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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吧第18届群杀【江山写意】第三轮参评贴(共搜集有17帖,此为第46帖)

(作者:黑白;提交人:茉;提交时间:2014/9/1 11:25:11)

4,莫逆之交 (作者:胡阿图)

一,

天色已暗,月上梢头,整个苍穹遍布银星,如孩童的眼睛清澈明亮。胡阿图手里拿着酒壶,躺在郊外的草地上,看着这星星点点,心中畅快无比。他已喝得不少了,此刻头已有些晕乎乎了,却仍不舍弃了手中的酒。



于绮妍来的时候,胡阿图似是睡着了,躺在那里并无动静。于绮妍踢了他一脚,在胡阿图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顺手拿起边上的酒壶抖了抖,说道:“喝了几壶?京城的酒比大漠更香么?每次来,你都喝这么多。”



胡阿图略动了动身子,仍是闭着眼,懒懒的说:“岂止是更香,不知好多少倍呢!我就只盼着泡在这京城的酒缸里,再不出来了。这一生也值了!”



于绮妍呵呵一笑,说道:“怕是你有这心,公主也不舍得吧。闲话少说,此番来京城有何差遣?”



胡阿图这才睁开眼,伸手从怀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她说:“公主的信,你自己看。”



二,

翰林院掌院学士史府大院内,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跳跳蹦蹦的走向父亲书房。因天气酷热难当,又在盛午,四下里并无一丝风声。少女是想求他父亲一事,走至门前,方想叩门,又怕他父亲午睡未起,便蹑手蹑脚走到窗前,将手指在口中盏了点口水,轻轻将窗纸戳了一个小洞,凑上去向内张望。



只见其父端端正正坐在椅上,脸色甚为难看,少女正自奇怪,只听里面传出一女声道:“长公主知你待朝廷一片真心,只是近日看你很是劳累,亦十分不忍,这只玉笛正是长公主所赐,还望好生收拾。切不可负了公主一片美意。”



少女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站在她父亲书桌边上一个黄衣女子,将手中一只玉笛放在父亲的书桌上,那女子蒙着面看不清容貌。



史清声音有些惊颤,道:“卑职自思并未得罪长公主,亦未对不起朝廷,却不知为何长公主萌生杀意?”



那女声轻笑道:“我只是来送笛子的,其他一概不知。但你自己所作所为,必然是有些不合时宜,才入不了长公主之眼。”



窗外的少女正是史盈心,她见其父被人这样威逼,早就急了,大声骂道:“什么人这样轻狂!敢来史府嚣张。”话刚出口,只觉颈中一痛,便晕了过去。





史盈心迷迷糊糊醒来,只觉身在一辆马车上,这马车跑的十分快,将她震的身上的骨头都生疼,她揉了揉颈子,有些刺痛,轻声说:“好不舒服,我要喝水。”。



并无人答话,她慢慢睁开眼,发现身边并无一人,心中奇怪。起身掀开帘子往外一看,不寒而栗,原来她坐在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上,前面两匹马马竟在没人甩鞭子的情况下往前跑,四下竟是黑漆漆的,看不分明前面的路。



史盈心大喊道:“停下停下,爹爹妈妈,你们在哪儿?这是哪里?爹爹妈妈,来人呐!”她不停的喊,喊道后来发现都是徒劳,这才停了下来,她并未哭,因为她知道哭是没用的。



此刻她告诉自己只有冷静才能救自己,她仔细想了想白天发生的事,不过是偷看了父亲与一个未见到容貌的女人谈话,因自己骂了一句,便是颈中一痛,而后就不省人事,想来定是那女子所为。



正在思索时,只听有人嘿嘿一笑,在这黑夜里,这陡然一笑,任是谁听了都要心里生出寒意来。史盈心也是如此,她此刻心都快跳出来了,但仍强自镇定,问道:“是谁?是谁在笑?”



史盈心努力静下来再细听,却并无人声了,只有马车驰骋在路上的声音,这时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还是真的见鬼了?只觉得马车稍稍慢了些,并无刚刚那样动静太大,但是四下里依然是静悄悄。



又是一声“嘿嘿”,如同鬼魅一般,在史盈心耳边响起,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想起以前老先生讲的鬼故事来,不由心中极是恐惧,身子都在瑟瑟发抖。她鼓足勇气道:“什么人装神弄鬼?”



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人是没有,鬼倒有一只,你怕不怕?”



史盈心道:“死到临头,还怕甚么?你快出来让我瞧瞧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只听嗖的一声,马车里一团黑影闪过,史盈心眼前已多了个人。这人长得实在奇怪,脸又长又尖,眉毛又粗又长,眼睛也大的离谱,脸上有还有几条刀疤。这个人长得就像个鬼一样。史盈心从没见过比他还恐怖的人。这人又是从哪里进了马车呢?他的速度快的超过她的想象了。这辆奇怪的马车会带她去哪里呢?



不过现在史盈心至少没有刚刚那样害怕了,她反而觉得心里慢慢踏实了,至少她知道在这辆马车上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绝不会是鬼。她淡淡一笑说:“此情此景若无酒,倒是可惜了。”



那黑衣人奇道:“酒?你也爱酒?”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时候,眼前这女孩居然丝毫不害怕,反而只想到了喝酒。他说:“楚国的公主倒有几分胆色,你不怕这马车横冲直撞坠入山谷么?”



史盈心听他这么说,便已明白,此刻马车正在山路上行驶。只是山路崎岖,不知为何这两匹马跑的这样急,实是出乎意料,更让她奇怪的是,为何他会称她“楚国的公主”?莫非他误将她认作了当朝公主?



史盈心道:“非是我有胆色,我心里实在怕得紧,但我再怕有什么用?我爹爹说:该来的事情你逃也逃不掉。便是这个道理。”



黑衣人看着眼前这个明眉善目的女孩子,倒觉十分有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他不禁又笑了,这一次倒不是刚刚那样,令人害怕。





这个黑衣人就是胡阿图。



史盈心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一个陌生的酒肆与一个陌生人喝酒。她面前是几坛酒罐子,胡阿图已坐了下来,自管自倒了一碗,一饮而尽。史盈心打量了他一会儿,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也为自己斟了一碗酒,举起来,对着胡阿图微微点头,然后凑近鼻尖,双目微闭闻了一下,又在口边,微微抿了一口。



那胡阿图又倒了一大碗,对着史盈心举起大碗道:“喝酒应该这样喝,你们楚国的公主喝酒太不好看!来来来干他个酩酊大醉!”



史盈心笑道:“你不怕你醉了,我偷偷跑掉么?”



胡阿图继续喝着他的酒道:“你不必怀有这念头,我从未喝醉过,就算你逃走了,天涯海角我也能将你抓回来。”



胡阿图万万没想到,他真的醉了。他倒下去在桌上时,史盈心正笑看着他。她狡诈的笑道:“看你还敢绑架我么!看本小姐怎么处置你!”她起身走近胡阿图身边,看着他的脸,只觉得十分不对劲,伸手在他脸上刮了一下,竟刮下一片脸皮,她顺着那张脸皮剥开,才看到一张英俊的脸孔,这才知道原来他带的是面具。自言自语道:“这人好生奇怪,明明长的十分好看,为何要将自己弄的那副鬼见愁般呢!”



不容她多想,她便朝他腰际的断刀瞧去,那是一把十分显眼的黑色短刀。刀柄还镶了一块绿玉,透着光亮。她伸手去拿刀,岂知说还没碰到刀柄,只见胡阿图反手一握,将她整个身子压倒在地。她吃痛叫道:“哎呀,疼死了,快放了我!”



史盈心怒气冲冲的看着胡阿图,说:“我并不是什么当朝公主,明明你找错了人!”



胡阿图幽幽笑道:“我早提醒你了,我从未喝醉过,看来我还得提醒你一件事,万不可碰我的刀,楚国的姑娘都像你这样么?”



史盈心暗道这人倒奇怪的很,将他面具撕掉,他都可以不管,可是一碰到他的刀,他就醒了。她仍是伶牙俐齿回道:“楚国姑娘千千万万,像不像我,我怎知道!只是我离开家已许久,爹爹妈妈怕是想我的厉害。若再不回去,怎生是好,我并不是想要杀你,我一个弱女子,只是想回去的路上有一件兵器好防身。”



胡阿图疑惑道:“这样说来,你真的不是齐蝉儿了?”



史盈心拼命的点头说:“自然不是了,我是史盈心,我爹爹是翰林院大学士史清!”



五,

胡阿图很不爽,他生平最怕的事情就是有人跟着他,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或者他只愿跟着一个人。但是现在他被一个女孩子跟着了,这让他很烦躁。他身材很高大,走起来更是健步如飞。史盈心在后面跟得实在吃不消了,她大叫:“喂,糊涂兄,你等等我呢!等等我呀!”



胡阿图看也不看她,只管自己走,突然只听后面一声惨叫:“哎呀,好疼!”胡阿图回身冲了过去,只见史盈心面色惨白,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史盈心无奈道:“你走得太快了,我跟的吃力,现下好了,我的脚崴了,疼的厉害呢!怎么办,这荒郊野外,我怕是要被财狼吃了。你背我吧!”



胡阿图白了她一眼道:“我从不背女人。”



郊外的草丛中,史盈心靠在胡阿图的背上笑嘻嘻的说:“胡阿图,不知为何总觉得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很像。”胡阿图问道:“哦?是么?这世上还有长得跟我像的么?”



史盈心道:“不是长得像,只是我总觉得你们很像。”胡阿图听她的声音有些不寻常,显得有几分凄凉,正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却只听她开始哼起了江南的小曲儿。她唱完了,拍了拍胡阿图问:“糊涂兄,我唱得好听么?”不待他回答,她又自顾的说:“我妈妈是江南人,嫁给我爹爹后才来了京城,我从小儿便听娘说江南的美景,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到江南去瞧一瞧。糊涂兄,你去过江南么?”



胡阿图道:“我不知道江南美不美,我只知道我们大漠才好。在草原上,你骑着骏马,从东跑到西,跑几天几夜,都没人挡着你。最好的便是,这样的天,你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整个天空尽在你眼前,你闭着眼,就觉得天是你的被子,地是你的床。那时再有几瓶美酒,那就更好了!”



史盈心拍了拍他的头说:“这叫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她复又叹了口气。说:“诶,既然你们大漠那么好,你们北胡为何要兴兵来攻打我大楚国?”



胡阿图一震,低着头道:“不知道,公主说要打,便打。”



史盈心这几日总听他说起那北胡公主,早知他心中有意于那位公主,当下便问:“你总是说公主公主,你们那位公主到底有多美?她喜欢你么?”



胡阿图边走边说:“公主是世上最美的女人。”至于后面那句话他没有回答。



史盈心心道:我偏偏不信,世上最美的女人在北胡。她说:“糊涂兄,我口渴了,我们停下来喝点水再走吧。”她本以为胡阿图会不理她,继续走,他一向如此,但这一次,他居然停了下来。他们坐在一块石头上,分享着包裹里的烧饼和水。史盈心又问:“糊涂兄,你的名字为什么这么奇怪?很不好听,我们大楚的人不会取这样的名字。”



胡阿图微微一笑道:“这是公主给我取的名字。”也不知是怎样一种心情,他突然来了兴致,向史盈心说起了自己的过往,原来他亦曾是楚国人,只是当年他父母在朝廷当官,因奸人诬陷,而落得满门抄斩,他是被家仆救下,逃了几天几夜才到了大漠。后来便在草原上住下来,开始只是牧户放羊的孩子,一日他正在外放牧,一群孩子欺负他,在草地上追着他打,骂他是野孩子。郑嫣就是那时候骑着马经过那里,她将那群孩子赶走了,对着胡阿图说:“嘿,你还好吧。”只是这五个字,胡阿图总是忘不掉当时骑在马上的郑嫣。



史盈心凄然道:“原来你竟也是楚国人!你怎的这般可怜。你还记得你爹爹妈妈是被谁害了么?”



胡阿图摇摇头说:“我只记得当时家丁说,是被一个女人害了。哎!大楚的女人诡计多端,怎能和北胡的女子相比。若不是公主收留了我,恐怕我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史盈心说:“原来你那位公主是你的救命恩人,怨不得你这般心心念念。只是你的公主可喜欢你么?”



胡阿图摇摇头,说:“公主待我亦师亦友,我怎敢说喜欢她呢!只求能尽心报恩便已足够。”



史盈心幽幽道:“人往往如此,你待她一番心意,她却浑然不觉。莫要到失去的时候才知后悔。”



胡阿图听她口气甚为伤感,抬眼瞧她,只见她一双杏眼泪光点点,朱唇一抹,面上更是白暂秀丽,心中不由一动。突然心生怜悯,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头,手抬了一半,才要触到她的发上时,突然惊醒,忙收住了,尴尬一笑道:“一只虫子,飞了。”



他们继续前行时,史盈心仍是问题不断,到后来胡阿图明显有些烦了。他说:“你们大楚的姑娘,都像你这般爱问问题么?”他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极其快活的,他也不知这几日怎会与这个小姑娘结了缘。本是误打误撞,如今二人却似好多年的朋友似得,甚至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了。





这日,史盈心的脚才好些,能走几步路,但见天色一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一会儿就被乌云罩着,只听轰隆隆,轰隆隆之声虽不大,但已是下阵雨的前兆。史盈心暗道不妙,心想要赶紧找个地方躲躲雨,正自着急时,抬眼望去,突然兴奋的大叫:“糊涂兄,前面有房舍,咱们进去歇息一下吧。”



这座破庙已失修已久,胡阿图他们进来时,外面的雨已倒了下来,但里面有几处也下着小雨。他们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只见庙里有几堆烧过的柴火,旁边还扔了一堆干树枝,他将那堆柴火捡过来,正想要点燃。只听史盈心只是叹气:“若不是你喝醉了,咱们的马也不会被盗!现下哪会这样狼狈。这要走多少日才能到京城啊!”



胡阿图并未回她,还未点火,只见他神色紧张,突然叫道:“不好,有人来了!”史盈心一惊,心想他怎知有人来了,胡阿图一手抓起史盈心往佛台上一跃,二人躲到了关公石像之后。只听外面的马蹄声从远而近,胡阿图伸出两个手指,史盈心点点头,这时只听到一个童声说:“娘,颉儿想回家。”



一个女声说道:“乖颉儿,好好在妈妈怀里睡一会儿,醒了咱们就到家了。”



那孩子倒也乖,便没了声音,应是已在母亲怀里睡了。只听另一个男声说:“绮妍,为何要走的这么急,爹那边我都没有一句话,现下可好,也不知他老人家怎么个着急法呢!”



这说话之人正是于绮妍,胡阿图和史盈心皆是一惊,胡阿图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于绮妍。她骗得他好苦,把史盈心当成了齐蝉儿之事,害他白跑一趟。他正想找她问个明白。谁知人还未出去,只见史盈心已冲了出去,但听她恨恨说道:“你究竟是何人?我父亲怎样了?”



于绮研惊道:“小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并不认得你。”



史盈心冷笑道:“我是不认得你人,但你的声音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日你到我爹爹书房去送玉笛!你当我不知?先帝爷曾将一只玉笛赏赐给长公主,并亲口允诺,将来谁见了这玉笛便如同见了先帝爷。长公主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是个嫉恶如仇之人,凡有冤案错案者,长公主手下之人查明后禀,便赐玉笛一支,收笛之人要么当场了断,要么等人杀他。你自以为拿了那只玉笛,便可冒充长公主之人,却不知我曾有幸见过真正的玉笛,我只问你,现下我爹爹到底怎样了?”



于绮研脸色苍白,暗道不妙,此刻丈夫还在身边,又不敢认了,刚想反驳,只听詹常云道:“姑娘,怕是误会一场吧,我乃兵部尚书詹许梁之子詹常云,我家娘子素来和气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于绮研冷笑一声说:“常云,别听她乱说,这小丫头怕是楚老太婆派来的人!咱们先杀了她再说!”



詹常云将信将疑,但看着于绮研的眼神,仍是右手朝腰际的佩剑握去。史盈心见他们夫妻二人这样,知道自己一个人肯定不敌。仍强自镇定,盈盈一笑道:“想不到兵部尚书詹家竟是朝廷反贼,可惜了皇上的一片爱才之心。”



詹常云岂容人家这样污蔑詹家,骂道:“小丫头莫要乱讲,詹家对朝廷赤胆忠心,哪有二心!”



史盈心道:“我爹爹史清对朝廷就有二心了?你家娘子为何要去寻仇?”



于绮研厉声道:“小丫头,你明明是楚家的探子,楚老太婆才是卖国贼,常云这丫头我在楚府看到过,是她无疑,快快杀了她,莫要放她走。”詹常云听妻子这般说,早深信无疑,长剑出鞘就朝史盈心刺过来。



胡阿图本不想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并不是件好事。但是他不得不出来了,他的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詹常云的剑。另一只手一抬,已打在詹常云身上,只见詹常云就这样倒了下去。史盈心开心之情不言于表,说道:“糊涂兄,多谢了!他怎么啦?”她指指詹常云问道。



胡阿图说:“没什么,只是让他睡一会儿。”



于绮研万万想不到,竟在这里遇到胡阿图,而且胡阿图救了史盈心。她说:“胡阿图,你从来不是这样的。”



胡阿图道:“是啊,我从来不是这样的。”



“那你为何会这样?”



“我没想过为何,若想了也许我就不会出手了。”



于绮研看了一眼史盈心,幽幽笑道:“是了,我知道了。”这时她怀里的孩子说了句梦话,“娘,颉儿要抱抱。”于绮研忙柔声安慰道:“乖颉儿,娘在这里。”她的声音很是亲昵,又低头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



史盈心看她这样,心里突然生出无限柔情来,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自己妈妈也是这样待她。心里倒不怎么记恨她了。只是放低了声音问道:“你快告诉我,我爹爹到底怎么了?你没杀他吧?”



于绮研说:“我不杀他,自有人杀他。”又朝胡阿图说:“你要杀便杀,但我丈夫和孩子只求你放一马。”



胡阿图的刀还在刀鞘里,但他并没有拔出来。





二人离开破庙时,心中都不胜感慨,有些问题史盈心明明缠绕心头,却总是不问。而总是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前面有一家客栈,二人都喜道:“可好,这荒郊野外倒也有客栈。”走近门口,只见门边蜷缩着一个老婆婆,大约六七十岁的年纪了,面无血色,嘴唇干枯,显是饿了许多天未进食的,店门口的小二哥一边骂一边推她,口中说道:“你快快离开,不要碍了我们生意!”胡阿图见此忙止住了那小二哥,将史盈心放下安置好,又上去扶起老妪,叫店小二拿些水和吃的,那店小二再不愿意,但见他掏出一垫银子放在他手上,忙点头堆笑脸。



胡阿图催道:“快快上来好酒好菜。”小二赶紧照做了,那老妪喝了点水吃了点米饭,方有点力气,才说道:“多谢大英雄相救之恩,等我找到儿子之后,再来报恩。”胡阿图呷了口茶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老人家是要去哪里寻儿子?”



正说着话儿,胡阿图突然只觉全身松软,使不上力来,那老妪忽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刺向胡阿图。胡阿图见此正想躲过,却动弹不得,眼看那匕首要过来了,忽然只见旁边的史盈心猛地坐起推了一把老妪,那老妪没想到史盈心一个弱女子能这般以身试险。被她一推之下失了重心匕首未刺中。



只见她回身一把将史盈心抓个正着,说道:“好个俊俏的小姑娘,这般不识好歹!”



史盈心暗叫不妙,不过仍是淡然道:“这个婆婆很是奇怪,我们帮了你,你为何又要害我们?”



胡阿图奇道:“我与你并不相识,为何出此毒手?”



那老妪哈哈笑道:“你是与我没甚恩怨,但我收人钱财与人方便,必要杀了你才行。”



胡阿图心道,自己在大楚并无仇人,是谁要杀他也不知,但见她这个模样,已有几分明白,顿时心中一凉,说道:“你是玉面狐段倩芝?”



那老妪笑道:“胡阿图,算你识相,倒知道我名讳。”说着便将在脸上撕下一张脸皮,史盈心只看到一张貌美如花的脸,更是一惊,不由赞道:“你这易容的功夫可比胡阿图更甚了。”



段倩芝说:“小丫头,看你有几分慧根,婆婆正好缺了个徒弟,跟了我吧!”



史盈心说:“婆婆我不知你和他有甚过节,只是我与他有几句话要说。”又转过脸来对着胡阿图柔声说道:“胡大哥,我实在想不到,你我缘分只到今日,我心中实在难过。”说着便已是泪水连连。胡阿图心中不解,为何她会这般说,但见她眼中竟是柔情,倒不由怔住了。只听那段倩芝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是爱错了人,这胡阿图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是个敌国贼子,现今正举国通缉他。”



史盈心哭道:“婆婆,他是正人君子也好,是敌国贼子也好,我都不管,我只知道我心里喜欢他,你今日要杀他,我救不了他,也只能与他一同死了便好。只是我求你一事,若能应了,我这一生便无憾了。”



胡阿图听她这样说,不知所以,只觉得胸中难受,却又不能动弹。暗暗叫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编故事。傻丫头,快逃为是啊!”



段倩芝道:“你倒是个痴情的丫头,你说说看是什么事。”



史盈心从怀里拿出一个黄色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朵牡丹花,甚为好看,只听她说道:“这个荷包是我绣了许久才绣成的,以前总是不敢送与他,现如今再不送恐是今生都没有机会了。婆婆还请你准我一准。”



段倩芝笑道:“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丫头,你想求婆婆,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史盈心忙问:“什么条件?您说便是,若能做的,我一定会做。”



段倩芝冷笑道:“这店小二方才欺我太盛,你帮我杀了他!我就让你的情郎多活一会儿。”她说完将手中的匕首来递过来。史盈心接了匕首,回头看了看躲在前面一张桌子底下的店小二正在发抖着,一边哭着,一边说:“饶命啊。饶命啊,我是个下三滥啊,饶命啊。”胡阿图在一旁恨的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帮忙,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和这店家根本无关,你要杀便杀,胡某没有半点怨言,何须……”话未说话,只见史盈心手中的匕首已刺进了那店小二的胸膛之上!他心中大骇,这丫头也真下得了手!



史盈心将那荷包亲手塞进胡阿图的胸口,但看她脸上已落满了泪水,胡阿图也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头脑越发清晰,身上也渐渐有了力气!段倩芝已伸手拉住史盈心,将她拉到一旁去,说道:“你到那边去等着。”



正说着只见胡阿图突然短刀已出手,虽出老妪所料,但她仍是十分机警,忙拖过身旁的史盈心,将她挡在自己面前,胡阿图收住刀,说:“你可听过我这刀的来头?”



段倩芝道:“北胡一把刀,人人皆知。我怎会没听过!”



胡阿图道:“你既听过,便知道,至今无人能活着从我这把刀下逃走。”



段倩芝点点头说:“确实如此,但我手里有这丫头,你怎舍得伤了这么个粉嫩的女娃娃?”段倩芝正说话时,也不闲着伸出左手,史盈心知她这是要放暗器,直扑了过去,将她的左手挡去了,胡阿图这边又是一刀,这一下段倩芝硬生生未躲过去,中了一刀,人慢慢倒了下去,只听她微弱的声音,恨恨道:“丫头休怪婆婆了!”史盈心哎呦一声,已中了她的毒针,只觉得头晕晕的,站不稳当顺势便倒了下去。



胡阿图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查看她的伤势,只见那两根毒针已入了颈部风池穴,他暗叫不妙,将毒针取出,只见上面泛着黑血,知此毒不浅。只见史盈心面有难色,却又忍着,显是忍着疼痛,她说道:“胡阿图我若是有个万一,想来也十分不值啊,竟是为了你这个北胡人!”



胡阿图听她这么说,心中十分难过,却又不知说什么好,突然想起刚刚那荷包,他正是因为那荷包才解了毒,于是掏出荷包将里面打开,只看到几朵干瘪的白色花瓣,他将这些干花拿了出来,放入史盈心口边让其吞入口中。略让她放倒在地上,再回身查看段倩芝的身上,是否存有解药,但摸了口袋并没有什么药物,只有几枚暗器。他气愤不已。



良久,才见史盈心稍稍好转,但仍是气息微弱,胡阿图忍不住叹道:“你为何舍命救我?我并不值得你这样相待。”



史盈心微微笑道:“胡阿图我刚刚杀了人,你可还愿意与我做朋友么?”



胡阿图点点头,她这样舍命相救,他怎会不愿意呢?他眼中已全是泪了。史盈心又道:“你我虽相处不多时,但在我心里却似相识了许久,不瞒你,我以前有个朋友名叫田学义。与你一般差不多大,那一年因我顽皮的厉害,得罪了一帮江湖恶人,他们将我抓了去,田学义为了救我,与他们结了怨,后来不幸被杀,此时我一直心中郁结。我初见你时已觉得有几分相熟,越处下去,更觉得你二人十分想象,所以只觉得你比一般人亲切……”



她滔滔不绝说了半响,才把心中所想道个明白,胡阿图原以为她这是在讲临终遗言,心中十分难过,早已痛哭流涕道:“史姑娘,这些日子以来,我早已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了。只是我欠你太多……”



只听史盈心呵呵一笑道:“糊涂兄,你不必难过,我不会有事的,这干花可不是常物,乃是长白山上的千年人参花,能治百病,解百毒。”





京城一酒馆中,史盈心与胡阿图对面而坐,二人面前的碗都倒满了酒。史盈心拿起了大碗,一口就将整碗酒喝了个底朝天。胡阿图道:“你以前并不是这样喝酒的。”





“是的,今日之后我也不会这样喝酒。”史盈心道。





胡阿图听她口气十分伤感,自己也不由得黯然,但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仰面又将一碗酒倒入口中。心里却有淡淡的忧伤。





他与史盈心分开时,只是看着她走入人群中。她的身影很是单薄,在街上的人群中显得楚楚可怜,他只是这样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眼前。他知道今日一别,没有相见之日,若有的话,只是敌人了。





那日在破庙之中,她分明可以问清楚,自己和于绮研的关系,但她并没有问。看到于绮研怀里的孩子,她眼中尽是不忍,反倒帮于绮研说好话,劝自己不要杀她。他当时就问了句“你们大楚的女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若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也要放过她么?”





谁知她却说道:“她便是个大魔头,但此刻她只是一个母亲,怀里这孩子还要她照顾,杀了她,这可怜的孩子怎么办?”



她也可以不顾性命的救他。段倩芝的毒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救他时,那样义无反顾,实在出乎意料。



大楚的女孩子,真让人想不明白,她们待人都这般真诚么?虽然他们才认识不久,却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胡阿图他绝对想不到,此时的史盈心,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在想:这个可怜的胡阿图,不知他回到了大漠,会不会快活?他能不能娶了他心里的那个公主,不管如何,祝他幸福。





五月吧第18届群杀【江山写意】第三轮参评贴(共搜集有17帖,此为第47帖)

(作者:黑白;提交人:茉;提交时间:2014/9/1 11:26:01)

5,春日宴 (作者:陈希宁)

镇国公五十大寿,大摆筵席,景王齐昭轩自然少不了要出席。
  
  楚志南出府相迎,先以君臣之礼拜见,再叙舅甥之情,说了好一阵话。
  
  景王向镇国公身边介绍一同前来的人:“这是我的恩师贺先生!”
  
  楚志南忙抱拳道:“久仰贺先生威名,今日得见先生神采真是三生有幸!”
  
  原本镇国公就是说说场面上的客套话,不料贺瑾棠却接口道:“我的神采很好吗?”
  
  这时,景王连使眼色,镇国公依旧笑道:“这个自然!贺先生为一代宗师,气质不凡,令寒舍蓬荜增辉。”
  
  贺瑾棠朝楚府里望了望,四处张灯结彩,他一脸讥诮:“贺某不过是一介布衣,貌不惊人,只是平时比别人勤练些武艺,除此别无长处,镇国公如此抬举,不敢消受。告辞!”转身便扬长而去。
  
  镇国公呆立当场,众人皆指责贺瑾棠颇不识好歹。景王摇头笑道:“贺先生本来就不太爱应酬,舅舅你却拿官场那些客套待他,不是自讨没趣么?”
  
  贺瑾棠是个颇为怪异的人,依着景王这棵大树靠山,即不爱结交王侯,也不开宗立派,平时除了教齐昭轩拳脚功夫,倒是经常跟王府的下人们打的火热,吃酒耍钱,和小厮一起打趣丫鬟。若有小厮和丫鬟情投意合,只要让他知晓,定会全力撮合,等到了水到渠成,便去找景王讨人情成全。
  
  景王经常劝贺瑾棠:“您不能老操心别人的事,自己的事也该有点眉目了。您看华山派甄羽前辈,同样是一代宗师,人家现在曾徒孙都有了,您看看自己,哎——我到现在连个师弟都没有。”
  
  这景王从小就活泼好动,常被天子责斥不习礼仪,但他无意储君之位,依旧我行我素,对了贺瑾棠的脾气,两人即是师徒,亦是忘年交。两人私下说话也不相互端着架子,经常王爷不像王爷,师父不像师父。
  
  贺瑾棠每每听闻,都是嘻嘻一笑:“那你赶紧立妃,我就很快有徒孙了!”说完奔出去给别人报喜去了。
  
  贺瑾棠已年过不惑,依旧形影只单,常有人说媒,却总不能成事。
  
  一年冬天,边关太平。镇关侯莫世忠率四子莫写意回京述职。
  
  莫写意曾与景王结拜,难得一次回京,齐昭轩自然要摆家宴相请义弟。
  
  开席前,景王劝告贺瑾棠,这次一定要给足面子,千万不能在席间让客人和自己难堪。贺瑾棠颇感为难,终究还是答应了。
  
  莫写意常年随父镇守边关,武艺却非家传,拜了一位江湖女侠沈紫樱为师。这次回京,沈女侠亲随,赴景王家宴时,他也请了师父一道前去。
  
  席间,一个是亲王,一位是守关将军;一位是义兄,一位是义弟,莫齐两人自然是相谈甚欢,无话不说,无意间把贺瑾棠与沈女侠晾在一边。
  
  贺瑾棠本欲想去找王府小厮玩耍,一想起景王嘱托,便不好离席,只是酒足饭饱,亦伸不出筷子,只好沉默端坐,偶尔一瞥沈女侠,也是正襟危坐,白熬时光。
  
  两人虽同在江湖,却因为男女之别没有交集,这次相遇也只是点头问候,剩余时间便如一对活菩萨熬到宴席终了。
  
  不过贺瑾棠面黑邋遢,像只泥菩萨,而沈女侠虽是江湖中人,一直待字闺中,清丽脱俗,宛如一尊白玉菩萨。
  
  贺瑾棠本以为此事就算了了,不想第二天莫府又摆宴回请景王,莫写意点名请他,于是又被景王一起拽去。
  
  席间依旧如同昨日,贺瑾棠又与沈紫樱一道干熬。因为在家中,莫写意放得开了,一番觥筹交错之后,便要与景王切磋武艺,景王也是个直爽性子,当下便你来我往在庭院中斗起来。
  
  一个守关将军身经百战,一个是宗师高徒,两人斗了半个时辰不分上下。镇关侯怕有误伤,忙叫停二位道:“难得贺先生和沈女侠两位前辈在场,请他们点评一番,也好叫你们有些受益。”
  
  这贺瑾棠却是个活泼性子,一连憋了两天,终于有了说话机会,哪容错过?他也不推让,便将看到的破绽一一点出,开始只是说景王那些招式使的不对,后来又点评莫写意说他虽然久惯战阵,一些招式却使得扭扭捏捏,不够狠绝。
  
  宗师见解自然不同凡响,贺瑾棠一番连说带比让众人频频点头,,只是沈紫樱只是面色挂笑,不置一词。
  
  待贺瑾棠说完得意洋洋落座,沈女侠才面挂微笑道:“贺先生刚才说写意功夫不到家,是因为我做师父没教好?不如我向贺先生求教,也好长长见识。”
  
  “这……”贺瑾棠才想起刚才只顾自己高兴,大有想将莫写意收在门下再造之意,却忘了他的授业之师正在堂前,而且还是位貌美女侠,顿时血液涌上头脑,额上滚下汗珠来,只呆呆望着沈紫樱,不知如何接话。
  
  好在莫世忠甚是精明,把话头接过去,说起华山掌门甄羽近日中毒之事……
  
  回到景王府,贺瑾棠依旧想着自己的话语确实唐突,一夜翻来覆去不能入眠,第二天一早便独自去莫府门前徘徊。
  
  莫世忠听下人禀报,亲自出府迎接,自然也少不了客套之辞。这次贺瑾棠却不生气,直接开门见山道:“昨日言语不慎,得罪沈女侠,今日特来道歉。”
  
  镇关侯一听,忙着人将沈紫樱请出来。沈紫樱一听贺瑾棠来意,眉宇间顿时绽放笑意:“昨天就是一次玩笑,贺先生不用放在心上。”
  
  贺瑾棠见沈紫樱一脸笑意似春风,看不出半点恼意,心中却更加愧疚,又不能将自己的追悔表达清楚,又一连几天去莫府拜访。
  
  这贺瑾棠跟别人时伶牙俐齿,遇到沈紫樱却是木讷少言,心里总盼她严厉训斥一番才好受。既是道歉过了,又无由头再请沈女侠出来相见,只是跟莫世忠一起闲聊。
  
  镇关侯官拜大将军,虽然是回京述职,却也清闲不得,哪有时间日日相陪,要不好拒客,只请他随意在府里走动。
  
  贺瑾棠却欢喜不已,竟在莫府流连返往,每天早出晚归,成天跟镇关侯的亲兵们厮混在一处,吃饭时与沈女侠同席,两人却不深谈,沈紫樱待他若未见,只与莫写意说话。
  
  一日,景王找来贺瑾棠议事。原来大楚以武立国,天子为鼓励王侯将相在武道上精益求精,每五年举行一次较考。眼看较考日期临近,景王府仍有一人之缺,想托贺瑾棠寻找一位相熟的江湖豪杰助阵。
  
  贺瑾棠脱口而出:“可以请沈女侠!”
  
  景王表情为难:“这恐怕不好相请。镇关侯被视为荣王派系,写意这次也参加到荣王那边,请了他的师父过来,只怕我与荣王有嫌隙。”
  
  贺瑾棠像挨了一记闷棍,不再言语。只是依旧每天去莫府走动,和莫福等人玩耍,却又心不在焉。
  
  不久,贺瑾棠陪景王吃茶。景王道:“师父你最近早出晚归,可是遇到什么事情,如需我出面的,不妨直言。”
  
  贺瑾棠也不抬头,只是小口啜茶:“我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天天玩耍。”
  
  “你不是喜欢上沈女侠了吧?”
  
  景王一语让贺瑾棠嘴中热茶一口喷出:“哪有的事?别胡说八道。”
  
  景王笑道:“那你为何每天都去莫府走动?”
  
  贺瑾棠稍稍停顿:“只是跟莫福等耍惯了,听他们说些边关趣闻,才常去。”
  
  “我听写意说,你在莫府也似现在这般无精打采,但凡旁人说起沈女侠或她出现在你周边,你便又活过来。”
  
  “那沈女侠是什么态度?”
  
  “沈女侠?好像没什么态度……”没等景王说完,贺瑾棠突然拂袖而起:“我好歹是你师父,什么时候轮你操心我的事情了?”说着气闷闷的去了。
  
  景王在身后叫道:“你若无意,我这边去告诉写意一声,让他别在沈女侠面前多嘴……”
  
  之后贺瑾棠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在景王府里,也不与小厮们耍闹。景王也不搭理,容他脾气越发怪异。
  
  转眼间,年关已过,镇关侯便要再赴边关,齐王摆了家宴为莫写意等饯行。这次把贺瑾棠请出,他倒是没有推辞,席间只是一个人喝闷酒,不知不觉中醉倒伏在桌边就睡着。
  
  待他醒来已是夜深,莫写意与景王不知去向,只有沈紫樱依旧在自酌自饮。
  
  望着贺瑾棠,沈紫樱嫣然一笑,眼睛带着迷离醉意:“你醒了?”
  
  “唔……”贺瑾棠一下清醒过来,感觉心跳逐渐失去节奏,不知如何应对。
  
  沈紫樱举起酒杯道:“明日我便和写意走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见,我敬贺先生三杯酒吧。”
  
  贺瑾棠赶紧站起举杯相迎,感觉自己手有些哆嗦。
  
  “第一杯,愿郎君千岁。”
  
  “第二杯,愿妾身常健。”
  
  “第三杯,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沈紫樱每饮完一杯,贺瑾棠便默默陪着喝完,却不知酒的滋味,也不识话的意思。
  
  三杯已完,沈女侠笑道:“难道你就没有话跟我说?”
  
  贺瑾棠忙倒了一杯回敬:“祝愿你在外安好,身体康健。”
  
  沈女侠脸色慢慢有些沉了:“就只这么些?”
  
  贺瑾棠想了半天,嚅嗫道:“我会日日为你祈福,愿你无病无灾。”
  
  沈紫樱一甩酒杯,脸色挂霜,贺瑾棠如做错事的孩子呆呆地立着,脑子空白。
  
  等了半响,沈紫樱抬头直视贺瑾棠:“你是不是喜欢我?”
  
  贺瑾棠的心一下扑到嗓眼,双脚发颤,哪里还有平日里宗师的半点风范。
  
  “你不说,我就回去了。”
  
  “呃,我喜欢你!”贺瑾棠只觉得错过这一次,便没有机会,当即狠下心。
  
  “贺瑾棠,你胆敢骗我!”沈紫樱勃然大怒,瞪着贺瑾棠。
  
  “我没有骗你。”贺瑾棠的声音弱的如蚊子。
  
  “那你喜欢我,为何不跟我说?”沈紫樱怒气依旧,只是脸色开始羞红。
  
  “我不敢,怕你当我是疯言疯语,从此都不愿见我……”
  
  “那你喜欢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后,心就如一面湖水,倒映的全是你的影子,有时湖面被吹乱了,静了依旧倒映着你,每日见不到你,便觉得难熬……”
  
  沈紫樱噗嗤一笑:“好吧,我也喜欢你已久!”待贺瑾棠再看她时,只见她眉宇含情,脸色绯红,是何等可爱。
  
  贺瑾棠感觉如沐春风,夜突然变暖了,身边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欢喜的感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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