!”曲无印说,“这意思是,誓死抵抗,绝不投降!”
  
  话音未落,但听得弓弦声响,一枝闪着寒光的羽箭洞穿了曲无印的咽喉!
  
  五、
  
  战劲反了!
  
  马五刀带来的这个消息,让赵虹瑾惊叫出来,“不可能!”她将裙裾一挽,就往帐外冲去,马五刀立刻伸手去拦。赵虹瑾飞踢一脚,却被马五刀一回臂挡了下来,然后他手腕一抖,捉住了赵虹瑾的胳膊,赵虹瑾甚至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就被他丢了回来。
  
  “你!”赵虹瑾楞住了,几天前她还能一掌将他击倒,怎么不过数日,此人忽然变得深不可测起来。“你是谁?”
  
  “殿下,恕卑职无礼。”马五刀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甚至连声音和神态都和之前的人完全不同了。
  
  “你是谁?”赵虹瑾仿佛明白了什么,说,“是皇兄派你来的?”
  
  “卑职乃是暗卫司马韶,受陛下之命监视战劲,欺瞒公主实非不得已。”马五刀躬身说道,“此乃非常时期,请公主留在帐内,切勿外出。”
  
  “那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战劲反了?”
  
  “斥候回报,曲无印数日前与炎国国主金帐密会,而战劲所率先锋在葫芦谷全军覆没,战劲不知所踪!”
  
  “那不是战劲反了,他不会反的,他肯定是中埋伏了!”赵虹瑾叫起来,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滚下来。
  
  “殿下不知,季韫谋反败露已被圣上制裁,战劲当为同谋,见罪行败露,畏罪叛国!” 马五刀说的斩钉截铁。这是赵虹瑾再熟悉不过的语气,她自幼生在深宫,虽然自己地位高贵根本无须用这种伎俩,可深宫之中朝堂之上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太多太多,她已经明白这不是战劲反了,而是她的皇兄要让战劲反,要让战劲死。
  
  她的皇兄,自将她嫁给战劲就在布这个局,他让战劲出征,若是战劲赢了,那埋伏在战劲身边的司马韶就会将他杀了,然后报一个流矢所伤,若是战劲输了,自然有无数治罪的理由,而现在,天时地利,战劲反了。
  
  呵。她冷笑一声,坐在榻上,冷眼看着面前的司马韶。
  
  忽然,一个侍卫疾步走入帐篷,伏在司马韶耳边说了些什么,司马韶的面容一时凝重了起来。他说:“楚大人邀我去有事相商,公主殿下请勿出此帐篷。”
  
  是和战劲有关的事情。他没死。赵虹瑾知道。
  
  
  战劲竟然没死。楚侵云看着城下的一人一马有些头疼,皇帝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他死了,可是葫芦谷那样惨烈的场景下竟然他还活着,居然还被老马驮回了白关城下,这样的百战将军要是死在自己的手下他又有些不忍。
  
  城墙上的戍卫都在看着自己,可这样的一道命令下与不下真的难以取舍。身在官场,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楚侵云的手心都被自己握出汗了。“等什么!叛将战劲论罪当死!弓箭手准备!”一道声音传来,正是司马韶。
  
  戍卫们看到司马韶一身亲兵装束,一时不知该听谁的,都转头去看楚侵云。楚侵云愣了愣,旋即明白此人定是贺相提起过的皇帝的暗卫,所以急忙点头说:“好,弓箭手准备!”他的话音未落,却又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利落干脆:“慢。”
  
  众人望去,只见红衣女子翩然登城,她身材高挑,眉眼飞扬,气质雍容。女子朗声道:“楚大人,司马大人,叛将战劲虽然是本宫丈夫,但身为元熙朝公主,本宫当以国家利益为重,今日本宫愿手刃此贼,诸位以为如何?”
  
  说罢,她自旁边弓箭手中接过长弓,弯弓如满月,飞箭如流星,但见得白羽一支直奔马背上昏迷不醒的人。骏马一声长嘶,那人自马上翻落,重重跌在尘土里。
  
  “现在本宫为丈夫收尸,总无人阻拦了吧?”女子凤目流转,盯着司马韶的脸。
  
  
  尾声
  
  八月秋来,葡萄藤绿满帝都城里一座小院落。男主人持一把剪刀在剪葡萄,女主人做在院里的石墩上绣一对鸳鸯,只是女主人的手工拙劣了些,把一对鸳鸯绣的仿佛两只母鸡。她兀自在那里和丝线厮杀,男人忽然轻声问:“瑾儿那天那一箭怎么射的?”
  
  女人抬起头玩笑似地说:“你不知道,我可是个神箭手。”
  
  “真的吗?”男人有些不相信。
  
  “你不知道的,我在宫中练了许多年的箭。”女人说着,然后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你不知道的,我那天对自己说,若是那一箭射死了你,我就从白山关上跳下去和你一起死,你不知道的,我十三岁跟着父皇在凤仪门上看见你就暗自发誓要嫁给你,你不知道的。




五月吧第十二届群杀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5帖)

(作者:拼将一剑;提交人:拼将一剑;提交时间:2011/10/18 11:59:21)

第 三 轮第 4 号参评帖


爱是一碗家常饭



【1】
楼照雪赶到无色庵时,天刚擦黑。

看到喝得晕乎乎的哥哥,楼照雪一阵心痛,本想责骂几声,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楼照雪知道哥哥心里的苦。父亲的死、水云渡跳崖、水横波遁入无色庵,接连的变故,哥哥的心理已不堪承受。目下,狂放不羁的哥哥意志十分的消沉,不是整日静坐洛伊河边,把父亲的教诲一次一次的在心里捋捋,就是在杂草疯长的水云庄流连,悬崖边的王台榭前焚上一支香,祭拜故友,再或者就是隔着无色庵的山墙喝着闷酒,直到日落月升。
感于哥哥的痴情,楼照雪也多次私下里到无色庵看过水横波。只不过每次去都不知道如何启齿,毕竟这变故在水横波身上一样的存在,一样在她心里留下无限的痛,所以每次都无奈而返,每次返回后看着消沉的哥哥无奈。

但这次不一样。
下午表姐独自一人清理行李时,楼照雪就暗忖不好:表姐要离开!
一起生活了多年,让楼照雪与罗惜佳之间已经不再只是亲情。如亲姐妹的感情,让楼照雪心里为离开楼家后的罗惜佳暗自担忧。
就像知道哥哥心里的苦、知道水横波心里的痛一样,楼照雪知道表姐心里无限的失落和无奈,还有那依依不舍的情。
从出生到初长成,她一直没能理解爹爹为什么那样执着虚无的复国梦,只是在简单快乐的生活中,祈祷身边的亲人安好。

“哥,姐要走。”掰下楼醒风手上的酒杯,摇醒晕睡中的哥哥,楼照雪平静的说道。
“谁?”刚刚醒来的楼醒风迷迷糊糊的问道。再次把手伸向楼照雪,欲取回自己的酒杯。
“下午表姐在清理行李,好像要走。我怕我拦不住她,只好来找你了。”
“为什么?”楼醒风稍微的清醒了一点,皱了皱眉头问道。脸上的胡须随着眉头的皱动、嘴巴的噏动,乱舞起来。
“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胡须长成这样子,也不知道修理修理。表姐为什么要走,你心里就一点不清楚?”楼照雪扯了扯哥哥杂乱的胡须,很是生气。
“别!别!别!我这就回去。”楼醒风咧了咧嘴巴,赶紧向这个自己最怜爱的妹妹求饶,收拾起东西。“我先回去,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2】
对于楼照雪,楼醒风是怜爱的成分更多,看着平日里娇憨可爱、顽皮捣蛋的妹妹,心里总会有一分呵护有加的骄傲。但对于罗惜佳,楼醒风一直愧疚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恬静温婉的性格,一直是自己最喜欢的,只是因为水横波,自己的心里再容不下任何其他的女子,即使是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
独自在洛伊河边疾行,楼醒风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内心里却泛起无数的涟漪,仿佛水波不兴的洛伊河,水表面下总有无数看不懂的秘密一样。

洛伊河是晋城里唯一的一条河流,河面宽仅数丈,河水清澈见底。晋城没人知道这条河发源于何处,只知道经过凤凰山后,它就一路逶迤而下,仿佛要把晋城绕行一圈。充沛的水量滋润着晋城,也养成了晋城人与世无争的性子,直到水云庄的出现。
此时已是五月初。虽未入夏,但接连几日的天气晴好,立马燥的空气中都仿佛流淌着焦糊的味道。春蝉叫唤了一个下午“醒啦——醒啦”后,也安静下来。唯有洛伊河水沁沁流淌,消融烈日暴晒一天的暑气的同时,偶尔泛起流水声,打破这黄昏里的寂静。

楼醒风无心留恋这暮春的景致,急急忙忙的往御风楼赶去。

【3】
无色庵内,禅灯初上。
水横波低眉枯坐,单手向鼻。脸上,是古井无波的淡定。两个多月的黄幔月色掩、孤灯静夜思的日子,让她更显形容消瘦。

进得庵堂多时的楼照雪不忍打断水横波修佛理禅,只好用眼神乞求水漾。
“罗姐姐要走了。”水漾只是低声地说了一句,也是悄无声息的静立一旁。
水横波脸上一动,迅速又恢复原样。静坐片刻,立起身来,不言不语的走向里间。
楼照雪和水漾只是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有跟入。
不一会,水横波从里间禅房出来,手执一笺,笺身水蓝,递给楼照雪后,再次坐回禅垫上。

“滴,滴,滴。”木鱼轻响。

【4】
楼醒风回到家时,罗惜佳已经在饭桌前呆坐了很久,饭菜已凉,却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

径自在罗惜佳对面坐下,气息尚未平复的楼醒风,傻傻的看着温婉无语的罗惜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回来了?”罗惜佳低眉轻轻问了句。
“恩。”刚刚踹过气来的楼醒风急急的答了句。接着问道:“你要走?”
“恩。”
“去哪儿?”
“不知道。”
“你……”
有一句无一句似的一来一往的对答,使场面一时很是尴尬,但两人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哥。”和水漾一前一后的进来,楼照雪甜甜的叫了一声,顺手把水蓝色短笺递了过去。
“恩?”楼醒风木然的接过眼熟的短笺,看了看妹妹和水漾,又看了看桌子对面的罗惜佳,不知道如何处置。一旁的水漾“扑哧”一笑,“傻了啊?你看看啊。”

展开水蓝色短笺,楼醒风双肩一耸。只见短笺上只有十六个清隽的小楷: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5】
不自觉的向无色庵的方向看了看,又再次看看对面一直低眉不语的罗惜佳。楼醒风突然上前拎把罗惜佳已收拾好的行李,交给站在一旁的楼照雪,坐回饭桌上,若无其事的说:
“吃饭吧,我饿了。”

爱,其实只是一碗平常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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