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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四轮参评贴(共搜集有17帖,此为第46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6/7 9:55:50)

第四轮中区:骊歌(贴杀 张乾坤,一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6-6 21:29:50

树密藏灵雀,崖高落碧泉。白云浮出翠岑间。眼底一枝春醒,与蝶两缠绵。

露滴清如泪,风吹散作烟。手扶磐石问经年。有过迷茫,有过梦如莲,有过薄凉心境,未肯对人言。

   

  【初遇】

  

  “珑儿,小心戒备,再过四十里便到凤麟洲。”

  

  吕珑像一只飞出笼的小鸟,一夜奔跑,终于摆脱了师傅殷林琴。她一边模仿师傅的话语,一边自鸣得意,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曙光微露,五月的清晨,令人心旷神怡。她闪进一片密林,林中鸟语喧天,各种清香,扑鼻而来,翻风绿叶似一双双调皮的手,轻轻筛落星子一般的阳光,撒在她的身上。她怔怔的看着,陶醉着,伸出纤纤玉指一捋流云似的秀发,小蛮腰一扭,轻盈飞身,停在一根高约十米的树枝上,准备安然的睡上一觉。

  

  移过师傅的碧玉枕,素面朝天,左手一只鸭脖,右手一壶甜酒,啃一口鸭脖,喝一口甜酒,顿觉人生之乐,莫过于此。“吕珑,师傅来了。”突如其来的人声,让她一惊,鸭脖与酒壶齐抛,飞身欲起,不料小脚踏空,“啊——”的一声,从树枝上坠落。

  

  忽然,半空中伸出一条手臂,将她拦腰抱住,稳稳地落到地上,那人放下她,扭头便走。惊魂方定的她抬眼看去,一袭黑衫,似一个高大的男子背影,斜背一把长剑,正向西疾驰。

  

  “喂,喂……站住!”吕珑连连娇喝道。那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依旧自顾前行。

  

  她燕子抄水似的飞身连纵,伸臂拦住他的去路,再定睛打量,眼前这个男人有着一张线条清朗雕刻般的俊脸,眼底一抹深蓝,表情冷得像块冰。

  

  她一改语态道:“谢谢你。”

  

  他眼脸低垂,漫不经心的回道:“你已谢过,我可以走了吗?”话音未落,便欲斜身向前。

  

  “我长得很丑吗?”她搬出死缠烂打的绝招,嘻皮笑脸追问。

  

  “你长得如何,跟我有关系吗?”他明显有些不耐烦。

  

  “有人要杀我。”她撒了谎,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谎,只是想与他在这人迹稀无的密林多呆一会,虽然,他很冷漠。

  

  他停下来,倒退一步道:“一般人杀得了你吗?”

  

  “杀得了,杀得了。”她忙点着头,心里坏坏的笑。

  

  “我接住你是条件反射,其实那时你已调整好,可安全着地,这里四下无人,你从高空落下,干嘛?不会是在树枝上睡着了做梦吧。”他这一开口,句句在理。

  

  噗……她低头笑出声儿来,刚才的确是睡在枝桠上做了个美滋滋的梦。

  

  此刻,他才注意到眼前这位黄衫女子,有一张清丽无比的脸庞,还有一双世间少见的墨绿深瞳,无邪的笑容里,有着非同一般的亲和力。

  

  “魔仙双修?”她也再次细细打量着他,她的深瞳已然明显看到,他的体内有魔仙两种真气在流转。

  

  一听她这么问,他冷冷的说:“请别再跟来。”

  

  “有我无法拒绝的理由吗?”她脱口而出。

  

  他凝视了她一眼,像是道别,足尖一点,飞身,几个起落,很快消失不见。

  

  吕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嘟起小嘴,气呼呼地跺着脚。

  

  

  【重逢】

  

  酒洒了,鸭脖子飞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美男子也跑了。吕珑走在幽深幽深的密林小径,一个劲儿的嘀咕,手中的杨柳枝不停地抽打路边的闲花杂草。她停下,旋转飞升高出树梢,向前看,是一片碧绿,向后看,还是碧绿一片。看来是迷路了,她心里想着,迷路也好,在师父殷林琴没抓到自己之前,只要能痛痛快快的玩玩就好。

  

  她把手中的杨柳枝向空中一抛,拉拽一根青藤欢快的向前荡去,满袖沾满草木的清香,她觉得自己像一片闲云,这样几回起落,也不知道走到哪里,突然,她听到了阵阵打斗声。

  

  循声而去,只见一群人正在围攻一个人,她眨巴眨巴眼睛,没错,那被围攻之人,就是中午遇到的那个黑衫男子。

  

  围攻他的人中,有一青衫男子,手中不知拿的什么鬼东西,只见蛇、蝎、蜈蚣、壁虎、蟾蜍五种毒物张牙舞爪,扯起五缕黑烟,向他急速扑去,他则将长剑当胸,双手一翻,长剑便化作五把利刃,对着五毒飞刺了而去。五毒稍作退缩,接着又扑将上来。一时间两相缠斗在一块,僵持不下。

  

  这时人群中长得像巫师的中年男子,宽袖一抖,一条玄铁链便钻空抽袭过来,正好击中他的左小腿,他身子一倾向下蹲去。铁链一回环,顺势缠住他的右臂,再一扯,他的身子跟着飞了出去,五毒伺机扑袭,蛇头咬中了他的右臂,他落地,后退数步,似已无还手之力。五毒瞬间又回到青衫男子掌上的角鼎之中。

  

  “柳耷,你半魔半仙的活着,三道皆不能容,你还是乖乖的交出魔元吧。”青衫男子对他厉声道。

  

  “呵呵,杨典你休想!”他冷冷的道,长剑插地,缓缓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今天这密林便做你的葬身之地!”杨典恼羞成怒,电光火蛇般向柳耷猛扑了过来,余下人等也一并围攻上来。

  

  柳耷仰面一声狂吼,蓝色的双眸似要喷出火来,如一头凶猛的困兽,向对手发出强有力的攻击,手中牵风剑招招只取对手命门,一时间,鲜血断肢齐飞。然而渐渐地,被毒物所咬过的柳耷,已明显处于下风。正当他摇摇欲坠时,吕珑飞身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喂,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有意思吗?”吕珑怒声道。

  

  “哪里来的小姑娘?少管闲事!”杨典道。

  

  “这闲事我管定了!”吕珑伸手搂住柳耷腰身,一运力,凌空飞去。

  

  那巫师见状,迅疾抛出玄铁链,铁链在空中抖直如尖枪,冲着吕珑后背刺去。此刻柳耷,隐隐感觉到背后杀气,身形一转,后背被铁链重重一击,一口鲜血吐到吕珑身上,染红了她的黄衫。

  

  吕珑心中已有算计,打是肯定打不过,只有想办法带着柳耷一起逃。但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激战场面,一时心中焦急万分,却听柳耷声息微弱道:“你走。”

  

  “说什么鬼话,我怎么能走!”吕珑嚷道,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指如兰花一弹,新月刀便炫然而出。她提着新月刀,深瞳怒视着围追上来的人群大声喊道:“别过来,走开。”

  

  只见那群人,真的就像失魂落魄一般向后退去。杨典与巫师,两人都很是吃惊,他们内力深厚,却依然有闻声想退之意,心中暗度,这黄衫女子什么来历?看来年纪轻轻,怎么就有如此修为?能摄人心魂?见此情景,担心她再行法术,也就不敢冒然行事,面面相觑,纵身离去。

  

  吕珑见杨典一众被她轻易唬住离去,不由得心头狂喜,精神一放松,跟着手一松,柳耷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她赶忙蹲下道:“对…….对不起,我……我没经历过这些。”

  

  柳耷看了她一眼,依旧一派冷漠的语气道:“你有控制别人精神的能力,刚才为什么不让他们互相残杀?”

  

  吕珑瞪大眼睛看着柳耷:“我……我从不杀人的。”

  

  “蠢!”柳耷道。

  

  “你!”吕珑瞪着柳耷,这会是真气。“算了,不跟你这种人计较。”

  

  “我是哪种人?滚!”柳耷怒吼。

  

  吕珑看到柳耷生气,想起之前杨典说他半魔半仙,感觉到刚才说的‘你这种人’可能无意中伤到柳耷,连摆着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帮你看看伤。”说着就抬他的手臂。只见黑色的血正往外流。

  

  他猛然用力甩开吕珑,摇晃着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摔倒。吕珑却倔强的坚持去验看他的伤势。

  

  “我的眼睛能看到你哪根肋骨折断,哪根肠子打结,哪条血管受阻……”她边撕他的衣袖边不停的说,“我也能看到你的心,但看不到你的心在想什么,所以不必害怕与担忧,不过下雨,打雷时,就不灵验了。”她的声音如黄鹂儿一般清脆。

  

  他被她真诚的话语打动,不再抵抗,心中在想,难怪当初与她对视,她能看出他与常人不同。“谢谢!”他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哼,说个谢谢都这么没诚意,你不会笑着说吗?”吕珑看着柳耷撇着嘴道。

  

  他看了她一眼,还是不笑,但是她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温柔。

  

  她扶着他找到一处山洞,安置妥他,便去找吃的,找草药。这时候,她是多么希望归雨萝能在身边,那丫头虽说不懂医术,但至少熟悉各种植物特性,哪些可以排毒、消炎她都了如指掌。现在她只好搜索记忆,细想归雨萝之前告诉的些许知识,个自在山中寻找。

  

  她用芭蕉叶取来溪水帮他清洗,用石块捣碾粹取草药,敷在他臂间,背上,扶他斜靠在洞壁,从怀中掏拿出碧玉箫,舒缓地吹了起来。在柳耷听来,这箫声像冰泉之气,浸入心脾,又像回风流雪,轻柔敷在肌肤,渐渐地,他在吕珑的箫声中沉沉睡去。不一会儿,她守在他身边也睡着了。

  

  睡梦中,她感觉到咽喉像被人手掐住一样,难以呼吸,她拼命挣扎,但那只手还是没有松开,她快窒息了,双手使劲去打那只手,全身扭曲,脚使劲的蹬踹,踹到坚硬的石壁上,她被痛醒。

  

  她看到柳耷原本幽蓝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红色的火苗,他的手紧紧地掐住她的咽喉,“放……放手,是……我吕珑。”他松了一下,又掐紧。她用深瞳凝视他,想用精神力控制住他,可是在这漆黑洞里,他看不到她的墨绿深瞳,精神控制对他起不了作用。

  

  急中生智,她右掌向上,心诀暗占,新月刀发出一道雪亮的光芒,照见两个人,四目相对,她一个劲儿的摇头,流着泪说“我是……吕珑”。只见他眼里的红光渐渐褪去,慢慢的恢复了幽蓝,他松开了手,平静下来。他双手紧扶着吕珑的双肩:“对不起,你没事吧。”短短七个字,声音凝咽。吕珑看到了那一汪幽蓝里饱含的晶莹。

  

  那夜,他告诉她,他叫柳耷,耷然动容的耷,如她深瞳所见,他跟常人不同,并非魔仙双修,而是魔女与仙使之子,天生异体,体内有魔仙两个真元。那日围剿他的杨典要报灭门之仇,需自修成魔,为了迅速提高魔力,想拿走他体内的仙魔双元。

  

  吕珑靠近他,将手掌伸到他面前,掌心新月印发着雪光,她挤了下眼睛说:“大耳朵,你把手掌盖上来。”

  

  柳耷侧头,微微的笑一下,耷,大耳朵,亏她想得出来。她终于看到他笑了,虽说这微笑浅得不能再浅。她盯着他,继续眨巴眼,挑起下巴说:“快点嘛,你盖上来。”

  

  他迟疑了些许,终还是盖了上去,嵌在她掌心的一枚月牙儿,散发着雪亮光芒,在两人掌心流转,他感觉到清凉,原本不宁的心绪,渐渐平和了下来,他学着她闭上眼睛,仿佛来到海边,海天一色,晴空万里,如白絮一样的云朵在天空或舒或卷,他听到海的呼吸,看到云的自由,宇宙的清澈。

  

  天亮时,她醒来,看到他坐在洞中,手里握着一个木偶发呆。她悄悄走近,欲伸手去抢,却踩到地下的土坑,跌进他怀里。相视时,她一脸娇羞,而他显然不再那么冷冰冰。

  

  “啊……”她站起来脚踝极疼,想是刚才崴到了脚。他一把扶住她,伸手去撩她的裙摆,在脚上几处轻按,边按边关切的问:“这里疼不疼?这里……还有这里呢?疼不疼。”

  

  “啊……疼……疼。”吕珑叫着。他一只手伸过她的腰际,直接抱起她,放在石头上坐好,看着吕珑道:“对不起,冒犯了。”她看到了他眼底的善良与温暖。

  

  他旋即脱掉她的绣鞋,解开她的白色袜子,很有经验的在脚上捏来捏去“你忍着点。”用力一拉一顶,吕珑便感觉好了许多,又感觉得脚被他一直拿着不好意思,意欲拿开。

  

  只听他道:“别动,我再帮你揉揉,易于淤血散去。”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吕珑开心极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近日内少走动,有啥我背你。”

  

  “嗯。”她回答,接着找着话题,“新罗沉香木?”她问。

  

  他递给她看,是一个男子木偶。“娘雕的,她说这是爹爹。他们倾心相恋,却遭世俗所不容。后来,爹爹被抓回锁仙台剔除仙骨,生死不明。娘虽有千年修为,却郁郁而终。想他们的时候,我就看看这只木偶,有爹的样子,有娘怀里的余温。”

  

  “大耳朵,你多大了?”吕珑问。

  

  他皱了下眉,假装思索,“明年正好九十九。”看到吕珑睁得大大的眼睛,他噗的笑出声来。

  

  吕珑这才知道上了当,跟着也笑了起来,一记粉拳捶在他肩头。看着他此刻阳光灿烂的面容,芳心油然升起一丝怜惜。

  

  二人正神思恍惚之际,空中渺渺传来秋籁琴音。吕珑叫了声不好,急忙拉着柳耷往洞内躲去,并示意他小心别出声儿。

  

  

  【秋籁琴音】

  

  琴声如雨点荷塘一般,典雅幽婉,在丛林中飘荡,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确定琴声已然走远,吕珑这才拉着柳耷走出洞口,撇着嘴道:“刚才弹拨秋籁琴音的人是我师傅,要来抓我回去。”

  

  柳耷正色道:“那你快回去吧。”然后活动了下手臂,又皱起了眉头。

  

  吕珑见他这样,也不多话,倚在树上,拣了根枝条在地上划拨着。这些天来,每当柳耷魔性发作时,吕珑就让自己的掌心与他的掌心重叠,运转新月雪芒帮他正心调息,两人就这样误打误撞的,悟到新月雪芒对魔性具有抑制能力。

  

  渐渐的,毒素被柳耷运行逼出,体内魔仙两股真气又恢复了平衡,不再肆意此起彼伏。

  

  柳耷平日,话还是不多,但简短直率的话语中透着对吕珑的关心与感激,当他一个人沉思的时候,眼角眉梢总会掠过一丝担忧。

  

  一天,他主动对吕珑道:“咱们明日启程去凤麟洲吧,然后乘浮搓去聚窟洲,据说被剔尽仙骨的人,会被流放关押在那里,我一直想去一探究竟。”他说这些话时,目光沉郁而又坚定。

  

  吕珑点了点头,予以鼓励。然后又用手摸着自己的耳朵,眼晴调皮的看着他,左一声右一声的大耳朵叫着,逗得他不禁笑了起来。

  

  尘缘便是这般不可捉摸,时光澄澈如流,风物欣然葱郁,初夏的暖风,正轻轻撩动两人心底的那份柔软。

  

  然而他们并不知晓,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去而复返的殷林琴眼里。

  

  抵达凤麟洲驿站,时正戌时。两人租好两间上房,便各自回房歇息。吕珑辗转反侧正欲入睡之际,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打斗喝斥之声,其中一人发声极像杨典,她担心伤势才愈的柳耷,迅疾跳下床飞奔过去。

  

  柳耷的房间内一片狼藉,此刻他正与杨典、大巫缠斗在一起,看来此番,杨典对他体内的真元是志在必得,出手更是猛辣凶狠。

  

  柳耷力搏两人,体内那股魔性,便会随暴躁的心绪翻涌,渐而,眼底那抹幽蓝像被彻底燎燃,红色的火苗窜动,看到此时的柳耷,杨典的五毒鼎在掌上运转得更快,蛇、蝎、蜈蚣、壁虎、蟾蜍扑袭得更迅猛。

  

  吕珑心急如焚,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幻出新月刀,欲跃入参战。突然她右肩被人捏住,左掌翻转,一招‘美人卷珠帘’去挑捏住肩头的那只手,不想却被轻易化解,扭头怒视,竟然是自己的师傅殷林琴。

  

  “师傅,他……”她急的语无伦次。

  

  殷林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莫须惊慌。

  

  此时,大巫玄铁链直抽向柳耷前胸,柳耷一转身,但胸前还是被玄铁链抽到,衣衫破裂,胸前一道血痕,怀里的沉香木偶掉落地上,就这一瞬间,殷林琴飞云帕一甩,卷过了沉香木偶,她端详沉香木偶时,秀脸抹过一缕不易察觉的惊讶。

  

  只见她将水蓝长袖一挥,秋籁琴便现于掌间,右手中指轻按琴弦旋即拨出‘香风动轻素’。音波舒缓流出,却令五毒立刻变得温驯异常,场中搏斗三人顿生讶异。

  

  杨典见此景,旋即收回五毒鼎,操起双刀,向殷林琴扑斩。殷林琴神色淡定,并不为所动,右手食指轻勾琴弦,拨出‘玉人下瑶台’,音波中寒星点点,如万千星雨疾射而出,杨典与大巫慌忙护住身形,退攻为守。

  

  只听大巫冷笑道:“众妙宗梅花仙子的秋籁琴音今日在下算是领教了。”

  

  殷林琴轻轻一笑道:“阁下合二人之力欺负一个后生,实觉不妥,可否给小女子一分薄面,先行停息?”

  

  三人闻听,各自收了兵刃。吕珑赶紧跑过去,拉起柳耷的手,关切地询问伤势。柳耷则一脸刚毅,抿嘴轻笑摇了摇头。殷林琴见此情景,若有所思的皱了一下眉头。

  

  杨典向殷林琴抱拳道:“五通门与众妙宗素无瓜葛,此乃私人恩怨,还请梅花仙子莫再插手。”

  

  吕珑见此,怕师傅真就顾忌门派,慌忙说:“师傅……”殷林琴一抬右手,示意她闭嘴。

  

  殷林琴优雅的看着柳耷,举起沉香木偶问他:“你的?”杨典与大巫也调转视线,看殷林琴这么在意这东西,两人各自心里暗度,莫是什么宝物,这东西散发着沉香。

  

  柳耷伸手急道:“还我。”语气冷漠。

  

  “这木偶是?”殷林琴再问。

  

  “没必要告诉你。”柳耷回答,伸手就去拿。殷林琴浅浅一笑,手掌一收道:“这不是一般的新罗沉香木,此种可是三百年前的沉香木,我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改天还你。”

  

  她端庄清丽的面庞,颇有微色。杨典与大巫,见此情景,暗度此时若怒众妙宗,必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得不偿失,便礼貌性的告辞。

  

  吕珑被师傅殷林琴带走,柳耷看着吕珑的背影消失在回廓尽头,心底升起一份不舍。

  

  

  【一段芳梦】

  

  背靠梧桐,面朝大海,凉风,不停在吹。殷林琴横琴膝上,反复弹拨那首《骊歌一叠》,在遥远的记忆深处,她忘记了起点,也不知道终点。偶尔恍闻风中传来那一点声音,如他的呼唤,低沉,模糊,滑落在空气里,诱惑起迷离中的那些往事重现。

  

  那一年殷林琴二九方龄,那时的她是众妙宗最得师尊师长们宠爱的小师妹,师傅让她走出结界独自历练,寻找机缘,为修仙做着各种准备。

  

  遇上柳动容,缘于她的一段琴音。那日迷入深谷,云雾缭绕,几寻无出路,她便抱琴端坐一根竹枝上,边荡秋千,边抚琴,古雅清婉的琴声引他而至,或许山中岁月太寂寞,也或许被眼前这位身着水蓝长裙的妙龄女子所吸引,他随手拈起林间一片叶子,跟着她的音律吹了起来。她寻声看去,嫣然一笑。

  

  尘缘来时,无以为挡,尘缘去时,无计可留。她被他带到芳榭,芳榭内收藏的古籍乐典超出她的想象。她不走,他也想留。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宁静美好。

  

  《骊歌一叠》是柳动容谱写的曲子,写这首曲子的时候,他说他已有四百年的仙龄,众妙宗本是修仙门派,听到这些,丝毫不觉惊讶。当然,他的外表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一把玉扇,一袭白衫,俊朗儒雅。她说叫你什么都不适合,就叫你大叔吧。他觉得她像邻家小妹一样可爱。

  

  青春的可贵就在于,它可以直接,率性,极具活力,毫无畏惧,还可以随性挥霍,当她在他面前表露无余时,他谦和的笑着说,做你大叔不好吗?

  

  回到众妙宗的她,总是魂不守舍的想他,一年的别离,于殷林琴而言倍受煎熬,终于熬到一阶段修习期满,便匆匆赶往香雾谷芳榭,却看到柳动容颓废地醉倒在地,一袭白衫,沾满污渍酒渍。

  

  她急忙去扶,柳动容却一把抱住她,滚烫的嘴唇狠狠地允吸她的薄薄香唇。她先是羞涩的推他,后来她笑了,笑得很像春天里第一缕阳光下盛开的花朵一样灿烂,原来他是如此思念自己,她温存地迎合着,细滑香嫩的舌尖被他狂野地吸进嘴里,他引领她一起听花开的声音,一起听海浪的声音,一起飘上云端,再一起沉入潭底。

  

  幸福来得太突然,那一夜,他熟睡得像个孩子,她从羞涩到开心,开心到差点把脸儿笑烂。

  

  翌日中午。柳动容醒来,看到臂弯里熟睡的殷林琴,惊慌失措,一地的衣衫与酒渍,印证了两个生命的真实。惊醒后的她意欲表达生死相随的诺言,还未说出口,就被他一句对不起打断。

  

  他说,对不起她,对不起嫣然。她问嫣然是谁。他说,嫣然是自己深爱的女子,是魅邪一族。

  

  她如五雷轰顶,原来他的消极、颓废、买醉,不是为了她殷林琴,而是为了魅邪一族一个叫嫣然的魔女,昨夜的欢愉,都是源于一个误会,一个美丽到丑陋的误会。

  

  正当两人纠结解释的时候,嫣然突然出现在芳榭。殷林琴看到嫣然那张美艳媚世的面孔,气不打一处来,拨动秋籁琴,每一段音波都是置人死地。

  

  柳动容担心嫣然受伤,左躲右闪的护着嫣然,嫣然担心柳动容受伤,亦是如此的护着,殷林琴更是怒火攻心。几番相持,只见嫣然一掌推开柳动容,幻出沉香木杖,直取殷林琴命门,每一道寒光,都是阴冷至极。

  

  柳动容几次去分开她们,却被她们力道振开,振伤,柳动容倒下的时候,殷林琴,嫣然双双扑来。看到两位女子,他对殷林琴说对不起,而对嫣然说的是,我不能没有你。

  

  殷林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香雾谷,只知道回到众妙宗,扑到师尊怀里放声痛苦,屈辱与愤恨成了她心底的魔,每个夜里她总被恶梦惊醒,每一场梦境,先是她与柳动容缠绵,接着看到柳动容搂着嫣然缠绵,说着今夕何夕,生死相许的誓言。

  

  渐渐的,她将清扬明媚的《骊歌一叠》练成了最历害的杀人武器,《骊歌一叠》最后六片音,被她指尖飞速拨断六根弦,疾射而出,分别割断对手的咽喉,双手,双却动脉,穿透心脏,伤口细整如丝,速度只在秒秒。杀伤力超出音波功十倍。

  

  她把仇恨的种子种在心田,表面装典出一副优雅端丽,没有人知道她如此双面。终于有一天,她偷走了师傅的仙符,仙魔相恋的消息,传到了仙族。她站在一竿修竹的枝尖,纵声狂笑,笑的时候檀痕满脸。

  

  

  【机心变】

  

  凤麟洲驿站内,吕珑与殷林琴正坐在一起聊天,看着吕珑纯真的笑容,殷林琴不觉想到年青时的自己,手不自觉的掏出沉香木偶,凝思起来。

  

  “师傅,你也觉得这木偶很帅是吗?”吕珑问道,她感觉到师傅自从见过这只沉香木人偶,似有了心事,但却不知何故,既然师傅不说,做为弟子的自己,又怎么好去问。

  

  殷林琴回过神来,不自然的笑了笑,答道:“帅吗?”

  

  “帅,他是大耳朵的爹,这是他娘刻的。”吕珑兴奋的说。

  

  “大耳朵?”殷林琴一脸疑惑望着吕珑。

  

  “噗……”她喜滋滋地告诉师傅:“我帮他取的啦,柳耷,耷字不就是上‘大’下‘耳’么,耷然动容的耷。”

  

  耷然动容的耷,嫣然,柳动容,殷林琴听得极为刺耳,这份刺痛从耳朵弥漫到心底,她紧握沉香木偶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师傅,您哪里不舒服吗?”看到殷林琴这般样子,吕珑关切的问道。

  

  殷林琴迅速恢复了平静,脸上又升起优雅的笑容,她抬手摸摸吕珑的后脑勺,轻声道:“师傅没事,许是累了,先行歇息去,你也早些休息,明日午时带他到断崖来见我,记住是午时。”

  

  殷林琴回到房间,辗转难眠,从记忆深处打捞起伤痕累累的碎片,拼凑不出完整的青春,在丛林中看到那一幕之时,她便清楚的知道吕珑与柳耷已经互生情愫。

  

  她心中坚持认为,决不能让吕珑重蹈自己的覆辙,痛苦一生。她必须帮徒弟将这段情愫掐死在萌芽状态。不管是基于吕珑还是自己,柳耷都必须铲除。

  

  找到杨典与大巫,对于殷林琴来说,一点也不难。当她深夜出现在杨典与大巫面前说明来意时,杨典与大巫都有些将信将疑。

  

  殷林琴提的要求很简单,亲手杀了柳耷。杨典与大巫的目的则是夺取柳耷体内的魔仙双元。大巫说到吕珑的精神力时,殷林琴仍是优雅的一笑道:“这个交给我,两位大可放心。”仿佛杀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对于她来说,太轻易。这完全违背了众妙宗的宗旨。

  

  看着殷林琴飘然而去的背影,杨典还是担忧这次合作的可信度,大巫稍作沉思道:“咱们可以先依从与她,届时再见机寻事。”

  

  翌日,天气闷热,似有大雨将至。潮湿的海风,吹在脸上,如轻纱拂来细滑而又清爽。梧桐林北岸的断崖,怪石如涛,一面相接梧桐林,一面兀立直面深海。殷林琴端坐在一块大石之上,膝上横琴,悠然抚起那首《骊歌一叠》。

  

  柳耷与吕珑一起来到崖边。两人刚行完礼,吕珑雀跃到殷林琴身边,脆声道:“师傅,好久没有听你弹《骊歌一叠》哪,真好听。”

  

  殷林琴十指按弦,琴声停顿,优雅的看着柳耷,从怀里掏出沉香木偶道:“好好收着。”那笑容漾在唇边,意味深长。“听过《骊歌一叠》吗?你爹谱的。”语音未落,琴音迭起。

  

  吕珑,柳耷,相视,讶异。不等柳耷问询,杨典与大巫及五通门众人突然显身,五毒鼎飞扑而至,柳耷瞬时被重重包围。

  

  他惊诧的看着吕珑,意在问询,殷林琴相约至此,显然就是一个圈套,她是否知情?吕珑读出他眼中含意,站在圈外,一脸无辜使劲地摇了摇头。

  

  柳耷此刻力搏众人,不防后背被大巫铁链偷袭,向前踉跄几步,立定,扭头看着对手,幽蓝的眼神里聚满恨意,体内那股魔性,随暴躁的心绪喷发,他向天一声怒吼,挥舞着牵风剑疯狂的劈砍,在搏斗中,他重创杨典与大巫,也被他们重创,但终是寡不敌众,败象渐露。

  

  吕珑欲上前帮手,却被师傅殷林琴封住穴道,动弹不得。她知道柳耷这样疯杀下去,不是被对手猎杀,便是体内魔性爆发,彻底堕入魔道。

  

  她不懂一向对她疼爱备至,优雅端丽的师傅为什么要这样做。柳耷虽是半魔半仙,却不曾危害别人,师傅是修仙之人,不会不懂得引他入正途远胜于杀戮。可看到师傅此时冷若冰霜,双目满含仇恨,令她惊诧而绝望。她意图冲破被封穴道,却是徒劳。

  

  她努力集中精神,催动意念,却被师傅殷林琴看出。‘鸣珰月中堕’,秋簌琴音遽然响起,令她无法集中心神。

  

  她无法想明白,优雅可亲的师傅变得陌生又冷血,竟然用秋簌琴拨起‘鸣珰月中堕’来干扰自己的精神力。此刻的吕珑,悲痛欲绝,在她心底,这世上最亲近的人,除了师傅殷林琴,便是这些时日朝夕相伴的柳耷,他们怎么能残忍对决呢。

  

  她闭目,凝神静气,抵抗师傅的音波干扰,希望用精神力来帮助柳耷。当她睁开眼时,那双墨绿深瞳较之以往更为空灵深邃,她再度催动意念。

  

  场上形势逆转,柳耷抓住大巫的铁链,旋转成一个大圈子,牵风剑横扫之处血肉横飞,杨典被挑出丈许,如一团轻棉坠地,边上冷漠观战的殷林琴,不断的拨动秋籁琴,也压制不了柳耷与吕珑,反被柳耷的牵风剑气震伤,口吐鲜血,恼怒之下的她,抬掌欲向吕珑拍去。

  

  这时,天空突然一道闪电,一记重雷,瞬间大雨倾盆,吕珑深瞳被雨水浇灌,一片模糊,模糊中她看到杨典双刀插进柳耷腹部,大巫的铁链缠住他的右腿,拖他倒地,她听到师傅凄厉的狂笑,她焚心似火,终于“啊……”的一声,她猛然间冲破了封穴,幻出新月刀,纵身跃到柳耷身边并肩作战。

  

  殷林琴见此情景,站起身,抓起秋籁琴,立拄在地,左掌运气,只见秋籁琴飞速旋转,随即她用右手在琴弦上用力一拨,同时扫出六片音波,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激战中的柳耷席卷而来。吕珑听出这是师傅《骊歌一叠》中最历害的杀招,身形一转,挡在柳耷身前。

  

  殷林琴见状,赶紧挥出飞云帕凌空一扫,欲将六弦半空收住,但已然是迟了,眼看六弦就要射入吕珑身体,柳耷一掌推开了吕珑,牵风剑当胸划出一道光弧,只听得“叮叮当当”弦断如剑雨,飞溅四周,有的插入人脸,有的割破人喉,有的刺穿人身,一时间惨叫不绝。而柳耷虽因牵风罡气幸免中弦,但却被那六股弦波推着连连倒退,跌落悬崖。

  

  吕珑飞扑过去,伸手想抓住坠落中的柳耷,但只抓到他一角衣袖的碎片,“大耳朵——”吕珑一声惨呼,晕倒在崖边。

  

  殷林琴痴立在崖头,秋籁琴在她脚边断作两截。大雨还在下,一道道闪电,一记记重雷,似苍穹在咆哮、怒吼。

  

  

  【风吟箫】

  

  吕珑醒来时,已临众妙宗密竹结界,飞云帕除除降落。她准备从飞云帕上跳下去,她不想看到殷林琴,觉得师傅没有半点修仙人的怜悯之心。

  

  殷林琴纤指一弹封住了她的穴道,她狠狠的瞪着师傅,泪水在眼底打转。

  

  “你在利用我设计陷害他,让他对你毫无防备,对不对?你算准了那个时辰雷电交加对不对?”她怒声道。

  

  “珑儿,我都是为你好。”殷林琴拍拍她的肩,轻声道。

  

  “为我好?为好我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视别人的性命如草芥?”

  

  “他是半魔”。殷林琴皱眉道。

  

  “师傅的行为跟魔有区别吗?”她厉声道。

  

  “你!”只听“啪”的一声,殷林琴重重的抽了吕珑一个耳光。抽完之后手怔然停在半空,接着颓然垂下。“师傅给你讲一个故事。”

  

  “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听讲你什么鬼故事吗?”吕珑把头扭向一边,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师傅,她看都不想看。

  

  “我与柳耷他父母柳动容,嫣然的故事。”不等吕珑回答,殷林琴自顾自的回忆了起来,说到动情处,凝咽不止。

  

  吕珑听着听着,觉得殷林琴既可怜又可恨,“师傅,你们的事跟大耳朵有关系吗?跟我有关系吗?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念着他的好,而不是得不到就去毁灭,师傅,两人在一起或是不在一起,不是简单的爱与不爱,而是在有感情的基础上去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这点弟子都明白,师傅您怎么不明白?”

  

  “魔与仙适合?”林琴讷讷道。

  

  “爱情跟身份背景没有必然的关系,师傅,破茧成蝶与作茧自缚,只在进退之间。”说完这句,她不再理会殷林琴,口占心诀进入众妙宗结界。

  

  七日后,众妙宗发现圣女吕珑失踪,清雅秀阁内外,空余阵阵花香在风中弥漫。

  

  不久后,人们发现在凤麟洲断崖,不分阴晴,每日午时,一位身着黄衫的女子,顶戴黑色斗蓬,遮盖住整个面部,面朝大海,手执碧玉短箫,在咸湿的海风中一直吹到黄昏。



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四轮参评贴(共搜集有17帖,此为第47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6/7 9:56:20)

第四轮南区:聚窟烟云(贴杀上官守静,一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6-6 21:29:50


聚窟烟云







聚窟洲在凤麟洲以西七百里,以张东方日行千里的脚力,不需半日功夫便可抵达。但是如今事态紧急,再加上有叶十四跟在身边,只会更加耽误行程。因此张东方不得不祭起修仙界的奇术缩地大法。张东方对叶十四道了一声“小心”,只见四周海水风驰电掣般向身后倒去,凌厉的海风刮在身上,几欲将叶十四吹扑下浮槎去。叶十四初始有点紧张,等惊魂初定后,她渐渐消除了心头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新鲜和刺激。她感觉整个天地都在这个浮槎之下了。

就在叶十四心旷神怡,浮想联翩的时候,整个海面突然停留了下来。只见眼前停留着三只一模一样的浮槎,浮槎上端坐着三位打扮的一模一样的人,一只浮槎上一人。三人不单着装相同,就连相貌也有几分相似,只是从年龄上看有些微差别。三人一见张东方,异口同声道:“阿四,你怎么现在才来?”他们看了看他空荡荡的浮槎道:“怎么,你只有这一位乘客吗?”他们正是送中土修仙者先行抵达聚窟洲的阿大,阿二,阿三。由于聚窟洲四周水性极弱,鸿毛跌入其中都会立即沉入海底。因此待众修仙者各显神通登上聚窟洲后,兄弟三人只有远离聚窟洲十里之外等候大家归来。而有时上岸十数人,回来不过五六人,而通微道君上岸后就杳无音信,再也没见其回来。

张东方朝着三人行了一礼道:“大哥,二哥,三哥,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日后再向三位哥哥细说,还望三位哥哥速速赶往此处西北五十里之遥的地方等候,等众人一出现,哥哥们速速带他们离开。”

兄弟三人见阿四一脸紧张的模样,与平日泰然自若的神色截然不同,心知事态紧急,应了一声“好!”

兄弟三人正欲开槎离去,突听张东方叫住他们。“对了哥哥们,你们带上十四一起吧。”张东方回头对叶十四说道:“他们就是我跟你说起的我的三位哥哥。此去窟内免不了有场纷争,你若跟在我身边恐有危险,还是在外面等我比较妥当。”

叶十四摇摇头道:“不,十四不怕,你忘了,我也有道法。母亲这次带我来就是为了找寻克服我体内真气的法子。”说着将琅琊钩在面前晃了晃。”

张东方见叶十四执意要跟着自己进窟,只有叹了口气道:“那好吧,窟内凶险重重,切记一定要紧跟在我身后。”说着提一口气一手携着叶十四往聚窟洲飞了过去。

这聚窟洲本是当地国王所建的寝宫,有九九八十一窟,每一窟都陷进重重。洲上的迷窟分上下多层,窟与窟之间通过五行盘传送阵相连,每次只能传送五人。这聚窟建造之惊奇可以说是巧夺天工,可与埃及金字塔及巴比伦空中花园相媲美。后来由于地势下沉,聚窟洲也就成为了海下迷洲。

张东方和叶十四二人一踏上聚窟洲就发现洲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有打斗迹象。看起来众宗派为了抢先进窟发生了剧烈的争斗。张东方不及细想,启动五行阵,与叶十四一路向下。看起来他对窟内的情形竟是相当熟悉。

可以断定的是,各门派都遭到了相当大的损耗,几乎每一窟内都有鲜血的痕迹,并且四处遗留着各宗派的独门暗器及法宝。待到聚窟中层的时候,赫然发现了昆吾宗的番僧桑迦巴丹的青罡转轮以及通玄道君的十二阵旗之一,越是往下,越是触目惊心。待进入七十来层的时候,已经隐隐听到地底下传来打斗之声。

张东方不敢怠慢,与叶十四加快脚步。虽然张东方的修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在这黑暗阴森的地方没觉得什么。可是叶十四却已经不寒而栗了。尤其是窟内四处都是青面獠牙的人兽石雕。若不是张东方牵着自己的手,恐怕早就吓的逃跑而出。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给了自己极大的力量,让自己觉得很安全,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就连跟自己的母亲在一起都没有这样的安心。





当第八十一层聚窟的石门缓缓地打开的时候,眼前一阵灯火通明,晃得两人眼睛生疼,整个大厅黑压压的站了几十人。突然一只黑黢黢的三脚乌鸦惊叫的飞了起来。叶十四认得这只乌鸦,正是柳蝙蝠柳耷的神鸟三足乌,众人同槎的时候,还下海捕过鱼。

张东方想起柳耷曾夸口说靠三足乌来监视窟内的动静,当即一挥手,三足乌“呱呱”两声,然后跌落下来没了动静。

众人的注意力本来都在场上正在斗法的两人身上,一下子目光都聚焦在突如其来的张东方和叶十四两人身上。

张东方丝毫不作理会,径直走向场上的两人。“熊坛主、傅大侠,快快住手,大家都中了敌人的圈套了。”

场上两人着青衫的是昆吾宗青玉坛坛主熊亘,一袭白衫的则是万剑宗湛霄剑主人傅鸿飞。张东方是熊亘雇来的槎夫,叶十四则是傅鸿飞的亲生女儿。二人同时愣在当场。“你们怎么来了?”

张东方揖手向二人行了一礼道:“熊坛主,傅大侠且听我说,众人且不要在互相争斗了,我们都中了俄国人的奸计了。想必聚窟洲四周已经被俄国船炮包围。据我所知这聚窟洲有个直通西北角的暗门,我的三位哥哥已经在外面等候,众人快快随我上去,再迟些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张东方正欲带着大家去找暗门,只听熊亘仰天大笑道:“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俄国人?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过得桥多过你走的路,几时听说过什么俄国人?再说你一小槎夫如何知晓这么多内情?”

这时只见众人七嘴八舌的道:“没错,他不就是拉槎的阿四吗?”

“没错,就是他,他想必是把大家都诓出去好独吞这里的宝物吧。”

“我看就是,不然他何以在这里危言耸听,大家只听说过波斯人,天竺人,哪有什么俄国人?”

这时傅鸿飞道:“这位槎哥,你说有俄国人在外面布局,你我修仙之人都是金刚不坏之身,他们的船炮又能奈我何?”

张东方汗涔涔而下,“傅大侠有所不知,虽然俄国大炮未必能对大家造成损耗,可是这聚窟洲都是土木结构,如何承受得起大炮的轰炸,到时候整个聚窟洲沉入海底,而这里的水性极弱,鸿毛不浮,我们岂非都要沉入海底喂鱼。”

说到这众人不禁脸上都变了颜色。只见一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迈着四方步走了出来。“依壮士所说,俄国人为什么要来此地与我们为敌?可有什么凭证?”其声若洪钟,显见修为极高。

张东方一见此人,心内一阵欣喜,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水沛天水老爷子,在下慕名久矣。令侄女郁珊彩还担心你的伤势呢,特意托我来打听你的消息。大家只要跟随我离开此地,前往凤麟客栈与柳耷、张乾坤等人当面对质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哈哈哈,大家休要被他所诓骗。”只见走出来一位打扮怪异的头陀,打扮的不僧不俗,一张阴森恐怖的脸上斜斜的挂着一条刀疤,此人是昆吾宗的总坛护法桑迦巴丹,他的大手印据说能够移山倒海。只听他骄横的道:“他分明就是想独吞宝典,柳蝙蝠早已经在跟我斗法的时候被我的大手印拍为齑粉了。”

桑迦巴丹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片混乱,不知两人所说谁真谁假,两人的话都无法印证,可是刚才柳耷的蝙蝠却明明在这里所在眼前之人手里,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见柳耷在聚窟洲的可能性还是大些。

这时只见一青衣道姑站了出来:“依我说,这里的修仙宝典是当年吕仙师受摩乾国王所邀,花重金雕刻的,每一座雕像都蕴藏着修仙的无上秘诀。八年前,贫道进入此窟,被眼前景象所痴迷,无意返回中土,一味埋首修炼,八年来可谓小有所成。不过贫道天资有限,只不过窥得其中一小半的玄机。若要我此时离开此窟,那是万万不能。我宁愿与此窟同沉海底,你们有想离开的就速速随这位侠士走吧。”

张东方道:“原来是通微上师,没错,八年前上师正是乘在下驾驶的浮槎而来。若是往日,在下绝不敢冒昧催促上师离去,只是今日实在是情势所逼,还望上师能够体会张某一片苦心。”

通微道君抬眼瞅了一眼张东方。“阁下,阁下莫非是十年前大战大魔头柳在渭的张东方?”

张东方此名一出,众人莫不哗然,当年张东方和柳在渭是齐名的两大魔头,在整个中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后来两大绝世高人在昆仑之巅一战,胜负至今还是整个修仙界之谜。只是此战之后,两大魔头同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通微道君见张东方并不否认,于是颔首道:“如果此人当真就是张东方,那么他的话应该信得过,也罢,我们速速随他离去吧。只可惜了这修仙宝典要石沉大海永无再见天日之时了。”

就在这时,四处传来轰隆隆的爆炸之声,其声音震耳欲聋不绝于耳。张东方惊道:“他们已经来了,大家快从西北角的石阶出去,我的三位哥哥在那等候多时了。”说着拉拉身边的叶十四道:“我们也走吧。”

只听叶十四道:“哥哥,等一等,快了,十四快记完了。”原来叶十四生来就有那过目不忘的本领,从进窟以来,她就被四周那栩栩如生的人物雕像给迷住了,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住了,因此场上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注意,只一位模仿那雕像的造型。整个大厅总共有一百零八座雕像,或坐或卧,每一座都不相同。叶十四纷纷模仿了一遍,并熟记于心,只差最后八座雕像了。这几日来与张东方朝夕相处,对他早产生一般依赖之心,见他催促当下停了模仿,只将最后八座雕像的姿势记了下来,打算将来出窟后自己再连贯起来舞一遍。她觉得这些姿势都美极了,就像自己要飞起来一样,同时感觉自己体内一股真气势如破竹,几欲要汹涌而出,她哪里知道自己无意之间已经揭开了自己体内的封印,多年来的真气终于融会贯通了。而此时的她也终于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如果张东方此时停下来仔细观察叶十四,她就会诧异她怎么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此前那个丑八怪已经不复存在了。而现在跟在自己身边的叶十四简直有如出水芙蓉。

张东方一门心思都在救众人脱险之上,没有注意到叶十四的变化,但是他毕竟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就耐着性子在一边等着。

片刻功夫,叶十四说了一声:“好了,哥哥,我们也出去吧。”

就是在这片刻功夫,整个聚窟洲终于哗啦啦的沉了下去。







张东方不敢怠慢,急忙拉着叶十四的手急忙往外冲。刚一走出地下石阶,只见空中飞来两根捆仙索,张东方借势一躲,捆仙索自然是奈何他不得。可是身边的叶十四却被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飞了出去。

张东方抬头一看,竟然是在新近结识不久的柳鳐阿。“你为何要暗算我们?”

柳鳐阿仰天哈哈大笑道:“张东方,别来无恙。你再仔细看看我身后。”

张东方闻言看过去,不禁脸色大变。只见他身后是俄国的四艘大炮船,船上被有几十人纷纷被神仙索缚住,正是刚从窟底上岸的熊亘傅鸿飞等人。他们见到张东方,一个个破口大骂道:“老贼,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联手暗算我等。”

张东方却是有口难辨,怒而转向柳鳐阿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心替俄国人卖命。”

柳鳐阿大笑道:“笑话,是俄国人替我效劳才是啊,张兄怎么如此健忘,竟然不记得老夫了,想你我十年前在昆仑山一战,你侥幸胜了我一招半式,此事我可一直没有忘记,我潜心埋首十余年,为得就是要报当年之仇。”

张东方诧异道:“你,你是当年的柳在渭?”

柳在渭狂笑道:“张兄,你终于记起我来了。”

张东方道:“可是你为什么跟俄国人走在一起?他们不是意欲控制我们中土吗?你怎么能助纣为虐?”

柳在渭不屑道:“不妨告诉张兄,意欲控制中土的其实是我。当年我流落沙俄,俄国女皇待我为座上宾,对我言听计从。而他们拥有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四艘炮船,我就想着何不将它们掉往此地将聚窟洲的炸沉,从此整个世界不都是我的天下。”

张东方嗤之以鼻道:“这么说,你还想称霸全世界?”

“有何不可?哈哈哈。”柳在渭意气风发,可谓得意之极。

张东方道:“那还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说完两位大神缠斗在一起。据后来郁星海所载,当时这场战斗,可谓山河倾倒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只见柳在渭化身为一只巨大的穷奇,张东方则化身为一只金光灿灿的巨龙。二者缠斗在一起,那穷奇力大,渐渐占尽上风。

却说叶十四此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原来那捆仙索乃修仙界至高无上的法宝,根据柳在渭口诀炼制,能大能小。被捆住之人如毫无挣扎还好,若是稍有动弹,则越勒越紧,几欲嵌入皮肉之中。叶十四习得聚窟中宝典的无上法门,此时体内真气流窜,终年来在体内聚集的一魔一道两股真气再加上张东方注入体内的真气交缠在一起融会贯通,成几何数倍增。再加上那日在荒岛上所食蘑菇俱是集天地之灵气所成,寻常修仙之人能尝到一只半页都是天大的造化,而叶十四所食不下数十只。体内真气如今是翻江倒海,再加上捆仙索强行缚住,她简直感觉整个身体都要炸裂开来。

叶十四由于体内真气盈溢,觉得难受之极,情急之下变默默按照在石窟时所观众石像的造型舞弄起来,说也奇怪,她竟然觉得身心开始舒畅了起来,待按照记忆中的造型舞到地一百零八式时,突听嗖的一声,身上的捆仙索竟然爆裂开来,她自由了。

叶十四突然挣开了神仙索,还在诧异是怎么回事。只见守在船上的柳耷、张乾坤等人围了上来。

张乾坤祭起符箓,柳耷则拿出牵风剑,祭出漫天的蝙蝠向叶十四飞了过来。此时的叶十四也是今非昔比,这些符箓以及飞天蝙蝠根本奈何她不得,琅琊钩只轻轻一挥。柳耷及张乾坤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身后的大海飞去。

这时早吓坏了站在一旁的叶晓霜,突然她大叫一声:“十四,是你吗?十四?”

叶十四早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她只是本能的自卫,没想到就这么轻轻一挥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这时看见自己的母亲花容失色的跪在自己面前,她立即丢了琅琊钩扶起叶晓霜道:“娘,我是十四啊,你怎么在这里?”

叶晓霜哪里想到自己的女儿如今变得这么漂亮,只是依稀觉得她的身材模样有点像小时候,再加上那两把熟悉的琅琊钩,才冒昧的问她是不是叶十四,没想到她果真是自己的女儿,一时又惊又喜,冲着叶十四道:“快,快替娘杀了身后这些人,然后再杀了张东方。他们都是坏人。”

叶十四呆呆的立在当地,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理说她从小对母亲言听计从,母亲说的话她从不敢违抗半点。可是如今她母亲要她杀人,她却无论如何做不到,尤其是要让她杀张东方。

叶晓霜见十四愣在当地并不听自己的话,勃然大怒道:“怎么,我生你养你十几年,如今你翅膀硬了,敢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这时只听傅鸿飞喊道:“十四,别听你娘的话,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快,快将我们都放了。”

叶晓霜瞅瞅傅鸿飞,一脸邪笑道:“怎么,现在你承认你是十四的亲生父亲了。那么当年你为何不辞而别,将我们母女抛在灵蛇岛不管不顾?我知道,我知道你嫌弃我的出身,我是罗刹门的魔女,配不上你这万剑宗的湛霄剑是不是?”

傅鸿飞一脸尴尬的道:“晓霜,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它作甚?”

叶晓霜笑的花枝乱颤:“哈哈,你当然不愿意提起成年往事,毕竟你脸上无光啊,可是你可知道我们娘俩这些年来所受的苦。现在就是你要偿还我们的时候了。”说着叶晓霜掏出一把精光闪闪的血微针。

看到此物,众人脸上大骇,傅鸿飞识得此物厉害:“晓霜,你要干什么?千错万错,都是我得错,等将来出去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娘俩。”

可是此时的叶晓霜已经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哪里听得进去丝毫,手腕抖起无数血微针如天女散花般掷出。傅鸿飞离叶晓霜最近,身中数针,其余各宗派以及俄国一群士兵无不身中奇针。

那些俄国士兵本无修为,一中血微针,当即一命呜呼,化为一滩乌血。各宗派弟子见此针厉害,当即封闭周身穴道,运功逼毒。

这个时候,张东方和柳在渭已经斗得难解难分。那只穷奇力大无穷,就在金龙转身的一刹那,穷奇一翅膀扇了过来,正砸中金龙的腰身,金龙口吐鲜血摔了下来,掉在那船板之上。

叶十四这才惊醒了过来,上前扶起张东方。只听水沛天等人喊道:“十四,快,如今你法力无边,快协助张先生一起击败柳贼,否则我们都将葬身于此。”

叶十四本不了解自己目前的修为,突然见天空一只奇大无比的怪兽振翅而来,来不及细想,祭起法力推了出去。这一掌可谓排山蹈海,将那穷奇震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飞了出去。张东方见状来不及细想急忙一跃而起飞了出去,祭出七七四十九只诛仙剑,剑剑插在柳在渭的身上。只见轰的一身巨响,柳在渭整个身体在天空中炸裂开来,一股烟云腾空而起。







张东方回到船上,这时只见傅鸿飞等人齐齐叫道:“张壮士,速速救我等。”

张东方这才发现他们原来都身中叶晓霜的血微针。当即给他们封住血脉,运功给他们驱毒。张东方的内力可谓是震古烁今,他同时运功给数十人驱毒,只一盏茶功夫,众人所中期毒变被逼出体外。只是中毒太久,自身的修为恐怕都要大打折扣,恐怕无异于普通入室弟子了。而傅鸿飞由于身中数针,恐怕今生行动都有困难,这也是他所遭的报应吧。

可是这终究是无可奈何之事,好歹保住了性命。大家都纷纷欲找叶晓霜报仇,恨不得生食其肉,可是她早已经不知了去向,再说如今自己道行有限,就算找到叶晓霜又能如何呢?想不到自己苦苦修行,到头来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众人不禁一阵长叹。

张东方待三位哥哥载着众人离开聚窟洲后,转眼望了一眼四艘炮船。心中叹道:“如此坚船利炮,留在世上恐怕又是祸害”。一念及此,双掌齐出,将四艘炮船全部震为齑粉,沉入海底。

如今望眼四顾,只有叶十四一个人还在身边。回首往事,如过眼云烟。

他才注意到叶十四变了,变得如此美丽,就像是及笄的鲜花。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他只知道,她是那个递给他丝巾,叫他吃鱼的那个叶十四。

由于聚窟洲被炸沉,凤麟洲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逐浪门返回了中土,而那些土库曼斯坦人、波斯人、天竺人、俄国人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后来的事:

由于俄国当时倾全国之力打造的四艘炮船被张东方在西海击沉,俄国的国力大为削弱,触角在也无法触及到东方。而在西方的势力也大为削弱,后来不知多少年,才有一个叫西班牙的国家崛起取代了俄国在海上的势力。而中土晟朝的修仙者们,由于在聚窟洲遭受沉重打击,修仙者消身匿迹,再也不复当日之盛况。只到后来柳小狼、桃小鹿、顾小爱三姊妹的出现,才扭转了这一现状。

至于张东方和叶十四,后来再也没有了他们俩的消息。直到公元二零一五年五月份,五月吧一位群杀写手用其手中拙笔企图描绘过去那一段烟消云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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